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仅有的积蓄踏上了下海的火车。
“其实我之前不止靳楠这一个儿子,只是以前年轻的时候,我做了不少的错事,孤家寡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获得了别人几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可是我却遭到了报应……”
说到这里,老爷子拿鱼饵的手也不由得一抖,他顿了顿又道:“以前我是不信佛的,可是当我痛失第三个儿子的时候,我忽然就明叶了,这一切都是源于我造的孽。”
淮老爷子扼腕叹息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经历了多少年的沧海桑田,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您的意思是,淮靳楠不是你的大儿子?”
一直以来,秦以莱都以为淮老爷子是老来得子,因此都奔着古稀之年而去的岁数,却只有淮靳楠这个年仅二十八岁的儿子。
然而淮老爷子则摆了摆手,“不,靳楠他是我第四个儿子。”
秦以莱无疑间的一个抬眸,她便看到了一个她梦寐以求最想看到的小身影。
在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中,宝儿穿着一身黑色修身的小西服,侧对着她,手里似乎正在专注的写着字。
旁边的佣人时不时的提点两句,宝儿也只是微微的抬头看佣人一眼,便又把头埋了下去。
“在想什么?”
淮老爷子顺着秦以莱的视线看去,发现她正专注的看着宝儿,心里不免生出疑惑。
闻言,秦以莱赶紧收回目光,故作无所谓的讪笑道:“没什么,就是难得看宝儿这么认真写过字呢。”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便一转话锋,又问道:“我听说,淮老从小就对自己的儿子十分的严格,以至于现在对宝儿,估计也很严格吧?”
与其说是严格倒不如说是变态,宝儿才不过五岁,就要教他长时间的静坐写字。
良久,淮老爷子只悠悠的说了一句:“不得已而为之。”
秦以莱心里暗自冷笑,可嘴上却还是不得不礼貌接着询问:“不得已?这从何说起呢?”
“他是我淮震宇的儿子,以后自然是要接接替我的位置,我若不从小训练他的应变能力,以后如何拿的起这么沉重的家业?”
淮老爷子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一手背在了身后,朝宝儿凉亭的方向走去。
秦以莱则跟在了老爷子的身后,一起去了凉亭,这还是她距离上次在机场以后,头一次离宝儿那么近,内心难免有点激动。
但在表面上,秦以莱却不能显露出半分来。
“淮老。”
女佣恭敬的向淮老爷子鞠躬问好。
“你下去忙你的吧。”
淮老爷子摆了摆手,将女佣赶了下去。
秦以莱红唇微微颤动着,“宝儿”二字半晌没能说得出口。
但宝儿却乖顺的停下了笔,恭顺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给淮老爷子九十度鞠躬,叫了一声:“爷爷。”
宝儿的目光远远没了以前的神采奕奕,然而机械呆滞得就像是个木头,木讷的做着一件程序中应当做的事。
“淮小宝,把你写的字,拿给我看看。”
淮老爷子收起了刚才和颜悦色的态度,反而对待宝儿这个亲孙子却冷冽了下来。
宝儿全程目不斜视,根本没有在意秦以莱的到来。
“是。”
淮宝儿把桌上的字交到了老爷子的手里,老爷子粗略的瞧了一眼,下一秒的动作,却让秦以莱彻底惊呆。
他将写的几篇字全部撕碎,揉做了一团扔在了地上,重重的丢下两个字:“重写!”
显然,淮老爷子对宝儿写的字并不满意。
可宝儿对淮老爷子的这种态度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又是恭敬的向淮老爷子鞠了一躬:“是,爷爷。”
秦以莱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一看,里面的字刚劲有力,一笔一划都有一定笔锋,工工整整严谨排列。
这练习了多年书法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却在短短数月里,让年纪仅有五岁的宝儿学得这般精通,然而淮老爷子却还是不满意。
看着又回位置上坐下写字面无表情宝儿,秦以莱不由心里一酸,眼眶泛红自己却毫无知觉。
然而她脸上神情的变化却被淮老爷子看在了眼里,只是没有说话。
“宝儿年纪这么小,长时间练习写字,会对手腕不好,所以您应该还是让他适当的放松一下才是。”
秦以莱的话,淮老爷子听后挑了挑眉,“我之前就是太过放心,因此才将宝儿放在了靳楠的身边。只是后来我才发觉,宝儿若是继续待在靳楠那里,以后难成大器。所以上次找你靳楠将他送回来,我就没有想过再把宝儿给他送回去。”
“可是,这样对宝儿是不是太残忍了?”
秦以莱忍住了要将宝儿抱走的冲动,大胆的说道:“他不过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您这么拔苗助长,百害无一利。”
曾经毁了自己亲儿子也就罢了,现在连她的儿子也要祸害一把。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带着宝儿远走高飞,管他什么淮家继承人的位置,不要也罢!
“啧,有一点我真的很好奇。”淮老爷子脸色阴沉了下来,嘴边沉淀的冷寒却已经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秦以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分明就是对淮老爷子的一种变相性的责备。
“你的姐姐,宝儿的亲生母亲对我的教育都是百分之一百的支持,唯独你却直言的指责我的教育方式,不得不说,你这么做,让我很意外。”
“当然,相信淮老也是一个能接受得起他人批评的人,绝对不会与我这个小辈计较吧?”
秦以莱咬了咬牙,抱着必死的决心。
反正说错了话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来的痛快!
淮老爷子突然爽朗的大笑,引起了宝儿的注意,可宝儿也不敢多看,只愣神了几秒便迅速的又低下头去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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