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鲜花,音乐,宴会正筹光交错,猛地,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传出!“啊!”人群霎时一静,紧接着,杯盏坠地声、桌椅嘶拉声、隐隐的抽气声在大厅响起!“丝丝!丝丝!”一个贵妇人跌跌撞撞推开人群——碰!她一声重响扑砸在地上,一把抱起了楼梯脚下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女孩,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楼上的人嘶吼:“虞子衿!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丝丝可是你的妹妹啊!”尾音悲哀绝望,犹如困兽。妇人保养得宜的五官尚见温婉,清丽的妆容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愤恨而扭曲,但并不让人觉得反感。相比于这一角的母子情深,人们反感的只会是——江城曾经第一名媛的恶毒善妒!虞子衿披头散发,站在楼梯口,瞳孔隐约散大,她呆呆地瞧着自己一双无力孱弱的手。头痛欲裂。要疯了!她一时疼得几乎站立不稳,手上死死抓住栏杆,咬牙扫过周遭,汹涌的血腥味从口里溢出。然而,楼下那些鄙视的、冷漠的、恨不得要啖食她肉的人怎么看她,她都不在乎!关她鸟事?她只在乎一个人怎么看她!嘎啦——开门的声音明明很轻,却仿佛天籁之音,重重地打在了虞子衿的心上。她直直看过去。突兀的寂静。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前一刻还张牙舞爪半点不肯露怯,这一刻,虞子衿突然就觉得委屈了。委屈极了的同时又有闲心在想:阿陵这货向来有这样骚包的本事,不管在哪,他一来,那一处便一定要鸦雀具静那么一下。也不知道是迫于他的气场还是……他那张招人的脸。破开人群而来的男人也的确容色惊艳,轮廓深邃精致,气质矜贵,玩世不恭。虞子衿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她放开咬破了的嘴唇,松松拂了拂耳发,朝着来人软软开口:“你来啦。”苍白的脸笑了笑,温吞清艳:“我没做。”“没做?!”底下抱着人的贵妇闻言顿时不干了,咬牙切齿地反击:“虞、子、衿,你还要不要脸!丝丝都躺在这里生死未卜了!楼上就你和丝丝两个人,众目睽睽,你怎么还敢狡——”走过来的男人停了步子,淡淡抬眸转过去一眼,清凉偏冷戾!妇人喉中的尖厉瞬间卡主。那个人啊……贵妇垂目噬了泪,抱紧怀里姣美清柔的女儿:但凡还要在江城名门圈子混的,谁敢招惹那个人!偏偏丝丝就是上了心狠了心一定要赌!望着秦陵的动作,原本投射在虞子衿身上的人群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收敛了几分。毕竟,江城的秦陵和虞子衿从小青梅竹马、狼狈为奸、彼此盛宠无疆的传闻,圈子里有谁不知道呢?谁也不愿意为了看个热闹就白白把自己变成了个炮灰不是。众人腹臆中,却不妨前方行步的秦陵收眼之后的下一步——竟不是再向前!他突然半蹲下了身子,从贵妇手中接过来了昏迷不醒的女孩,然后遥遥望向虞子衿。虞子衿看着秦陵那双向来生动多情的眉眼此刻前所未有的冷淡冰凉。“虞子衿,”秦陵开口,低磁悦耳,“你想说丝丝陷害你?”他嗤笑一声:“这么高的楼要不你跳一个试试?你当谁都跟你一样,贱命一条,说舍就舍了?没了命做鬼再来跟你抢人么?”句句都是冰冷的嘲讽,虞子衿听得愣神,却听他继续开口,轻蔑嘲讽:“我倒不知道你如今为了进秦家的大门,连这样恶毒的招数都使得出来了。”“还是说这是那个老家伙的主意,以为只要毁了丝丝我就会娶你?”最后一句带着嗤笑:“你也配?”众人:……虞子衿:……虞子衿暗自掐了掐掌心,试图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更清醒一点,她……没听懂秦陵的意思。什么叫做“那个老家伙的主意”?迷惑这种她微微歪了歪头,这是她平常只和秦陵但两人在时常有的小动作,带着点迷糊劲儿的疑惑,她此刻是真的脑子不太清醒了,很疼,嘶哑固执着:“我说了,我没有推……”虞子衿突然住口,慢慢站直了身子。呜噜——呜噜——别墅外传来警车的长鸣!来不及了……虞子衿再低头瞧瞧秦陵抱着人欲要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就懂了。这是一个局。她本也不是那么不谙世事的人。从高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整装待进的一车车警察。这样的速度……不是巧合啊,虞子衿此刻突然想笑,想鼓掌,表达一下她的赞美之情,毕竟这个局真心设得挺不错的,然而,她最终却还是没能笑得出来。她入局了。用的是她最珍惜的感情。可笑的是,这个局还不是专门给她设的。她当然知道只要她当做什么也不懂,乖乖入了这个局,她依旧可以做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可是秦陵不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去拖累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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