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默无声地潜行在街边的阴影里,接近了樱桃街的北端,皇后分局建筑的影子已在他的视野中显现。
晦暗不清的轮廓,散发着阴森和不祥的暴力气息。
街中空荡无人,吴拉维到警局大门斜对面一支路灯的底座后面蹲下来,观察周围环境中的情况。
他看到几台烧焦的警车斜在警局门口,那边的路灯杆子上,每一支倒吊着一个躯体。
这些被倒吊的身体大致都是人形,有的呈更多的扭曲野兽化特征。
拉维起身慢慢地向分局大门靠过去,这时他看清在不远的街面中,横着一大团黑色的事物。
他一手端着蝮蛇ak,靠到大门入口右边围墙的石柱后,瞧向那堆物体。
许多焦黑的尸体,似乎是粘连在了一起,如充满恐怖表达的异状雕塑。
在尸堆的旁边,还有几个半跪着的人影,他们身上穿着作战警察的制式黑风衣,头上却戴着奇怪的无沿灰色圆帽,上面绣有银色的十字架。
……警察系统,已经全是【教宗】的势力了么。
这几个教徒警察的身影一动不动,吴拉维看着感觉有点奇怪,他再仔细凝视了一阵,才发现了一处细节:
他们的后脑勺处,都有一个洞穿的小口,暗沉的血与惨白色的浆液从中流出。
……是被弄死了?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果然,几个半跪的警察躯体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残力,都面朝下扑通倒地。
吴拉维回身探头向分局前院内看了看,楼正门前的台阶上,有一只长满黑毛、露出骨刺的巨大野兽状怪物,也好像已经死去,仰着躺在那里,晦血流满一地。
顺着警局正门的台阶,这些血一道一道细细向下流淌。
他决定踏进去看看。
皇后分局的前院里两边都是停车区域,中间一道路径通向楼门前的阶梯。
拉维刚一走入院口,右手边一辆suv警车的后面,猛地跳出一个高大的黑影向他冲来。
这影子是穿着一身特警战装的壮汉,头戴装有夜视仪的面具,右手抡着一支防暴棍抽向了吴拉维。
他升华后的加强肌体反应,都快过意识的时间,双手急速举起ak的枪体便架住了来袭的这一棍。
接着拉维身体带出月息向上一个弹跳,右腿横着扫出去踢向特警的脑袋。
特警的移动速度也是非同寻常的快,向后仰身一个撤步,上躯连着腰弯成将近有60度,吴拉维的这一记劲踢从他的面具前扫过。
拉维踢空后迅速调整身体姿势,稳定站住后立刻举起蝮蛇ak对准了敌人。
那特警也已经持出突击步枪瞄准了他,两人的枪口几乎在同一时间对住,他们屏住呼吸盯着对方。
特警头盔上有头灯,光照过去到拉维的脸上,他看清拉维的面目后立时一呆。
他主动放下了步枪,并抬手把头盔取了下来,露出一张黑皮肤的脸。
吴拉维看到特警的面容后也是一怔,然后缓缓放下了枪口。
……是那个特别行动队的尼族哥们。
对方先开了口,
“是你啊,那时在莫哈顿阿伦.扬克的大楼寓所……你叫拉维,对吧?”
吴拉维点点头,走到特警的身前,
“嗯,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罗斯?”
“乔丹.罗斯。”
两人弯臂握了一下手,拉维问乔丹,
“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看到我穿警装,还冲上来袭击?”
乔丹向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转身向后面的那一片停车区域走去并示意拉维跟上他。
他带着吴拉维走到一辆警用卡车旁的隐蔽角落,他低声问拉维,
“刚才你那踢出的一脚,那苍白色的奇异力量气息……你已经是升华者了吧?”
拉维看着乔丹,他浓眉大眼的黝黑脸孔上神情严肃而平静,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之色。
“是的……我猜你也是吧?”
吴拉维点首表示肯定,并反问乔丹。
“对,而且我不是【教宗】路径的人。”
乔丹加重语气,专门强调了这一点,并且在说出教宗这个词的时候带有明显的敌意。
拉维听他这么说后,感觉明白点了什么,
“所以你刚刚发动袭击,是因为看到我的警服后,把我当作了【教宗】的升华者?”
乔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像是默认了。
他注意到吴拉维腰上别着的月剑,放松了点接着说,
“苍白光华的异能,是月亮的感觉吧。”
“没错,我是【月夜猎手】。上次在尝试抓捕阿伦时,我见过你用冰霜的异能,你的晋升之路是哪条?”
乔丹拍了拍自己突击步枪的枪管,露出洁白的牙齿,展开一个透出些许狂热的笑容,
“【武器大师】,追求无法想象战斗技艺的超凡升华。”
说着,他解开上身特警护甲的胸口拉链,从里面衣袋掏出一张磨得有点泛旧的黑色卡片,递给吴拉维看。
是一张命运卡牌,虽然由普通常见的材质制成,但上面的印画仍不失不凡的精美:
一贯的哥特神秘画风,画面的中央是一名黑衣黑甲的中世纪武士,头戴遮面龙型盔,左手持着一柄大剑、右手则握着一把钉锤。
武士右腿弯曲呈一个半蹲的姿势,左腿则斜着伸直向前,做出的动作像是在准备跃击。
在他的后背,宽大的黑裘斗篷下,还挂着许多把其它种类的单手近战兵器。
他所处的环境,一片雾蒙缭绕,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地方,只有在头顶半空的灰雾里,一只巨大的血红怪眼清晰可见。
那只眼睛,仿佛在充满憎恨地狰狞怒视。
画面下边斜体字的牌名,【武器大师(armamentsmaster)】。
格言注语:
【在充满混沌与仇恨的世界,他总是可以从自己手中的武器上,寻得安慰】。
右下角序号是xviii,是卡牌顺序中的第18张。
吴拉维看过后把卡递回给乔丹,
“那么,对以为是【教宗】路径的警察发动攻击,是因为你们与他们敌对?”
“现在这个情况,任何人都应该与他们敌对。”
乔丹的语调平静,可说这句时透着杀意。
“不要跟我说,你还没有发现他们在做什么?”
他瞧着吴拉维的反应,皱起眉问。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见识过他们的暴行了。”拉维脑中立刻又闪现出那些尸警的影子。
乔丹把卡宾枪的背带展开,挂回了肩膀上,接着说道,
“不光是因为,他们用无差别的滥杀来应对这局面,以及他们意图通过强制武力来实现独裁宗教统治的野心……”
“……更主要是因为,这场濒临失控的异疫灾变,其实便是由【教宗】的人做出的一些极为愚蠢疯狂行为诱发的。”
乔丹深呼吸了一下,转身走出卡车的遮蔽,
“我们对抗【教宗】的战斗,已经开始了。除此之外……传说中的那个亵渎议会,好像也来介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