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什么意思?”底下的一位盐商夫人问道。
“忒,小门小户,怕是没见过被闪花了眼呗。我瞧着这位夫人在家估计也不太受宠,刘姐姐可以同会长提提,红楼那边儿调教的人随时都能用上,男人嘛……哪儿有不偷腥的。”
“芙蓉妹妹说的没错。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位夫人以为他家相公包青天呢,谁知道那些银子都花在哪些个女人身上了……”
一干盐商夫人在懵逼之后讨论出来一个结果,半夏和甘遂家里边估计不穷,只是银子没让半夏拿着。因此得出结论,可以给甘遂送送美人吹一吹枕边风。
半夏出了院子才开始慢下脚步。
“夫人,咱们干嘛出来啊?”
“你瞧瞧我这手……”半夏伸出手来,一片红肿。
“您真对金子过敏?”不应该啊,知府大人送了好多套金饰也没见如何,怎么这会儿“还是说那套金饰上有毒。”越想越有可能。
“傻丫头,他们干嘛给我下毒啊。里边不知道是谁擦了丁香味儿的脂粉,我对丁香花过敏来着,正好躲过那些东西。走我们在外边儿等着你们老爷出来。”
甘遂正在里边推杯换盏,刘会长一喝酒就上脸,涨红的脸洋溢着喜气。“大人觉得这酒如何?”
“极为醇美,不似凡品,倒似仙家佳酿。”
“既然大人喜欢,我回头差人给大人送些过去。”先从小物件着手,久而久之习惯之后就开始送银票,送田地,这一桩桩一件件刘友财熟门熟路。
“刘会长一番好意本来不该拒绝……只是……哎,说起来家中有雌虎,半点不喜欢我喝酒,看见酒了二话不说直接砸出去。我倒是被责骂惯了,只是……不能浪费了佳酿。”
“夫人如此厉害?”刘友财身边的女人基本个个都是温温顺顺的,无法想象这种对丈夫随意责骂的夫人样子。
“哎,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刘友财第一次宴请甘遂,脉都没摸准不好直接开始送礼,甘遂又惯会打太极,等到送了他出门,这位精明的刘会长才发现,府君大人来此一趟,居然半点儿都没有打探出来其他,只是吃了一顿饭,想想都不对劲。
“这位大人像是不太爱财的,不如换条路子。”他身边的管家凑上来,递上去了一手的消息,据后院夫人打探消息,这府君对她夫人好像是不怎么满意啊。
刘友财一想,那肯定不满意啊,一大老爷们让人天天责骂“让红楼那边儿的人准备着,挑两个性子温软的,下次有用……”
“是。”
“等会儿,还得是那种有才情的,这些读书之人不是最讲究什么红袖添香了吗……”
“您说的对。”
“美人乡,英雄冢啊,就看看这位大人骨头有多硬了。”
寒水扶着甘遂出了门上了马车上。一阵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半夏捏着鼻子嫌弃的躲了躲。香玉看着甘遂上了车,立刻钻出车去,同寒水一块儿赶车。
半夏扯出帕子给甘遂擦擦脸“这时跌进酒缸了吧,满身都是酒气,臭死了。”
“老婆你嫌弃我,我偏要让你闻。”甘遂好像真是醉了,像条大狗一样死死的黏过来,贴着半夏闹腾。
“走开走开,臭死了。”半夏用手死死撑住,坚决不让他靠近。“出门喝酒也敢喝这么醉,也不怕被人套了话去。”半夏碎碎念。
“夫人可以来问问,看能不能套出话来?”甘遂无法凑近,也不折腾,躺在半夏的大腿上闭目养神。
半夏眼睛一转“来说说,你的私房钱藏哪儿了?”
“大男人怎么能有私房钱。”
去。半夏撇撇嘴,就知道他还没醉。
“今儿他们没送你东西?”甘遂主动问道。
“怎么会一成套的实心牡丹金饰……不过我没要。我说我对金饰过敏,看了金饰头疼……估计那群人这会儿全蒙着呢。”
看见金饰头疼,亏她能说出这话来。真是傻的可爱。
“我们现在这样同盐商们一块儿吃饭饮酒没关系吗?”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我们要是一开始就做出剑拔弩张的局势,那群人估计就能拧成一团,合着伙的对付我。我现在得打入他们内部,再找准薄弱环节,各个击破。”甘遂说话间看见旁边有家玉石店。“停车!”
“夫人对金饰头疼,那我们现在去玉饰店里边儿看看。”甘遂撑着头看着她,喝了酒一双丹凤眼还带着魅惑的粉红色,半夏被撩的一愣一愣的,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还是别了吧,家里边儿都有好几套了。”
“没事,多看些,今后不戴还可以拿来当传家宝。”
这点半夏倒是同意,玉饰嘛什么时候都是不会贬值的。忽然间感觉一股不对劲的气氛:“忽然间这么殷勤,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冤枉她是母老虎这应该不算吧。甘遂内心很忐忑,外表上确实一本正经:“这不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刚巧看见了,随便怀疑你老公,该罚哦。”
说着轻轻掐了一下半夏粉嫩嫩的小脸。
“最好是这样,你要是生出什么歪心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半夏说着还径自往他身下看去:“打断你第三条腿。”
甘遂条件反射的合拢腿,哎哟老婆凶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让人害怕哦。
“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走吧。”
夫妻两开开心心的下车去挑首饰。
安子是第二日一早被迎进皇宫的。
前方有太监宫人引路,安子坐着轿辇一路从武直门进入,明黄的维布垂于眼前,安子透过丝线打量这座庄严的宫城。梁国已经建国数十年,亭台楼阁已不再崭新,而是呈现出了一种厚重,那种厚重还带着窒息的感觉,是一种皇权的森严。
越往里,越安静,甚至连飞鸟都不再有,脚步声放的极轻,轿辇却抬得极为稳重,然后停于紫宸殿前。
“落轿。”
安子走出轿辇,一步一步踏进殿中,身后是璀璨的朝阳正绚烂光华。
漆南星已在殿内等候良久,半个时辰前的早朝他才发了一次大火。
“皇长子还没有进宫就遭遇了六次暗杀……六次,众卿平日口口声声说我梁国民风朴实,几至路不拾遗之地,现在说说这怎么回事……说啊!”
一众朝臣瞬间跪倒“臣等无能,陛下息怒。”
“一个个的打量朕平日里脾气好,蹬鼻子上脸。以为没有证据法不责众朕就拿你们没办法,天机营何在?”
“臣在。”天机营是近两年才成立的机构,非重案要案不查,而且绝不失手。
“给朕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事查清楚。诸卿既然都在,那朕就将话说明白,朕对皇长子有数年未尽父亲职责,愧为人父。现下皇长子既回,那朕定会护他周全,什么魑魅魍魉,朕定斩不疑。”
“陛下圣明。”
“起驾!”
视线拉回,漆南星看着安子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快起来。”漆南星亲自下去将他扶起来。“长高了……”又捏了捏他的肩膀“也壮实了。回来的时候吃了苦怕不怕?”
“没事,舅舅很厉害。他一直保护我。”
“喔,我都忘了你舅舅也跟着回来的。我将你的寝殿安排在桤木阁,那边景致不错,离你母后的寝殿也很近。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和你母后商量着今后让你住在那里边。现在你回来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
“儿臣想要去给母后上一炷香,不知道皇陵在何处?”
“是要去让她看看,她走之前一直就很记挂你。”
“舅舅也很思念母后,他能一起去吗?”
“那就让他和你一块儿去吧。”
“父皇您不去吗?”
“我没脸见她……只能等到死后再去谢罪吧。不说这些伤心的事,我也是好久没见你舅舅了,让他进来看看。”
“宣林将军入殿。”
林天宇快步入殿,虎步生威,长披风一甩跪在殿中:“臣林天宇叩见陛下。”
“舅兄不必多礼,请起。”
“陛下称呼,臣不敢当。”
“你我之间有再多的过节,今日都翻过去吧,安子今日回来,大家一块坐下吃个饭。”
“天色还早,臣府中尚有要事,恕臣不敢接旨。”
“你我那么多年的情谊,现在连坐下吃顿饭都不行了吗?”漆南星三番两次被拒绝心里似有怨气。
“当年的事你我可以各执一词,但是韵儿身死这就是事实。你可以将错事推脱到文贵妃一家身上,但是我却不能只记恨一人。若非韵儿还有血脉尚在人间,你我之间连见面都没有任何必要。”当年段辰砂开解可以让林天宇重燃斗志,但是那不代表可以原谅漆南星。在他心里漆南星甚至比文家更为可恨。
“舅舅,我们午后去给母后上柱香吧,我还没去过皇陵。”安子出来缓和气氛。一切的争吵其实要是发生在孩子面前真的会感觉很残忍。孩子并未参与恩怨仇恨,但是最亲的人却在很认真的互相伤害。两个针锋相对的人一下子停了下来。
“既然你家中有事,那我就不多留你,你先出宫去吧,午后再来接安子吧。”
“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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