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是说陌琉染强行毁掉了自己的纹骨神器？这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曾经用封印掌咒阻止任何人私自取出神器么！”
皓雪殿里，梳篱落红了眼睛。这是第一次，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师父。
他知道，突破净雪宫封印掌咒要承受的痛苦，所以可以想象，为了粉碎其他纹骨守护者的私心，陌琉染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也正因为此这样，梳篱落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陌琉染真的是恶魔，还是其他真正的恶魔为了诋毁一个有大爱的人而对现世撒下的慌呢！
“篱落，是我错了。”
酸甜的梨子汁咽下，让他心都凉了。
原来他还是错了。
他以为，陌琉染已经不在乎了，从镜菱月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就以为，陌琉染已经都不在乎了。那些年四个人的承诺，那些愿望。
原来背弃诺言的，到最后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几千年来开在净雪宫的梨花，原来不是镜菱月对他的怀念。只不过是为了唤醒一个不知折返的人，而做的徒劳的挣扎罢了。
“这些年，这些希望，我终究，是全都辜负了。”
陌琉染一直再给他机会，即使是镜菱月死去，陌琉染还是相信，他有他的迫不得已。
直到那个残酷的夜晚，他接受圣月密令，出手屠杀画家满门。
陌琉染终于放弃了，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满手鲜血的溢清寒，他知道，他回不来了。
谁都回不去了。
“师父，你骗了我。”
早已绝望的梳篱落举手作揖，而后决绝的转身离去。
怪不得，怪不得所有人都渴望净雪宫的绝世武功，费尽心机也要上山求的绝学。可是，又有那无数的人，排除万难得到所谓的仙学，却又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清庭。
梳篱落终于懂了。
可是，也晚了。
看着梳篱落决绝的背影，溢清寒痛心的摇头。
“篱落，师父对不住你啊。”
溢清寒仰头叹息，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失去梳篱落对他，乃至对于清庭，都是致命的打击。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试一试，能放了梳篱落最好，放不了，也至少让自己少一件后悔的事吧。
“师兄，你还是得帮我一把。”
溢清寒无奈的苦笑，这种时候，除了沐修颜，谁也帮不了他，况且也不会有人敢帮他。
“我是清庭的掌门，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解开篱落身上的封印？”
一袭绿衣的沐修颜坐在梨花枝头，梳篱落与溢清寒的每一句对话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每一个清庭首徒身上都背负着集清庭最原始力量而成的封印，象征着他们一生都必须誓死效忠于清庭，不允许任何原因的忤逆，何况是背叛。
恐怕，早有异心的梳篱落已经看到后果了。
“况且，你怎么会认为，我有能力解开这封印？”
那是集结了清庭仙山的根本及历代掌门最高深的灵力而成的封印符咒，岂是凭他一人之力便可解？即使有心，恐怕也无力啊。
“你有的选择么？”
溢清寒的声音里多了些不屑，他手里有制衡沐修颜的筹码。
那是沐修颜挚爱之人，舞倾城的命。虽然不见得溢清寒真的能找到舞倾城，可是毕竟这个世上能自由出入究极深海与荒莽之介的人只有溢清寒一个而已。
“你知道，没了梳篱落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沐修颜不明白，如此危急时刻，溢清寒这个师父竟不想着怎么把自己的爱徒就在身边。没了梳篱落清庭难免一场浩劫。
“有花梨雪在，恐怕他现在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花梨雪啊花梨雪，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我侄女的身份潜伏在我身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所谓净雪宫里所有人都逃不过的劫难吗？师父、徒弟各个都是痴人。”
情根难断，所以净雪宫才会成为一代寒宫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情。
溢清寒痴，是因为执念，因为愧疚，因为那树开了千年的梨花。梳篱落痴应该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清寒，我觉得现在还不晚……”
长叹了一口气，守护清庭是清庭首徒一生的责任，谁也没有权力为疏篱落卸下这份责任。因为这之后的后果，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承担。
溢清寒看着他，没有说话。
难道真的要这样？疏篱落是他的爱徒，自己的一生已然如此，他真的不舍得爱徒重蹈覆辙。可是，他真的无能为力啊。
“篱落，原谅师父无能，不能放你走。”
灵犀血石里，陌琉染看着这一切，仓皇一笑。
事到如今，清寒哥，你还是在骗你自己。我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让你明白这些。
“楼主，喝了吧。”
郜紫墨拿来一碗鲜血，陌琉染护身的神器被毁，整个身体都垮了，他还一味地监视六界，怕出有什么。
“我说了不要你给我放血，你怎么就是不听！”
冷冷的看着郜紫墨。
“我还不用你来照顾。”
拉起他的胳膊，帮他愈合伤口。
“主上，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你现在身子太虚弱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郜紫墨拿开他的手，他的身子现在还经不起折腾。
“郜紫墨你给我听好了，因为你身体里封印着另外半块紫水晶，所以你就是我的另一条命。如果你有什么意外，不仅封印着月儿法力的紫水晶会消失，连我也会万劫不复！
你真的以为月儿会把真的紫水晶给我吗？为了制衡我，更为了保护溢清寒，月儿故意这样安排！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说出去他们会对你不利！”
陌琉染继续运用法力愈合了郜紫墨的伤口。
“所以，你现在给我乖乖呆在求恨楼，不要再逼我用灵犀血石困住你！”
所以，长久以来，你才对我那么好吗！
这下他才终于明白，人人都说冷酷无情的情恨楼主，为什么处处容忍自己。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最为绵长的痛吧。镜菱月从来都不相信他。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入住求恨楼，愿背一世骂名。
深爱之人不信任，那么世间如何看待又有何妨？
郜紫墨扶着他坐下，接下了他手中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白玉碗。
“不要再浪费灵犀血石的能力了，我不会离开求恨楼。”
陌琉染抬头看着他，丑陋的面具一如往昔。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身体里有着真正的紫水晶，月儿临死之前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便是只有我知道七方神器先归何处。我体内的紫水晶，不过是震慑他人罢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一切不过都是假的。”
压了压体内躁动的血气，陌琉染的厉害之处就是这里，他让你永远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
“紫墨知道了。”
轻声应下，也不过是敷衍罢了，实际上就算他已经没有能力守住求恨楼，郜紫墨也不会离开。当初既然选择了跟随他，就不会后悔。
要死也好，至少死在你身边。
－－－－－－题外话－－－－－－
我会努力的【略略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