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臻就过来了,他看着荣华:“殿下,您……”
他注意到荣华直直地看着前方,他顺着荣华的视线看过去,他微微一惊连忙过去走上戏台拉住那个桃色戏服女子:“柳儿,你怎么在这里?”
柳儿婀娜动人地走下戏台,朝着荣华盈盈福身,眼含秋水,“妾给姑娘见礼。”
荣华凤眼一敛,秦臻连忙挡在柳儿前面,拱手歉意说:“若是柳儿得罪殿下了,还请殿下看在草民面上饶过她。”
“她是你何人?”
明州微微侧目,照他理解荣华应该说“你的面子有多大?本宫还看不到眼里。”
“是草民的侍妾,正是出身这戏院,所以为人粗鄙,还请殿下见谅。”
荣华瞥了眼柳儿,点点头,转头看向明州:“走,我们回去了。”
不逛了?适才还说去别的地方逛逛,这十一殿下的兴致来的快也去的快,明州看了看柳儿,面含桃花,腰肢款摆,眸里含情,这般好颜色也不怪荣华起了兴趣。
出了戏院,荣华还回头看了眼柳儿,眉梢微扬。
秦臻在后面小声问柳儿:“你怎么来了?”
柳儿像是要哭,委屈地说:“妾只是听说阿臻你来了戏院,于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谁知道……变成这样了!”
秦臻顿时心疼了,揽住柳儿的肩,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哭,哭花了妆容就跟个小花猫一样了。你什么也别想,把脸上的妆洗干净了,回去好好待在院子里就好了,其他的事我来搞定。”
柳儿殷殷地看着秦臻:“阿臻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秦臻笑了:“没有,乖啊!”
荣华上马车的时候特意顿了顿,侧眼看着腻歪在一起的两人,在荣华旁边的明州问:“怎么?看不惯人家夫妻恩爱?”
荣华伸手扶额,遮住脸上扬起的恶劣的笑容:“怎么可能?而且夫妻恩爱,一个侍妾而已算得上吗?”
明州说:“这秦臻没有正妻。”
荣华反问:“那又怎样?侍妾就是侍妾。”
明州笑问:“殿下怎么好像对侍妾这事那么介意?微臣看殿下似乎挺喜欢那个侍妾的。”
“是吗?本宫的确喜欢,”荣华忽的对上明州双眼,“喜欢她的那张皮。”
明州:“……殿下,快进去吧。”
荣华摇头:“你,后面去。”荣华伸手指了指后面的马车。
明州想了想,答应了,因为他觉得他要好好想想跟着荣华这种人真的有出路吗?明目张胆地说自己喜欢别人的皮,明州忽然觉得很冷。
被冷到的明州诡异地问荣华:“殿下,你会不会也是喜欢微臣的皮?”
荣华一愣:“……不吧,因为披了你的皮也学不了二公子你的风姿。”那样岂不是浪费精力时间。
明州的皮囊其实不足以吸引荣华的眼光,吸引荣华的是明州这个人,以及其中荣华的嫉妒心作祟。
明州松了口气,起码人身安全得到了保证,他是真的怕晚上睡着就被人割皮了。
一行人很“顺利”地看完戏,又很“顺利”地回到秦宅。
一进门就有人候着,梁芳拱手:“二公子果然与殿下一起,如此就不劳臣再走一趟了。”
荣华从来风手里接过一把绣着卧石仕女图的团扇,轻轻地摇着:“哦,找本宫可有何事?”
梁芳低着头说:“回殿下的话,三殿下和几位大人已经在兰苑等着殿下了。”
兰苑就是荣慎住的院子。
荣华团扇向前一指:“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皇兄和几位大人候着。来风,我们走。”
荣华转身朝着桃苑走去,梁芳连忙给一边看戏的明州使眼神“你快去啊!”,明州只能拦住荣华。
荣华冷冷瞥了眼明州:“起开!”
“殿下何故这般恼火,若是有人得罪了殿下,殿下直说即可。”
明州弯眼一笑,心里却是想着事后该让荣华给他什么好处……唔,这个得好好想想。
“本宫可不敢。”
荣华双手抱胸,梁芳一见,暗喊:有戏!他连忙也开口帮腔:“二公子这话极对,殿下您说的谁敢不听?除了今上,谁敢动您?给您不痛快?”
荣华指尖轻轻划着那团扇柄,她轻轻挑眉,团扇一转:“好。”
梁芳顿时舒了口气,他偷偷给了明州一个眼神“干得不错!”,秦臻见他们要议事,连忙说要人守着,梁芳笑了笑没有拒绝。
荣华在前面走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秦臻身后,看着低头作鹌鹑状的柳儿,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惹得明州也跟着看了看,但是一转头发现荣华已恢复原状。
明州心下顿时一晃,这个事他觉得还是要和荣华说说才可以,他发现自从荣华来到这鱼垌,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做事什么的奇奇怪怪的,让人看了迷迷糊糊,一头雾水的。
兰苑一进去便是七弯八拐的回廊,粗壮高大的红木柱子,回廊外是青草地,青草地上建了一个亭子,亭子上一张石桌,两张石凳对面而放,石桌上可见摆着棋盘,一时荣华来了兴趣。
明州随手捉住荣华,“殿下,正事要紧。”
荣华挣脱明州,“本宫知道了。”
她只是有了兴趣而已,用得着这般拉扯着她吗?
荣华很快兴趣就被转移了。为什么荣慎的院子足足比她的大了一倍多,就算在宫里她的寝宫也是皇子皇孙中最大的!这个秦臻果然就是和她不对头!
越想着荣华眉眼间都是阴阴沉沉,甚至进入到那间被布置成议事厅的暖间,她也只想到:她那里没有。
暖间布置了一张很长的大木桌,上面每个位子前面都摆了茶水,荣华扫了一眼在座的。
实在是荣华现在看起来不好惹,荣慎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和荣华打招呼,荣华直径在坐在主座的荣慎的右下方落座。来风只给荣华另外重新准备了茶水就退下了,这种场合不是她一个婢女可以掺合的。
荣华有一下没一下地拿起茶盖又轻轻放下。
荣慎秉着自己身为兄长的本分,凑到荣华那问了句:“煜苧可是不舒服?还是出去玩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荣华稍稍别开脸,淡淡地说:“哦。”
荣慎顿时有些尴尬,他只能拿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
“十一殿下可知长幼有序?身为皇妹不应该向皇兄行礼?”
荣华隐晦地勾勾唇。
她转头看向对面的人,凤眼一沉:“如此,还请周大人先向本宫行礼可否?”
周英冷冷一哼,起身行礼:“老臣参加十一殿下。”
周英这一起身,旁的除了荣慎一人全部起身:“臣等参加十一殿下。”
荣华手执团扇轻轻敲在桌面,“周大人何须这般客气,本宫可受不起。”
“殿下乃是金枝玉叶怎会受不起?”
荣华静静地看着周英,在荣慎眼神下还是勉强地颔首让他们都坐下。
周英坐下来看着荣华,像是在说“该到殿下了吧。”,荣华转头看向荣慎,问:“皇兄可是也要让皇妹行礼?”
荣慎轻轻摇头:“我们本是一家,何须如此见外,你好好坐着吧,”荣慎看向下座众人,“开始吧。”
被当场落了面子的周英没有说什么,只是别过眼不再看坐在他对面的荣华,荣华不屑地想着:一个老头子,本宫也不想看到你!
荣慎最先开口:“周大人,父皇任命您过来是为了漕运一事,只是不知道周大人可有进展?”
一中年蓄着短须男子笑着说:“这是不若微臣来说。”
团扇一放在茶盏边,荣华低头把玩着腰间的佩玉,听到声音手上一用劲,佩玉被她扯下,荣华便拿在手里摩挲。
此人坐在荣华斜对面,也就是周英下方,向义,户部正三品右侍郎,出身叁川向氏,为人圆滑,饱读诗书,口才出众。
“还请两位殿下过目。”向义拿出两本账册分别递给荣慎和荣华。
荣慎着手打开翻了翻,荣华没有看,而是继续把玩着自己的佩玉,然后把账册推向坐在她下方的明州。
明州一怔,并无任何举动,荣华凤眼一敛,伸手拿过账册翻开。
刚刚荣华的举动大家都看在眼里,偷偷地看向明州,明州他们知道,青年才俊。
明州也毫不退缩,他稳稳地坐着任由他们看。
低着头的荣华有种别样的韵味,头微微低着,细直的睫毛垂下,唇微微抿着,脸上满是专注。
荣慎账册已经翻完,他狠狠地将账册甩在桌面,凤眼冷沉,厉声呵斥:“一群混账!此事被本宫彻查!”
荣华紧跟着也看完了账册,无什么表情地放下。明州伸手拿过也看了起来,向义见了,也笑着说:“诸位也不妨看看。”
不过却没有几个人敢看,他们都低着头,不愿意掺合这件事。还是注定掺合这件事的梁芳伸手拿过账册,叹了口气默默地看了起来。
向义收起账册的时候对着明州友好一笑。明州微微颔首回礼。
荣慎皱着眉头,他无奈地揉了揉:“周大人可是确定了账册的真假,区区一个白县真的牵扯那么多?而且漕运里面的盐不是完全掌握在官员这边的吗?不过是些漕帮和商人有什么本事弄到盐?”
“殿下,这就是老臣坚持要来鱼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