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的鼻息忽然变重，胳膊乱动了几下后，悠悠醒转过来。
拉维过去坐到她身边，轻笑看着她的眼睛，
“做梦了？”
她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声音有点沙哑，
“好像是……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奇怪。”
他把警局新给他的去圣奥尔良的任务告诉了她。
“哇，听起来有点刺激。”
“你要跟我来吗？”拉维用右手摸了摸左手掌心处，在平常状态时浅得不易看出的月纹。
“我当然愿意。”
凯瑟琳握住了他的左手。
“那收拾一下吧，如果航班恢复了的话，我想今天下午或者晚上就走。”
“嗯。”
她去整理行李，吴拉维同时在想起程前自己需要准备些什么。
……伪装的身份是华国商人，那当然是要置办些行头。
恰好，卡尔的第二封电邮在此时发送了过来。
除了之前提到的加密文件，他还在邮件中说道，
“掩护用身份的证件和商务文书，也已经做好了，你出发前到局里二楼的情报科领取便可。”
“随时保持联系，注意安全，祝你行动顺利。”
“月亮的光辉照耀着你。”
拉维打开手机上网查了一下，新约市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已开始陆续回归正常，皇后区的不少商业购物中心已经开门。
他决定先去离这里最近的雷戈公园商业区，购买假装成富商所需的衣服和随身物件，然后再去分局取证件。
凯瑟琳动作很利索，她换下一直穿着的那身比尔别墅女仆长裙，换上了简单清爽的白色T恤和浅蓝牛仔裤，推着整理好的拉杆箱走了出来。
“需要的资料和书籍我都装好了。”
“嗯，我们现在去雷戈公园的那个Mall，想想作为华人亿万富豪的女朋友，你打算买一些什么样的衣饰。”
“哟？”她摆出疑问的笑脸。
“刚才没有细说，这次任务中，我的身份是从华国去路易斯投资的富商。”
“哈？那意思我可以可劲地买了？预算和听起来的一样充裕吗？”
“局里给了我一个行动资金账户，虽然还不清楚他们有多大方……”
吴拉维取出比尔给他的那张支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但是老比尔之前给我的这笔……报酬，就足够我们作最漂亮豪华的表面功夫了。”
凯瑟琳嘻嘻笑着拍了拍手，
“跟着你认真地奢侈一回。”
两人出门下楼，外面晨风清凉吹拂，东方天际的云层后淡金色的朝日在升起。
把她的行李放入警车的后备箱，合上门时拉维思忖了一下，坐进驾驶座后拨通比尔的电话。
……打通了之后没有人接听。
他给比尔语音留言，请尽快回电。
然后他又打通了卢克的电话，
“喂？”
“是我，吴拉维。你们是要离开大楼寓所了吗？”
“啊，拉维先生。是的……之前给你去电你的手机没有开机，我正打算着给你发信息。”
“准备去哪里呢？属于教会势力的警察杀戮部队被惩戒并解散了，你们……要回芬里斯岛吗？”
沉默了一下，卢克声音略带伤感地回道，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回去。大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些遭屠戮死去人们的尸体。我们已经联络上新约市政府，他们即将开始岛上的善后清理，同时也给我们在市内提供了安置的居所。我们也得留在市里和他们谈赔偿，所以……等这些工作结束后再说吧。”
“……也好。你们的狼人血液，吸收了我的月亮力量，掌握控制已不是问题。你们目前保护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与此同时，你也可以试着去开始自己的升华进化，如果你最后就是选择【月亮】路径，我这里有现成的第一步所需的试剂配方。
“我们这些具有狼人血统的，还可以选和你不一样的进化之路吗？”卢克有点疑惑地问。
“……我觉得无论一个个体天然的属性与哪种力量接近，还是有一定的自由去选择不同的‘命运’起点的。”
“哦，是这样吗……”卢克仍有些似懂非懂，
“等我认真思考完以后，会再联络你的，拉维先生。”
“嗯，多保重。”
和卢克通完话，他发动了车子。
凯瑟琳伸过手来，轻轻按住吴拉维胸骨靠下的部位，
“上校的血金属片，还有给你难受的感觉吗？”
“没有……异梦月试炼，消灭那血骷髅之后，到现在为止基本都是在沉睡一样的无反应状态。”
“嗯，肯定可以逐渐地发现，彻底解决这个隐患的办法。”她手上传来丝丝波动着的温热。
父亲母亲出现的血幕之梦里，那个令人不安的漆黑漩涡，以及在其之前的那穿着，旧北方联邦军装的身影……
……是上校吗？
现在位置转移到胸口靠下正中的六芒星金属片，在他的血肉表面，现在只有一点不太明显的坚涩感。
拉维看向车窗外，城市道路上车辆还是不多，看来许多人还对外面的安全不放心，继续待在家中观望。
十几分钟后就到达了皇后区中部的雷戈公园地区，这里有整个新约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之一。
建筑之内还是有些冷清，为数不多的顾客中，大部分都戴着口罩。
普通人还不了解这次异能疫病与常规传染病的不同，当然，他们更无法观察和感觉到，引发灾疫的、来自高阶位生命存在的血禁诅咒。
吴拉维始终强烈地想要知道，【教宗】的极端狂信者们对高阶之血的使用与转化制造，触犯了怎样的禁忌、违背了怎样的关于存在的规律。
他把注意力转回到眼前，购物中心内一多半的店铺已经开门营业，凯瑟琳在前面的导视标识上找到了那些奢侈品衣装店的位置。
“这里有没有富国银行？”
“我看看……”她在标识图上又找了找，
“嗯，在三楼，有他们的柜员机。”
他们从自动扶梯上去，拉维先把那张比尔给的支票，用机器存入了自己的个人账户。
不到一分钟，手机收到了入账通知的短信。
他打开手机上富国银行的App，查看了下余额，然后扭头对凯瑟琳笑道，
“再加上局里给我的行动账户的钱，凯瑟琳小姐，我们要好好做一回上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