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昕冉好不容易把淮宝儿哄睡着,不耐地扔下了故事书。
“小孩子可真是难哄!”她不悦的骂咧了一句,轻手轻脚的拄拐离开。
去到客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点了。
阿琳端着一杯咖啡,从厨房往上楼,看到沙发上的秦昕冉恭敬的躬了躬身,“太太。”
“晟楠他还没睡?”秦昕冉看着她手里的咖啡,问道。
阿琳停顿下步子,点了点头。
“我来吧。”秦昕冉站起身来,单手接过阿琳手里的咖啡,“在书房吗?”
“是。”阿琳回答,但看着秦昕冉的单手拖着托盘有些颤颤巍巍,阿琳想上前接住,却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太太,您的腿……不如还是我来吧?”
秦昕冉转过身去,淡淡的抛下一句:“不用了。”
艰难的走上了二楼,咖啡杯差点跌落在地上,秦昕冉站在书房外,鼓足了勇气,才抬手敲门。
“笃笃笃——”
重复的敲了几遍,门里面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她放开拐杖靠在墙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书房的桌前只静静的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并没有淮靳楠的踪影。
“晟楠?”
她把门推得更开了些,环顾四周,确定了淮靳楠不在,她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托盘。
转身就看到了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形。
淮靳楠靠在门框边,一身黑色的睡袍,头发湿漉,双手交叉环于胸前,五官有棱有角,显得颇有英气,但因为此时此刻的状态而略微有些慵懒。
这张梦寐以求都想要时时刻刻看见的脸离自己不过几米的距离,却仿佛相隔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秦昕冉的脸上扯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晟楠,你,你要的咖啡。”
淮靳楠走了进来,只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眼,直接从她身边略过,靠在了书桌前,身后撑在了桌面上,手指轻敲。
“我已经洗漱过了,这杯咖啡就不喝了。”
秦昕冉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继续吐露出温和的笑,“那既然你不喝,那我端走了。”
她把托盘从桌上端起,还没有走出两步,拐杖突然一滑,整个人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一仰,手里的托盘首先摔落在地,热咖啡四溅。
但许久之后,她并未感到顿痛,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令她脸红心跳的俊颜。
“昕冉,昕冉?”
淮靳楠连续叫了她好几声,秦昕冉这才回过了神,她面颊涨红,目光四下乱看,“晟楠。”
“你有没有崴到?”淮靳楠首先注意到了她的脚,皱起的眉间略显关切。
秦昕冉摇了摇头,淮靳楠把她扶起来,“我扶你回房间。”
这是自从上次摔下楼梯以来,淮靳楠对她的第二次关心,心间似乎是流淌入一股暖流。
这个男人的心跳和呼吸的节奏都似乎是因为她而牵引,哪怕她知道这不过只是一种错觉,但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满足。
他亲自把她扶上床边,看到她裙摆上的咖啡渍,脸色恢复到往日的平静,“换一件衣服,早点睡吧。”
眼看着淮靳楠要走,她心头猛地一紧,本能的伸手拽住了淮靳楠的手掌,“等等!”
她的语气急切,淮靳楠转过头,清冷的看向她,“有事?”
这一次淮靳楠没有直接甩开她的手,使她忐忑的内心总算平静了些,她缓缓的收了手,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搪塞。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过了几分钟的光景,淮靳楠就明显的有些熬不住,把手从抽了回来。
又是这样绝情的动作。
秦昕冉直接站了起来,从身后抱住了她,“晟楠,我讨厌这样。”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淮靳楠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没等他做出反应,耳朵里又传来了秦昕冉的惹人怜惜的声音:
“你一次次的推开我,我不想这样,我喜欢你那么多年,连孩子都为你生了,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淮靳楠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手不自觉的覆上她扣在自己腹前的手,妄图把掰开,可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他转过身来,双手扶稳秦昕冉的肩膀,拉开了她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听着秦昕冉,我不值得你为我做任何事。”
闻言,秦昕冉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婆娑的泪眼朦朦胧胧。
淮靳楠皱眉,拇指粗鲁的抹去了她脸上纵横的眼泪,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沉沉道:“我不知道你这样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有什么意义!”
惺惺作态?
秦昕冉的脸色变了变,眼泪如同决堤般的泄洪而出。
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让她倾心了八年,历经千辛万苦她才熬到现在这个地步,却被淮靳楠的一句惺惺作态,给打碎了心底的一切美好。
“有什么意义?难道我对你的心,你就一点都没有看得出吗?”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秦昕冉感到了钻心的疼痛,她直视着淮靳楠阴冷的眸子,却在他眼中找不到任何温存。
淮靳楠的眉宇皱得更深,似乎是有什么隐藏已久的情绪正在寻找一个突破口爆发。
“晟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她的灵魂仿佛被抽空,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空壳,眼神荒凉而空洞,更加的向他阐述了这些年来,她爱他爱得多么艰辛。
淮靳楠表情一征,最后嘴边竟勾可出一丝冷笑,“爱我?”
他言语之中明显带着质疑与不屑一顾。
“因为爱我,所以当年瞒着我生下了孩子,因为爱我,所以把你自己搞成这样,你有无数的事情都在骗我,呵,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秦昕冉婆娑的泪眼,字里行间毫不隐藏威逼。
就连他此刻面对她的气息,都寒得刺骨。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她所做的一切淮靳楠都没有看在眼里,甚至当时她抱着孩子站在他的面前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好脸色。
直到出了亲子鉴定的结果,这关系才稍微的有所缓和,可他对她从未停止过怀疑,虽然淮靳楠从未提过,但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之所以不追究,都是因为她是宝儿的母亲。
“你跟秦以莱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追究,但你也不要以为你的手段玩得有多么高明,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傻逼。”
淮靳楠没有把话点得太透,但秦昕冉已经听出了他的警告,这就表示,淮靳楠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她摔下台阶的事是和秦以莱有关。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想过要揭穿她呢?
思绪停留到这里,秦昕冉面色发白,她克制住内心的恐惧道:“晟楠,我没——”
淮靳楠根本没有心思听她说完,直接岔开了话题,话锋一转,冷清的说道:“老爷子有多不喜欢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想从这儿搬出去,就安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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