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傅知微自然不敢问,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
猜来猜去,最后的结论是——这个男人是因为被自己“连累”了,所以才心情不好。
想想也是,每次遇到她都没什么好事。
在尊爵酒店的时候,电梯毫无征兆地发生故障,两个人一起被困在电梯里;今天晚上又无故搅进她和苏政的争吵,然后被她连累得大半夜了还得呆在医院。
遇到这种“飞来横祸”,换成谁都会心情不好。
想到这里,傅知微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不知道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觉得她很烦很讨厌?
“不好意思啊……”她下意识又要道歉,话刚出口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改口,“这些药水滴完估计都要两三点了,三哥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沈竞年极轻微地蹙了蹙眉,也没说走还留,安静了片刻之后才问她,“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你家人?”
“不用了!”
傅知微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双手攥了攥被子,努力勾起笑容,“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这些年,她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没有人关心过她的生死,于是渐渐的,她便也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了。
一个人又怎样?一个人多好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虽然只是瞬间,可是沈竞年还是捕捉到了她眸底那丝落寞。
他突然就想起自己位于纽约的那套公寓,空荡荡的,空旷,冰冷。许多个雪夜,他坐在那扇高大的落地窗前买醉,看着窗外万千灯火,身体一点点僵冷。
一颗心蓦地沉重起来,他没有再说什么,走到窗边给孔致和打电话。
约摸半个小时后,孔致和拎着两份粥走进病房。
刚刚在电话里,沈竞年只说让他买两份粥到医院,也没说什么事。孔致和一听说医院,还以为自己老板出什么大事了,连忙扔下女朋友火烧火燎地赶来。
谁知一进门却看到老板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孔致和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再一看,病床上躺着个人,一截白皙的手臂搁在床沿,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脸,不过看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就知道是个女人。
孔致和决定给予老板几分理解,于是很识趣地放下饭盒,见沈竞年没有其他吩咐,便轻手轻脚地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拍一下老板的马屁,于是又折了回来,“沈先生,您明天一早还要去台投新区开会,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陪着这位病人?”
“不用了,你回去吧。”沈竞年淡淡道。
孔致和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走了。
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沈竞年叫住,他苦笑了一下,转过身来,笑,“沈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明天早上帮我送一套衣服过来,还有,开会的材料安然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你带过去。”
“好。”由衷地笑。
孔致和离开后,沈竞年才起身走到病床边,拉开床尾的桌子,把那两份粥放在桌上。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睡着了?”
没有回答,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进耳中。
沈竞年走过去拍了拍被子,“如果还没睡,就起来吃点东西。”
傅知微终于还是睁开眼睛爬了起来,乖乖接过沈竞年递过来的调羹。
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后,她就很自觉地选择沉默,只怕一不小心又惹恼了他。
这会儿看他的脸色……
额,好像缓了一些。
傅知微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朝他笑,“我吃不了这么多,三哥也吃一点吧?”
“吃不完就放着。”沈竞年淡淡道,“我不饿。”
傅知微闻言便不再说什么,很识趣地低头吃饭。
沈竞年站在旁边,正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她的眉眼。
可是,她安安静静吃饭的样子,乖巧得像一直猫。
沈竞年心里莫名泛起一股烦躁,伸手揉了揉眉心,走到阳台摸出一支烟来点上。
阳台的门关上后,傅知微才抬起头来。
转头就看到男人沉静的脸庞,脸部线条利落,只是眉眼被烟氤氲得有些模糊,情绪莫辨。
算起来,这是他们第四次面,而她已经第二次进医院——当然了,两次医院之行都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虽然不是迷信的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和沈竞年是不是八字不合了。
哎,自作孽,不可活。
可能她真的是太坏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要惩罚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