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又分手了。
秦舒雅谈恋爱的分手几率一向是百分之两百,这次这个能坚持了半年已经算是破了记录,因此她也并不觉得奇怪。
“该不会这次又是你劈腿吧?你把男人得罪光了,也不怕嫁不出去。”秦以莱打趣道。
“喂,秦以莱你几个意思?我是那种人嘛?”
秦舒雅变得有些激动,她凑近秦以莱,很快又弹回了座椅,头重重的往后靠,囫囵道:“这次是那美国佬劈腿了我。”
说完,还摆出一副分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的表情,逗得秦以莱哭笑不得。
又猛地一拍大腿,念叨了一句:“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以前只有我脚踩两只船的份,现在竟然轮到人家甩我了。”
想起这件事,秦舒雅就是一肚子的火。
秦以莱一时也组织不了语言,只是含糊的回应了一句:“风水轮流转,风水轮流转嘛。”
*
淮家老宅。
淮靳楠连续几次都被淮老爷子召见,之前都被他以工作为借口推掉,而这一次老爷子亲自给他打来了好几通电话让他务必回来一趟。
“少爷,老爷现在就在书房等您。”老管家沧桑声音响起,过来接下了淮靳楠手里提的公文包。
“嗯,我知道了。”
冷声的抛下一句,淮靳楠直接去往二楼书房。
规矩的敲门三下。
隔着门板,淮老爷子老态龙钟的语调便透了过来:“进来。”
开门进去,淮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近日生了些小病,手里拄了把拐杖,单薄的白色衣衫更显瘦削,可身子骨倒也还算硬朗。
“父亲。”
一见到淮靳楠,淮老爷子的脸色冷漠得可怕,鹰头拐杖狠狠地往地板上狠狠一顿,低叱道:“靳楠,你这眼里可还有我这父亲?!”
言语过于激动,喉咙里的干涩奇痒引出一阵咳嗽。
“父亲这次叫我回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淮靳楠的声线平稳,一贯的清冷。
淮老爷子不悦的皱眉,冷眼瞪向淮靳楠,发出一声冷哼,凝声问道:“混账东西,当父亲的见一见自己的儿子,还需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成!”
淮靳楠敛眉不言。
“这秦昕冉你打算怎么处理,就真打算让她误了你一辈子?”淮老爷子拄着拐从沙发上站起来,步履沉着缓慢的朝淮靳楠走来。
他一手搭上了淮靳楠的肩膀,又道:“秦家的三个女人,都不简单,可你唯独就招惹上了最笨的一个。”
所谓最笨的一个,指的自然就是秦昕冉。
“父亲,我想等宇峰年龄再长一些,毕竟他对秦昕冉这个生母很是依赖。”
“依赖?”
淮老爷子的表情更加凝重,话中隐藏着锋利的冷箭,似乎一个不留神便会将眼前的淮靳楠戳得千疮百孔。
“我淮家的孩子一向独立,现在变得这样优柔寡断扭扭捏捏,都是你给惯的!你要么尽快和秦昕冉撇清关系,要么,就把宇峰那孩子全权交给我抚养!”
淮老爷子一向都不允许淮家子孙和母亲或者别的女人有过多的接触,应该从小被灌输作为一个优秀继承人所要学到的技能。
也正是因为如此,经过他严格的调教下,淮靳楠才会成了如今这样一副看似各方面都优秀却为人冷漠不善感情的样子。
唯独对于父亲,淮靳楠从来不会过多的反驳,大部分情况下,只会回答:是与不是,好与不好。
老爷子对他这个儿子自然是相当的满意,成年之后还一门心思的盘算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却不想冒出了秦家的丫头。
淮靳楠眸中略过一丝别样的神色,回答得有些艰难:“是,父亲!”
“安排在公司里的秦以莱,听公司有人传,你们之间的关系不错?”老爷子提起秦以莱,眼底便浮起一喜,连之前硬气的话音也柔和了许多。
淮靳楠被淮老爷子突然的问话,心里一征,眸光被一层阴骛笼罩,语气凉薄道:“我和那女人,并没有这回事。”
“哦?是吗?”
淮老爷子眼睑处的笑纹深陷,捕捉着淮靳楠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的儿子我再清楚不过,你能骗得过你自己,可你却骗不了我。相信你也清楚,那丫头说喜欢你,未必是真,把她安排到你身边,你应该明白我的意图。”
至于这一次,秦昕冉陷害秦以莱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是女娃娃为了男人争风吃醋而引发的一场闹剧,不提也罢。
淮靳楠更不是一个只懂得看表面的白痴,自然一眼就能看穿秦昕冉的花样。
“是。”
“上次的事我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至于秦家那边该如何处理,就得看你自己了。”
淮老爷子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淮靳楠,他私底下已经派人在调查秦以莱的失踪五年的底细,获取的信息实在少得可怜。
而他也不知道,淮靳楠在他之前也已经把秦以莱从小到大的背景都翻了个底朝天,唯独那五年却是空白。
……
自从上次和秦雷霆在医院吵翻,秦以莱就先是搬回了公寓,打算好好的冷静一段时间。
秦舒雅拖着两个行李箱进门,环顾四周便斜靠在门口,又是摇头又咋舌,“你就住这儿啊。”
由于住惯了美国的豪华公寓和私人别墅,回到这儿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不然你还要住哪儿啊,华侨小姐?”
秦以莱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远远的扔到了秦舒雅的手里,坐上了沙发。
秦舒雅拧了拧眉,把可乐放在手里晃了晃,撇嘴道:“有啤酒么?”
“家里仅剩的两罐可乐,你爱喝不喝!”秦以莱耸了耸肩,拉开了拉环,喝了一口,打开了电视机。
回国一时也找不到地方住,秦舒雅也无处可去,也就只好投奔秦以莱。
她把行李箱拖进房间,不顾形象的叉腿坐在沙发上,咽下嘴里的可乐,“秦以莱,不得不说你是越混越差了,真是家徒四壁。”
家徒四壁?
秦以莱懒得理她,一直拿着遥控器调换电视台节目。
“对了,说说你吧,你做的事儿还进展得顺利么?”秦舒雅的表情恢复了平日里的正经,将还剩一半的可乐易拉罐放在了茶几上。
秦以莱摁遥控器的动作一顿,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事来了一句:“还行吧。”
“你就装吧你。”
秦舒雅显然不信,略带调侃道:“跟你认识那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第一次和秦以莱碰面的样子,是在美国洛杉矶的一家私人医院。
当时她的父亲出了车祸,天天去探望父亲的途中,她总会看到在医院后的那块草坪的秋千上坐着一个女孩。
那是秦以莱最窘迫时的样子,弱得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她和秦以莱打招呼的第一句话,是一句流利的英文:“Hi,youfromChina?”
那时,秦以莱浑身一颤,在秋千上蜷缩作一团,嘴里不清晰的嘟囔着:“不要,走开,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