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荷收了手,跟在她的身旁却总忍不住想托着她。
奈何楚云秀神智很清楚,面上却显了三分醉意,娇美的面容泛起几分酒红色,瞧着令人十分担忧。
“奴婢自是知晓娘娘的分寸,如今娘娘诸事都替小殿下考虑自是好的,只是这般情形,娘娘也该替自己考虑一二,谋些恩宠才是。娘娘这般冷漠,若是哪一日惹怒了皇上,只怕娘娘性命不保,小殿下只怕也归别人了。”
楚云秀轻手轻脚的回了内殿,擎儿还未睡,正坐在床上等着楚云秀,见她回来了,往里头挪了挪。
“母妃回来了。母妃抱抱”擎儿伸开双手,楚云秀自当把擎儿抱入怀中。
“父皇在哪里”
擎儿突然朝楚云秀身后看了看,楚云秀心中一紧,只觉心酸。
“皇上日理万机,总归是不得空的,擎儿要乖,快些长大,好好保护好自己。”
擎儿小胳膊小腿的抱着楚云秀“有母妃陪着擎儿,擎儿高兴。”
叶荷进屋里来点了些碳,哭笑不得“殿下日日这般与娘娘睡在一起,若是再大些,旁人可是要说闲话的。”
擎儿搂着楚云秀,生怕她走了“她们没有母妃抱,所以嫉妒擎儿,擎儿不怕”
楚云秀抱着擎儿,这是她在冰冷的深宫里头不可多得的温暖,她便是拼了命,也是要护着的。
叶荷将宫灯挑息了几盏,屋子里瞬间便暗沉了。
而另一侧的宫室里头,正是灯火通明。
良妃抱着肚子扒在床边吐得厉害,身旁的宫女要去请夜微言。
良妃捏着帕子沉声道“不准去若是皇上见了我这般模样,必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去拿些酸的东西来,本宫想吃酸的。”
宫女急匆匆的便出去寻山楂等物。
掌事姑姑近前替她递了茶水漱口,一面道“娘娘如今身有龙裔,应当好生修养才是。”
良妃抱着痰盂又是一顿吐,险些将胆汁都吐出来,她有气无力的靠在床边,面色苍白得厉害。
“你说,那贵妃是不是也如本宫这般辛苦怎么本宫瞧着她得个孩子就那么容易,到了本宫这儿就要受这等苦楚”
掌事姑姑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拔开“娘娘,这妇人生子,原也是正常的,您又是头一回,加上身子盈弱,自是要比旁的人艰苦些,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良妃轻抚着肚子,眸色幽幽,想起楚云秀就格外生气“她左不过就是生了个小殿下,如今你瞧她那个模样,真真是嚣张,本宫三催四请的,这才去参加小宴,好似本宫亏了她似的如今这儿可是本宫之地,她竟也这般傲慢,本宫瞧了那张冷冰冰的假清高脸就厌恶”
掌事姑姑遣退了宫里的新人,低声道“娘娘,仔细着隔墙有耳,如今这合宫上下尽数是眼线,您有身孕更是要谨言慎行,这宫里头一尸两命的宫妃,可不在少数啊。”
良妃吓得心口一跳,半信半疑“你,你这话当真本宫可是有身孕的,金贵着呢,谁敢不长眼的往这上头撞再者说了,那贵妃尚能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凭什么本宫不可若论家世地位,本宫也低她不到哪里去”
掌事姑姑见她这般任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时辰不早了,娘娘又饮了些酒,还请好生歇息。”
良妃如今哪里睡得着,抱着肚子只觉得哪哪都难受。
太医院离这宫殿的距离挺近,只一会儿的功夫太医也就到了。
良妃还在那儿吐,见了太医,气若游丝“你快给本宫瞧瞧,本宫如今难受得紧,若再这般下去,莫说是生了,只怕性命难保。”
言罢又是一顿吐。
太医替她把了脉,好半天才收了手“娘娘,您这是饮了酒,又逢到了孕吐期的缘故,想来也是无大碍,只是饮了酒,便越发厉害了些,还请娘娘日后莫要碰酒。”
良妃一脸茫然“有身孕饮不得酒”
“回娘娘话,确是如此,臣这就去开些安胎药。”
良妃幽幽扫了眼那掌事姑姑“你替本宫送送太医。”
良妃待那掌事姑姑送了人回来,目光顿时凌厉不少“你说,你是不是存心要害本宫,害本宫腹中之子本宫千防万防,竟不曾想家贼难防”
掌事姑姑垂眸,低声道“奴婢不敢,奴婢曾劝过娘娘,只是当时娘娘与各宫娘娘都在兴头上,奴婢实在劝不住。”
良妃细想了想,好像又是这么一回事“本宫未曾放在心上你便不管了那本宫要你何用来人拖下去,打十板”
掌事姑姑也不再辩解,谢了恩“是,谢娘娘赏。”
良妃趴在塌上吐得天昏地暗,每每想起那几个劝酒的妃嫔就恨得牙痒痒
如今这宫里的,各个都盯着她的肚子,生怕她的肚子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
“那些个混帐,平日里称姐唤妹的,如今竟要这样害我自己无能,不得龙子,却要来害我的”
一旁的小宫女自作主张“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磨叽什么,要讲就讲”良妃身子不爽利,没有耐心,整个人似一只暴躁的老虎。
“奴婢觉得,此事定是那贵妃娘娘撺掇的。试想这宫里头,谁最担心娘娘诞下龙子那定是贵妃娘娘了她定是担心到时候娘娘腹中的殿下登了宝位去这妇人嫉妒起来,只怕是无恶不作的。”
良妃细想了想,以她对楚云秀的了解,或许是这小宫女多想了,只是也不排除这可能。
否则当初为何那些人寻楚云秀敬了酒之后便吵吵着诱着她饮酒
“荒谬此等荒唐之句,亏得你说的出口若再胡言,看本宫不撕了你的嘴”
宫女吓了一跳“娘娘饶命,奴婢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奴婢对娘娘绝无二心。”
良妃烦得很,一扬手,冷声道“拉下去与掌事姑姑一块儿打再让本宫听见一句不省心的话,休怪本宫无情当差的办事的都给本宫警醒着点,但凡本宫腹中之子有半点差池,必得叫你们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