<>五分钟后,闹够了的一人两熊猫坐在了石椅上。
“难怪荒白之境突然变成了森林公园,原来是小芷你开了窍啊!”败类开了口,看着几乎脱胎换骨的白芷,在心底默默加了句,“主神大人果然神通广大,只是两个世界的相处,就直接把面瘫影后养成了巧笑嫣然的少女。”
不过好在,成功回收了分裂出来人格的主神大人,不会再乱入快穿世界了。
“小芷,你以后多开点灵窍吧。”扫地啃着新鲜脆嫩的竹笋,咬地嘎嘣脆,美美地想,“这样荒白之境里就可以长更多的竹子,我就可以天天和竹笋在一起了。”
“站着吃,躺着吃,睡着吃,坐着吃,还可以蘸酱吃,真是想想就美地冒泡。”
白芷本来还不太明天他话里天天的意思,此时一听到下半句,瞬间就忍俊不禁起来,“你啊你,看来以后我是别想再轻易抱起你了。”
“出息!”败类恨铁不成钢地从他手中夺过仅剩的一小截,也是被扫地啃地最嫩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塞进嘴里,咽下。
然后,继续一本正经地教训哭丧着脸的扫地,“你都已经比我胖了三斤了,再胖下去会得糖尿病的知道吗?!以后竹笋最甜的这个地方都交给我处理,听见没有。”
“知,知道了。”扫地背过身,开始一个人地生闷气,依稀可以听到他嘴里埋怨着“讨厌的三斤,讨厌的三斤,快快远离我!”
“呵呵……”白芷重新将视线转到见怪不怪的败类身上,心里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这两货跟别的分支系统比起来,差别那么大了,原来是将智商都用在了窝里斗上。
看来,以后要在其他世界,找到她的余念只能靠自力更生了。
这样想,她迅速起身,就往鸡蛋睡壳里躺,她要赶紧养精蓄锐,为下个世穿做准备,不能再陪这两货堕落下去了。
等她再次苏醒,一睁开眼,就是一脸严肃的败类用一种特别凝重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解,“怎么了这是,你少见的严肃嘴脸,让我有点害怕啊。”
“你认识余念吗?”
点点头,“他就是让我开了窍的人啊。”
“他是主神大人的人格,而现在主神为了你,彻底放弃了至高的位子,放弃无数的荣光,放弃数亿年的记忆,忍受无尽的剥离痛苦,甘愿破碎进了虚空,进入无数的快穿世界历练,只为重新遇见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芷怔了怔,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我竟不知道,他为了我,要受这样的苦。”
“我对不起他,不该招惹他的。”
这样说着,有种巨大的悲恸在心底叫嚣着绝望,她就是个祸害。
与此同时,荒白之境瞬间下起倾盆大雨,漫天漫地地倒流下来,像是天都要哭了。
“小芷,你别哭啊。”扫地伸出毛茸茸的胳膊为她擦眼泪,嘴角一瘪,也要跟着哭了,“我们只是不想再隐瞒你,但不是要怪罪你啊。”
“这意味着我们红了,千百年来,一直背负着草包兄弟名声的扫地和我,签订了一个将主神大人拉下神坛的契约者。扫弟,从此以后,整个系统的分支系统都不敢再小瞧我们了。”
“还有你,小芷,这意味着你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他为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你真正要坐的就是不要辜负他的这份付出,无论现代世界,古代世界,仙侠世界,末世地狱,还是天涯海角,你都要找到他,让他认出你,然后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而且,我们兄弟俩可是够义气的人,一定会帮你找到他去了哪个世界,并把你随后送去。”
扫地打着哭嗝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是煮地啊!”
“呵呵呵……”白芷跟着破涕为笑,然后她泛着泪光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败类,你说的很对。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牺牲,还他永远的两情相悦,白头偕老。”
“哇,两情相悦,听起来就美好到让人落泪的词。败类哥,我们也要一直两情相悦下去。”
“谁要跟你个雄熊猫两情相悦,”斯文败类撇撇嘴,毛茸茸的耳尖却可疑地红起来,“我们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而且我是直的,直熊猫,听见没?”
“别想勾引我!”义正言辞地留下这一句,他再也不敢看耷拉着耳朵,垂头难过的斯文扫地一眼。
清清嗓子,他又重新正色起来,“小芷,我已经查了主神大人这次去的是末世,你准备好了,我就给你送过去。”
“嗯,”白芷坚定地点点头,“我已经等不及要去见他了。”
临走前,她却低头在败类耳边,留下一句“不要碍于世俗的眼光,真爱是不分性别的哦。”
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迅速跳进了转送点,去了末世了。
斯文败类彻底闹了个大红脸,黑白相间的绒毛跟水煮似地全红了。
而扫地此时也默默滚到他身边,“我们不是负责总裁世界的吗?”
“上次,咱们能有权把白芷送到古代世界,是因为主神大人特别允许。可这次,海枯石烂那个掌管穿越边界的老顽固,是怎么同意你把小芷送到末世的?”
“哼,求我,我就告诉你。”他叉腰,圆滚滚地傲娇。
“嘿嘿,”扫地从黑裤兜里掏出一截最嫩最鲜,啃好的小竹笋,“喏,给你小竹笋,你就告诉我呗。”
“哼,都是你的口水。”这样嫌弃说着,败类却一口将竹笋吞下,才道“海枯石烂一开始,怎么也不同意,可架不住我据理力争啊,我就告诉他。”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那些个世界里的九五至尊,仙界帝君,丧尸之王,他们有权有势有地位,他们狂霸拽吊炸天,他们冰冷腹黑,还是宠妻狂魔,除了世界观不一样,不就是总裁穿越到其他世界了吗?”
“我一掌管总裁文的分支系统,凭什么不能把契约者送到不同的世界,攻陷一样的总裁!”
“那老头一听,觉得有礼,就同意了。”
“呜呜……”扫地却嚎起来,“你又骗我,还我小竹笋!”
…………
公祭年1月,一场突如其来的血雨降临在整个星球,不分东西方的国家,不分黄黑白的人种,沾到血雨色,只有三种结果,一是全身腐烂而死,二是变成生化危机里半腐烂的丧尸,三是进化成拥有异能的异人。
一年半后,整个星球上不再有国家,不再有法律道德的约束,不再有各种供给品和必需品的生产线……原本的现代化城市里充斥着拖着各种器官,发出“饿饿……”声的腐烂丧尸,一切都遵循着一个原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但各地相继建立起了生存基地,供仅剩的人类互相取暖,互相压榨,互相踩着比自己更底层的同类,活着。
白芷穿越而来,代替的角色是生存基地里一个出猎小分队的女队员薇薇安,性格阴郁懦弱,终日一套灰色的连帽衫,将整个人都缩进阴影里,在这个队伍里唯一的作用就是出气筒和殿后。
在这种生存都是一种奢求的环境下,个人的压力很大,特别是队伍里的主输出,他们每一次的出猎搜寻,都是一次死里逃生,而在这之前,他们需要将这股面对死亡的惧怕和暴虐,狠狠地发泄出来。
这队的主输出是一男一女,白人种,强壮力大,丽莎和菲力斯,还有负责引怪,埋陷阱的诺克,警戒勘察的柯达,布置任务和指挥的队长杰西卡,同时本人也是气质佳相貌美的拉美洲女人。
在沙包大的拳头对准她脸砸下去的间隙,白芷理清了整个队伍的人员,所以她的头微微一偏,拳头就擦过她的脸,打中了她身后灰褐色的水泥墙,震下簌簌的灰粉,伴随着男人震天的怒吼,“薇薇安,你居然敢躲!”
她在全队看过来的视线里站起来,拍拍肩膀落上的灰尘,将遮盖视线的连衫帽往后一扯,阳光一样的金发洒下来,露出一张中英混血的脸,眉骨深邃,碧蓝色双眸,脸部轮廓却是东方人的柔美。
“我当然敢躲,”白芷稍微活动了一下柔弱的身子骨,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骨节撞击声,“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个队伍唯一的主输出。”
“而你们,”她看向完全没反应过来的菲力斯和丽莎,扯扯嘴角,“就是我的出气筒。”
“哈哈哈哈……”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菲力斯晃了晃沙包大的拳头,“就凭你?”
话未落音,他就再次狠狠出拳,夹杂着骇人的破空声,眼看着一拳就要再次砸上那张绝美至极的脸,原本司空见惯的其他队员却发出了可惜的叹息声。
可是下一秒,他们就将叹到一半的可惜声咽了回去,瞪大了眼。
因为薇薇安抬起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白手指,那么羸弱,却轻易挡住了菲力斯可以一击将丧尸头骨打碎的拳头,然后就势一扭一拉,在背过身一扔,菲力斯就惊叫着被甩进了后墙里的废墟中。
她却理所当然地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眸子像秋水一样冷,“还有谁想试试?”
回答她的是丽莎饱含愤怒的一脚,直直踹向她的后脑勺,不得不说丽莎的腿力是出了名的快准狠,而这一击的雷霆之势,还是对准人类最薄弱的部位之一,已经不仅是出气了,她分明是要致白芷于死地。
白芷自然也懒得和她客气,原身可是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打成好几次的胃出血差点没命,今天就让她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以人体难以想象的姿势凌空一跃,躲过这凌厉的一脚,她在下落的瞬间,以牙还牙,一脚劈向丽莎的天灵盖,在她惊恐万状的眼神里,劈地又快又狠。
“住手!”一直冷眼旁观的杰西卡却开了口,“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猎搜寻了,丽莎是主力,不能负伤不去。”
白芷却理也不理她,一脚劈实了,直接把丽莎劈晕过去,像一座山一样后仰倒地,溅起无数尘埃。
“我说了,这个队的主力是我。”她站稳后,重新将帽子套上头,遮住了那一脸让人惊艳的美,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这是觉醒了异能吗?”一向沉稳寡言的柯达看着白芷离去的背影,少见地主动开口。
“应该是,而且能力好像是华夏国传说中的古武。”联想到薇薇安一半的华裔血统,风流倜傥的诺克翘起嘴角,回应了好兄弟的疑惑。
“呵呵,那真是个好消息,”杰西卡眼睛紧紧盯着仍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丽莎,脸上却没有一点喜意,“队伍里增加了一个有异能的队友,我们出外狩猎的生存率就提高了一大截。”
而急于找一个地方,洗干净满身的污渍,将身上这件快馊掉的连帽衫换下的白芷,不知道她的队友已经“体贴”地为她的转变找好了理由。
白芷找来找去,只看到了无数人类,在苟延残喘地讨生活,为了一口饭,一滴水,都可以打的头破血流,也可以出卖身体,出卖灵魂。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没被血雨污染的水源在生存基地里喝都不够,怎么可能给她一个原本队伍里最低级的出气筒洗澡呢!
无法,只好回到自己休息的住所,想着好歹换一件衣服。
而事实证明,没有最天真,只有更天真。
那是一处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门框破败地可怜,她走上前,没注意力道就推开了门,然后门就掉了。
门掉了?!
她顶着一头黑线进了屋,不觉皱起眉,屋内气氛跟原身的气质一样阴郁森冷,没什么可入眼的家具,就是四面草墙,一盏煤油灯和一张木砌的床,床上一床看不清原来颜色的棉被。
她上前摸摸,别说还挺薄,在如今的秋冬交接之际,到了后半夜简直是冻成狗的标配。
“哎……”叹了口气,她知道换一身衣服的想法也彻底泡了汤。
白芷好不容易修好那扇门,加固后,茅草屋外夜色以至,她稍微运动运动身体,活动一下酸透的筋骨,就进去,关上了门。
生存基地虽然有基本的治安,可那只限于太阳之下,黑暗一旦笼罩了这座城,所有的欲望与血腥就会破土而出,强奸,抢劫,杀人简直就是人之将死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能你站在夜色里多待了一秒,想抬头看看星光,就有一把刀捅进了你的肚子,罪魁祸首完全不在乎你已经无力的挣扎,从你全身掏出任何能够吃得喝得用得,刀一拔,血迹在你身上蹭干净,他就头也不回地冲进夜色里,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白芷虽然在上个世界沙场的锻炼下,又经过武林圣手龙帝的手把手教学,学了一脑子古武,身手了得,可也不想凭白费力气和那些亡命之徒来一场生死之斗。
没必要,关键她真的好困。
将自己摔进又硬又冷的木板床上,盖上那件黑地发亮的棉被,好在连续穿了一天馊掉的连帽衫,她对什么都免疫了,只想着明天的出猎搜寻能给她一点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