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一处修炼楼前,一个消瘦的少年跪在大门前,一脸无奈的看着修炼楼里面,这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眉宇间透着清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总笼罩着一抹郁气,让人不太愿意和他亲近。
这孩子便是江流,江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时不时过去三两个原教弟子,看到江流这个样子,都不由得露出讥讽的笑容,似乎这个家伙受罚让他们大快人心。
这些人之所以这样,不是因为江流让人讨厌,也不是因为江流和他们有仇,仅仅是因为江流的身世,和他们不一样,他们大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而江流,是一个孤儿,十四年前乘着木筏飘到这里的孤儿。
江流跪了一会儿,似乎感觉腿有些累,他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膝盖,谁知刚刚动了一下,从房子里面猛然传出一声断喝:“跪好!”
这声音浑厚无比,将整座楼都震的晃动起来,江流只感觉膝盖下的地都颤动了,他心里害怕,连忙跪好,不敢再动分毫。
过了一会儿,江流身边的空间突然动了起来,江流一惊,连忙看向那个位置,几秒钟之后,一个中年男人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穿了一身黑白相间的宽大长袍,全身上下除了脸之外,都被长袍挡住了,看面相,这人年纪不大,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光看脸来论年纪,那是万万不能的,因为有些看起来仅是中年,说不定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行走在外,全靠一身修为吊着,所以怎么着也要有一副中看的皮囊才对。
中年男人皮肤有些发黑,一把胡须留的倒是很中看,总体看来让人有一种感觉,这人有点严肃。
江流一看到这个人,整个人吓得下巴都歪了,连忙把头贴了下去,紧挨着对面,口中恭敬的叫了一声:“掌门好!”
这人便是原教掌门褚易,尊称褚南君,眼见面前的这个孩子恭敬的朝自己行礼,褚易有些错愕,随后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抬手,江流就不由自主的被一股温和的力道扶了起来。
“免礼了,你师父在里面吗?”
“在里面。”江流连忙回道。
褚易没有再说什么,身子一飘,整个人就进了这座楼里面,江流抬头一看,阅灵阁三个大字金光闪闪,让他看的心醉神迷,这几个字看了十几年了,对他来说却怎么都看不厌。
阅灵阁中
“老弟啊,你这脾气怎么还是没改,动不动就暴躁,这样气大容易伤身。”褚易笑呵呵的对旁边一个矮胖的老头说道。
这矮胖老头面相比较滑稽,留着两撇上翘的八字胡,满面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本身就是这样的颜色。身材有些臃肿,身上穿的宽大衣服也遮不住他那圆滚滚的肚子,他叹了一口气,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随后道:“掌门,你说十四年前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稚玄老弟啊,咱们原教教义上说,世间万物自有其原由,这孩子既然能到这里,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能捡到他,也有你的道理,何来倒霉一说。”
稚玄张嘴想说什么,想了想只得长出一口气,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褚易笑了笑,见稚玄没有说话,他便接过了这个茬儿,试探的问道:“稚玄老弟,之前给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
稚玄又称稚北君,这些称谓可不是随随便便叫的,即使在原教里面,也只有六个人有这殊荣,分别为上君、下君、以及东南西北四君,原教有五大长老,这五大长老便是这其中五君,褚易既是掌门,又是五长老之一,所以除了五长老之外,稚玄是另外六大师尊里面唯一获此殊荣的。
稚玄一听褚易这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但他又不好对掌门发作,所以只好说道:“掌门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五年只收十个弟子,多余的我不收的,这规矩我都定了一百多年了,这突然让我改规矩,不是难为我吗?”
褚易知道稚玄的个性,倔强的跟头驴一样,如果他认定的事情,几百年都别想让他改过来,但是这家伙实力又是个无上境六阶的家伙,即使他是掌门,在原教里面也要给这个稚玄七分面子,看来这件事情不太好办,不过这件事情非同寻常,如果劝不好稚玄,自己也不太好办,于是褚易说道:“老弟不妨就破例一次,你也知道,大荒国夜家不比普通世家,那是在最强家族榜数一数二的位置的。”
“那又怎样,我原教还会怕他们一个家族吗?”稚玄顿时脾气就上来了。
“不是我们怕,我原教自建教至今,还没有怕过谁!但是我们原教与世不争这么久,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惹上一个大麻烦吧,老弟要以大局为重啊。”最后这句话,褚易语气加重了一点,那意思是让稚玄别耍脾气,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掌门,你让我再想想吧。”稚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褚易下了逐客令。
“老弟啊,其实也并不一定要你破了规矩,外面那个江流,包括去年那次,你都连收他四届弟子了,这个名额不如让给夜天,五年之后,你再把江流收回来,这不两全其美?”
“这怎么行,平白无故的,就把人逐出师门,哪有这样的道理。”稚玄急了。
“哎,反正我给你提醒在这里了,你自己看着办。”看着眼前这个榆木疙瘩,褚易面色有些不悦,大袖一挥,朝着阅灵阁外面去了,经过江流的时候,褚易看了他一眼,然后前方虚空一阵蠕动,褚易整个人已经消失了,留下后面的江流把头伏在地上,依然行着大礼。
傍晚,太阳已经西斜,阅灵阁三个字已经没有闪着光辉了,很平静的暗了下去,阅灵阁下,江流跪了整整一天,此时已经累的趴在了地上,不过没有师父的话,他不敢起来。
今天也不知道师父怎么了,平日里让他跪两个小时也就罢了,今天却是跪了整整一天,自己为了给师父做早斋,早早起来去后山挖九莲茸,没想到一回来就被罚跪,难道这次师父真的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