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执念(1 / 1)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看了今天这场的时初觉得,两个女人也未必不能。

她很是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微微的笑着,攥紧了手中论文,不太好意思的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那个……”

“那她现、现在在哪?”

“方、小妍?”

方小妍的室友不耐烦,撇着唇角,似是嫌弃,“还能在哪?现在肯定是在导员办公室啊,她不献殷勤,也就不是她了。”

时初浅浅的笑,“谢……谢你们告、告诉我。”

“那我就先、先不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缓步往宿舍门外走,走到半途,忽而听到方小妍其中一个室友的声音,“咱们的论文都已经交上去了,你别找她了。”

那声音,不粗不细,静静的敲在她的鼓膜上。

“她当初改论文时间,是私戳的,既然没有戳你,那就说明她是故意的。”

时初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久久的。

冰凉的合金黏上指腹,握的时间久了,才感觉到有部分温度不那么刺凉。

她没有回头,听着方小妍的室友在她身边缓慢的说,放弃吧,论文交不上去了。

时初敛下眉眼,拉开了4746房间的。

另外一只手还拿着论文,写的时候,觉得费劲又费心,可真的拿到了自己的手中,才发现不过就是几张没有重量的纸。

关于她期末成绩的纸。

这堂课是必修课,不像是选修,如果没有过,还可以另外选一门。

必修课,如果期末挂科了,就算是再补考,那么在她的成绩上,也会标注一个补字,延续一年,直接影响的就是下一个学年度的奖助学金的评选。

时初回到宿舍,匆匆忙忙的收拾自己的包裹,饭没有吃,话也来不及跟宋绵绵交代,兀自走到了宿舍楼之外。

年底的天气,又冷又燥,风卷上她的面容,发丝,凉意顺着她脖颈的缝隙往内灌,时初裹紧大衣,拉紧围巾,捂到下颌。

中午的教学楼,空无一人。

导员办公室位于某栋教学楼的一楼,整整一排,时初走的实在太难,放了车子,走到门口。

其他教师的房间都是大门紧闭,只有时初他们班的导员办公室还亮着灯,门虚掩着,露出一条小的门缝。

时初抿了抿唇瓣,伸手要去推门——

——“让你做的事情,完成了么?”

她胳膊一顿,手指悬在了空中。

房间内有人说话,声音清脆,又有些尖嗲,仅一声,她便听出来,那是叶惟语的声音。

叶惟语在导员屋里?做什么?

接着叶惟语声音的,是另外一个女生的声音,轻小而薄,带着一丝怯懦,“完成了。”

“教授要的论文,已经交上去了,没有通知时初。”

“惟语……”那女生又想到了什么,“就在刚刚,时初跟我打电话了。”

“打电话?”伴随着两个人谈话声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动静,咯哧咯哧的响着,听在时初的耳中,像是在剪指甲,“说什么?”

“问我论文有没有交上去,我说论文已经交上去了,让她自己去找教授吧。”

时初缩回了停留在空气中的手。

“做的好,”分明是导员的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却旁若无人的聊的欢畅,像是忘记了场合。

就算是没有直面叶惟语的表情,时初也的大概能够猜到叶惟语大概什么模样。

失了程羡,好不容易能够从折腾她中找到一丝快感,叶惟语怎能不得意。

“小妍,你放心,”里面声音不断,像波浪,陆陆续续的传出来,落入时初的耳中,“那个教授,可是业界著名的新闻评论家,鼎鼎有名。”

“只要她举荐你去实习,我保证你能去。”

另外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格外雀跃,“真的么?一定能去么?”

时初听见的最后一声,是叶惟语的保证,“相信我,我可以让导员在那位教授面前给你说说好话,一定能让你去。”

接下来的话,时初听不清了。

她脚尖一转,人背对着导员办公室,缓慢的往外走,重回到屋外的天寒地冻中去。

原本来到这里,也只是想要从方小妍这边争取一下,但现在似乎一切都没有了必要性。

她可给不了方小妍任何承诺。

回到宿舍之后,时初反倒放下心来,倒床上好好睡了一觉,下午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程羡打电话。

程羡给了她一份他们年级的课表和他日常的生活表,很忙是真的,但总有闲下来的时间,比如今天下午。

时初咬着唇角,拨通了那个号码。

“嚯,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容易。”

程羡此刻确实不忙,却也没有在学校内。

今天他答应了自己的母亲,去参加家里的新品发布会。

说是新品发布会,无外乎找几个明星,几个记者走走过长,将做好的视频往网上一放了事。

过去这些事情都不需要他来操心的,自会有人走在他的前列,他就当一个闲散少爷,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好。

偏偏他的母亲不情愿,嫌弃他不争气,耳提面命的将他提溜过来。

可提溜过来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跟个无聊一样,坐在某个小茶桌前,点了一杯可乐默默的喝着,玩一玩吸管。

时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在听他小叔说教。

“你母亲跟我说过了,希望你能跟叶家的女儿走近些。”

程羡懒洋洋的靠在背椅里,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直到看到时初的来电显示。

“小叔,小叔,先不说了,我这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着,也不管背后男人的异样眼光,程羡飞也一般的跑到了另外一个角落,扯松领带,扭开了衬衫之上的几枚扣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去。

人趴在窗前,问手机里的人,“怎么了?”

时初听出来了程羡那边的嘈杂,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现在是、是不是在忙?”

“没有没有,”程羡嘻嘻一笑,从大厅内侍者的手中端过来一杯橙汁一饮而尽,随便一扫,便见远处有几个正穿着花枝招展的,一脸魅惑的靠进他小叔的胸膛。

“我这边没事,都是闲的。”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事?”

时初支支吾吾,组织了半天语言,“你认、认认不认识咱们系一个教授,姓、姓姓冯?”

一听见时初提到的这个姓氏,程羡便想到了,“冯源山?认识,教新闻素养概论的那位是不是?”

时初在手机那头疑惑,“新闻素养……概论?”

声音软绵绵的,有些迷茫,听起来,像是某种小动物,在森林里迷了路。

程羡隐隐勾唇。

“忘记了,你们大一不叫这个名字,他怎么了?”

时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但唯独省略了叶惟语跟方小妍两个人的部分,只说结果,“所以,如果能、能联系到这、这这这位教授的话,就好、好了。”

期末论文没有交上去啊。

程羡慢悠悠的想着,也就是对于大一新生来说,算是个大事,对他们这种老油条来说,这可不叫事。

他懒洋洋的靠在窗边的横梁上,勾着唇角,“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难办,这位教授,可是出了名的死脑筋,论文说是什么时候,就得是什么时候。”

手机那头的时初,听见她的吓唬,立刻就更加结巴了,“那那那、那怎么办才才、才好?”

“要、要不我去找他说、说情?”

哪怕看不到时初对面的表情,程羡也能够想到她此刻的样子,定然是惊慌失措的,许是面对墙壁,许是面对什么别的墙角,来来回回的踱步。

光是想一想,程羡便忍不住想笑。

他克制片刻,“我给你指条明路。”

“我给你发一个地址,你连续两天,每天早晨他家敲门,我保证,第三天之后,冯教授能接下你交上去的东西。”

这边的时初,在宿舍中停下来了脚步,一抬头,顺着四楼的玻璃看过去,有几个男学生在篮球场打球。

她的声音迟滞片刻,随后带着一丝惊喜,“真、真的?”

程羡懒洋洋的笑,“不骗你。”

挂断手机后,他盯着手机前面显示的时初的名字。

他当然没有骗时初,只是也没有告诉她,亲自去找冯教授,还会有一个,她可能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不过这些,都需要她人亲自去到了才能知道了。

程羡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甚至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伸着懒腰,小声的吹起口哨来。

忽而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凉意,他这才转身,神色正经了些,“小叔?”

他这位小叔,实际上也比他大不了一辈,但在家族中地位非凡,导致他从小就有些惧怕,站在对方面前时,忍不住会严肃起来。

连声音都会忍不住刻板,“找我……有事情?”

他的小叔神情缓慢的从他的脸庞上游移过去,眸子一瞥,“叶小姐刚来,还不熟悉环境,你去招待招待。”

程羡自然是百般不情愿的,伸手揉乱后面的头发,小声嘀咕,“婚约这事,还真的算数啊?”

“没有解除之前,自然算数,”他小叔说着,话锋一转,“还是,你在大学里面,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

程羡一顿,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穿着白色的裙子,在人群中静静排队等着领卡的模样。

不慌不忙,不悲不喜。

还有那双笑起来时,幽黑发亮的瞳眸,像琥珀,淬了流光。

他敷衍的笑,“小叔,想多了,哪有这样的人?”

程羡的小叔点头,“这样最好。”

程羡并不多说什么,又是装傻,又是讪笑,还真给蒙混过了关。

等长辈一走,他立刻掏出来手机,给时初发了那名教授的地址,这才溜达着,往叶小姐的方向走过去。

第二天一早,时初便拿好收拾好的东西,带着自己的论文,去拜访教授家。

冯教授家就住在学校的旁边,大学给分的房子,老小区旧房子,随处可见的都是张贴的租房广告,但也能够看到几个带着眼镜,学术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这里生活节奏很慢。

门口有几个买豆浆油条的,时初早晨没吃饭,上去一问价钱,再这样的一线城市里算是便宜的。

她买了几根,挨家挨户的看,这才找到了冯教授家的楼盘。

位于小区的中央,旁边就是一个小公园。

冯教授已经没课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有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是按照程羡的说话,几天之后,他就会出门参加什么某个大型新闻界高峰论坛。

那可就真的想找也找不到了。

时初鼓足了勇气,找到了地方,敲了敲门。

约莫几分钟之后,有人开了门。

是冯教授没有错,还穿着男性的睡衣,眼镜都没有带,眯着小眼睛,定定的看了时初许久,清了清嗓子,“你是谁?来做什么?”

时初有些紧张,她稳定情绪,同时也稳住自己的嗓音,“教授,您好,我的名字叫、叫做时初,是、是您专业课的一名学生,现在带……”

老教授并没有耐心听时初讲完,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哦?没交论文?”

这样一针见血。

堵得时初接不住话茬。

她的胸膛起伏着,尽量保持平静,耐心的解释,“是这样的,冯、冯教授……”

老教授压根不听她说话,直接打断,“我记得在课上都已经告诉过你们,论文是逾期不候的,你不听,现在来送论文,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他声音一顿,视线犀利的在时初全身上下逡巡,随即落在了她微微颤动的喉咙处,淡淡瞥了一眼,说道,“你是个结巴?”

时初没有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反应的慢了一些,“是、是。”

老教授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当着时初的面前关上了门,“你走吧。”

临着关门之前,还对着时初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不适合学新闻,大二还能转专业,趁早转了吧。”

时初一怔。

这样直接而来的否认,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过去从季凉焰那边,从季夫人那边,甚至从佣人那边受到的,远远比这个来的要多。

但没有那个比现在这个让她难过。

无心的评判远比有心的责备更令人难堪。

门在她面前关上之后,时初低下头,静静的盯着那扇被关的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缝隙的门,许久后,才垂头丧气的走出楼道。

屋外依旧很冷,非常冷,一踏出门去,时初直打哆嗦。

第二天早晨,她又再一次出现在了冯教授的家门前,只不过这一次与昨天有些不同,她带了早餐,门外的油条还有豆腐脑。

她知道,都是冯教授喜欢吃的东西。

时初言笑晏晏,“冯教授,您要不,看、看我的论文?”

老教授一脸不耐烦,“又是你啊,小姑娘。”

“但规矩就是规矩,不是你送几顿早餐就能够破坏的,东西你拿回去吧,你的论文,我也收不了。”

时初一脸沮丧,站在老教授的门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知道门还没被关严实,她站在门口,随口说道,“冯、冯教授,我人可、可可以走,但是东西您趁热吃、吃了吧。”

“凉了就不、不好吃了。”

她扬着声音,“豆腐脑是刚、刚做好的,我这个是最、最后一碗,很、很好吃的,我给您放、放放信箱上面了。”

说罢,见门内没有任何动静,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默默往门外走。

屋外依旧大寒。

只是时初不知道的是,等她走远之后,原本紧紧关闭的大门忽而打开,从里面探出个头来,长着一头浓密的头发,美滋滋的走到门口的信箱前面,拿下来时初送过来的早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是这家做的最香啊。”

在他的背后,站着一个女人,中年人,头发浓密而长,同样穿着睡衣。

“我说,你把人家学生的论文收了不就得了,我看那可是个乖丫头,比咱们女儿小几个几岁,你就这样折腾人家,让人家大早晨的,一趟一趟的跑?”

老教授面带愠色,扫了一眼身后的女人,“你懂什么,这就是规矩,不可破。”

说着,拎着早餐,摇头晃脑的回去了。

他身后的中年女人无奈,替他关上门,摇了摇头,“真是冥顽不灵,固执!”

第三天早晨,时初第三次来到了冯教授所在的小区门口。

这一次与寻常不同。

小区的门口停着一辆车,黑色的,有些低调,牌照上面连续上了一连串顺号,都是六。

时初微微蹙眉,一时间,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钻进她的脑海中。

买完早餐,她继续往冯教授家的方向走,却不料半路被人拦截了一个正着。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浅笑微微。

“季先生在车上等您,小姐。”

又来?

时初抿着唇角,抬起头来,戒备的看着前面这个面熟的周助理,“季先生他,是有、有什么事情么?”

周助理还是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您上车就知道了。”

时初咬着唇瓣,手中还拎着买给老教授一家人的早餐,原本干裂的嘴唇微微湿润。

在周助理的引导之上,她还是朝着老教授家的相反方向走去,走到了车前,拉开后座,坐了进去。

宾利车,内部空间很大,但季凉焰独自一个人坐在里面还稍显宽敞,时初一进去,好像整个空间都拥挤了些。

或许是季凉焰的压迫感太重。

“季、季先生您找我,”时初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谨慎的,却又有些胆怯,“是、是有什么事情么?”

季凉焰在喝早茶,温热的一杯端到他的手心中,面前有一个小小的支架,架着今天早晨最新的英文报纸,新闻应有尽有。

听见她的声音,换了一个面,也不看时初,“这两天早晨你不断来这个小区,来干什么?”

仅仅这一个人问题,时初就知道,季凉焰可能又在派人跟踪她了。

她抿着唇角,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挂着买完油条豆腐脑的塑料小盒子,“找、找一名老教授做、做学术讨论……”

时初知道她不该说谎,但是面对季凉焰时,始终不敢说出真话,视线躲躲闪闪。

“学术研究?”季凉焰冷呵一声,垂下眼睑,抿下一口茶,“找冯源山?”

时初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她惊诧的看向季凉焰,“您、您怎么会知、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难不成您已经知道了……”差点说出某些不该说的话,时初咬了下舌头,即使止住话茬,声音中却仍然有一丝丝的慌张。

几秒钟之后,时初听见季凉焰淡淡的询问,“知道什么?”

时初低下头去。

“知道你论文没有按时间交,即将挂掉一门必修课?”

时初蓦然抬头,“我、我是因为……因为……”她犹豫着,正当理由说不出来,又低下头去,有些颓丧,“总、总之不是您想象中的那、那样子?”

“哦?”季凉焰放下手中的报纸,单手支颊,慵懒的靠在车内的小沙发垫上,抬眼睨她,“我想象中是什么样子?”

时初抿着唇角不吭声,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几秒钟后,季凉焰稍显冷淡的声音响起来,“你们导员的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

带着些凉薄和嘲弄,他冷笑,“冯源山告了你的状。”

“时初,你真行,”季凉焰声音一顿,“都敢去直接敲人家家门了。”

逼仄的空间中,时初被季凉焰凶的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黑色的鞋面,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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