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1)

我,我就是你的傀儡。”

“我替你除尽对手,替你打天下,一旦江山稳固,我便是你第一个要除去的人,而后,江山自然到你之手。”

她怔怔地看着我,似全不认识我,又似呆滞,似无措,半晌道:“我一个女子,要江山何用?”

“你四哥未必不在人间,你二哥有遗腹子在邻国,更何况我中央之国不是没有过女皇帝。”

“我四哥?我二哥?他们是谁?”

我拿出袖中公主金册的拓布,缓缓在她面前展开,冷笑道:“你四哥萧箦,你二哥萧芜,你三哥萧著,你大哥孝广成太子萧芒受万民景仰,你都不知么?萧夫人不曾告诉过你么?你是奢帝之女,你甫一出生,奢帝便私下册封你为照临公主。莫非你从未见过你的公主金册?”

萧疏离看着拓布,目瞪口呆。过了良久良久,她终于苦涩开口。“三哥,这一切…..”

我截口道:“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已经死了。”

她不再说一个字,只定定地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再也不想说一个字,再也不想见到她。我不知自己脸上是何种神情,但此刻连我自己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我别过脸去,耳中听得她移动脚步,不知是要走出房去,还是只想离我远些。

终于忍不住还是抬头看她,她已走到兵器架前。兵器架上有两柄剑,我认得一柄是锋利无比却质地刚脆的青铜剑,另一柄是以绵著称的楚国铁剑。我记得这两柄剑她一样地心爱。

不知她会选哪一柄来对付我?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她果然略有犹豫,随后拿起了楚国铁剑。我虽自信武功胜她一筹,仍是全力戒备,谁知她会不会使出言眺教她的暗器毒药来?

我觉得自己牙齿渐渐咬紧,从齿缝里逼出的语声开始飘忽:“得金弦弓者得天下,唯萧氏人得之则亡天下。

你也姓萧,所以,你不得不找一个傀儡来替你持有金弦弓,你找到了我,我就是你的傀儡。”

“我替你除尽对手,替你打天下,一旦江山稳固,我便是你第一个要除去的人,而后,江山自然到你之手。”

她怔怔地看着我,似全不认识我,又似呆滞,似无措,半晌道:“我一个女子,要江山何用?”

“你四哥未必不在人间,你二哥有遗腹子在邻国,更何况我中央之国不是没有过女皇帝。”

“我四哥?我二哥?他们是谁?”

我拿出袖中公主金册的拓布,缓缓在她面前展开,冷笑道:“你四哥萧箦,你二哥萧芜,你三哥萧著,你大哥孝广成太子萧芒受万民景仰,你都不知么?萧夫人不曾告诉过你么?

你是奢帝之女,你甫一出生,奢帝便私下册封你为照临公主。莫非你从未见过你的公主金册?”

萧疏离看着拓布,目瞪口呆。过了良久良久,她终于苦涩开口。“三哥,这一切.……..”

我截口道:“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已经死了。”

她不再说一个字,只定定地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再也不想说一个字,再也不想见到她。我不知自己脸上是何种神情,但此刻连我自己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脸。

我别过脸去,耳中听得她移动脚步,不知是要走出房去还是只想离我远些。

终于忍不住还是抬头看她,她已走到兵器架前。兵器架上有两柄剑,我认得一柄是锋利无比却质地刚脆的青铜剑,另一柄是以绵著称的楚国铁剑。我记得这两柄剑她一样地心爱。

不知她会选哪一柄来对付我?我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她果然略有犹豫,随后拿起了楚国铁剑。我虽自信武功胜她一筹,仍是全力戒备,谁知她会不会使出言眺教她的暗器毒药来?

她终于开口,极慢极慢地道:“无以自明,唯有剖心。”我方自一怔,她已倒转铁剑,一剑往自己左胸刺下。

我大惊之下不及思索,本能扑上架住她手腕,拍落她手中剑。

鲜血喷溅而出,她摇摇欲坠,我顾不得男女有别,一手扶住她,一手牢牢按住她伤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要她死。

血仍从我的指缝里汩汩淌下,我惶急大喊道:“伯父!伯父!快来救救疏离!”

鲜血渐渐浸透了她半个身子,萧疏离的双眼慢慢闭上。我只觉得这一刻比我过去的一生都要漫长,比我发现中了赵箴的圈套时还要绝望。

忽然耳中听得一阵风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道:“你牢牢按住伤口,不要动。”我转头望时,竟是师父到了。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针,又拔了一根头发,穿发进针,一手撕开萧疏离上衣,一手以针穿皮过肉,缝起伤口来。我忙转过头去,几乎要喜极而泣。

我耳中听得针线穿皮肉而过的声音,既煎熬,又茫然无措,只是祈求上天不要让疏离死。忽然之间,我不再恨她一直欺骗我,一直拿我当傀儡操纵。

也许从她一剑刺向自己心口那一刻起,我心里的恨意便已烟消云散。

师父直到缝好她伤口,又将她抱到床上,拿被子盖住,才道:“好了。”我跪在榻边,看着她雪白的脸颊,低声问师父道:“她会死么?”

师父取出一粒药丸,塞入萧疏离口中,道:“看她造化。”我轻轻握住萧疏离垂在榻边的手,感觉仍有一丝温热,心中稍稍一定,不禁低声道:“疏离,只要你不死,我一切都不在乎。”

一滴滴水混合着鲜血滴落在被子上,我才发现自己满脸是血,满脸是泪。

师父看了看我,取出一条丝帕递给我,叹气道:“真心假意你都分不清么?偏要闹到这一步。”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与血水,厚着脸皮道:“徒儿这些天还要偏劳师父留下照顾五妹,毕竟我是个男子…..”

师父不待我说完便道:“好,我待她醒来再走。”又皱眉道:“哪家女子若是喜欢上了你,当真是三生不幸。”

我等群玉换好药才转入屏风后去看疏离,她昏迷未醒。我以手探额,仍觉发烫。伯父虽已用了药,看来没有三四天的光景好不了。伯父与师父说的一样,他们人事已尽,她能不能活命只凭造化,但愿她能闯过这一关。

我在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疏离,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盼你能活下来。你若能活,我一切都不在乎。*

疏离一动不动,脸色因发烧而通红,也不知能否听见我说话,伯父说她血行已慢慢恢复,群玉业说她伤口已渐渐愈合,如今唯一难办的便是退热。

我虽已派出多路人马,从各处采买来冰块,放置在床榻四周,又令群玉以冰水多擦拭她身子,却似乎仍是收效甚微。

我双手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愿放下,心里不知不觉回想从最初相识到今日的种种情景。

她为我甘愿去罗灵通处当人质为我甘愿身先士卒杀敌,在泽兰城里几乎陪我饿死….我到底是如何会相信她接近我原是阴谋只为要夺我的江山的?

歉疚如同一朵层层迸开的花,瞬间撑满我整颗心,我心思沉重,一心只想着她能活过来,丝毫没有想过她一旦活过来我该如何待她。

深夜出北庭时,我见甘允跪在路边,见到我便伏拜于地道:“主公为何不杀了萧娘子?”

我道:“她与言眺无关,杀我妹妹的是言眺一人。”甘允道:“她是前朝公主否?”

我已不记得何时与他说过此事,只疲惫道:“她确实是前朝照临公主,只是她自己也不知此事,她从未瞒骗过我。”

甘允昂起头,高声道:“她既确是前朝公主,如此处心积虑地混到主公身边,又岂会不怀着伺机暗害主公重建前朝之心?主公岂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中了言眺和她的奸计?”

我摇头道:“她已对我剖心明志,若不是我手脚快,她几乎已将自己的心剜了出来.……...”

甘允打断我,痛心疾首道:“主公已然中过如此多的诡计,怎地还是不知反省,又要轻易上当?区区的苦肉之计便想赚得主公尽弃前嫌重新信任有加,可见她远比言眺更为狡诈阴险!主公今日不听我良言相劝,日后必定会死于她手!”

我已无法向他解释,只有亲眼看到她对自己刺下的那一剑的速度与力度,才能明白她当时心里的刚烈,手下的决绝。我也不可能拉着甘允去疏离床头给他看这一剑所造成的伤口绝非“区区的苦肉之计”。

甘允直起身来,拔去发簪,卸下进贤冠,语气转为平静,道:“主公既然听不进某良言相劝,某已无法再为主公效力,这便请去,请主公准许。”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坚定,知他去意已决,何况心中也不想挽留,温言道:“好,甘先生既然一心求去,我便不再挽留。这些年你为我殚精竭虑地谋划,又几乎为我饿死在泽兰城,我十分感激,自是会永远铭记五内。

甘先生要多少财物都使得,请自去黄指挥使处领取。此后甘先生想投哪里都使得,只除了朱袭处。”

甘允向我叩首道别道:“某理会得。林盟主请多珍重。”

入寝之前我又去看疏离,她仍未退热,犹在昏迷之中。我从四周盆里取了一小块冰,轻轻在她额头脸颊擦拭,也不知她能否听见,将甘允求去之事说了,说完只觉浑身轻松自在,忽地想到:

“甘允口口声声说疏离与言眺要谋夺我的天下,我其实早已无意于天下,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便把金弦弓给了五妹,我好从此逍遥自在?”

我低声道:“五妹,只要你醒来,我即刻把金弦弓给你,即刻把南剑之盟交到你手上。这些我其实原本便不想要,只要

你活着,我情愿把一切给你……..”

话未说完,一阵剧痛忽然同时在我全身发作,便如浑身的骨头在同一刻被碾碎一般,我不禁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只觉得有无数把铁锤正在我身上不停捶打,又有无数钢针密密麻麻刺入我全身,疼得我不住在地上翻滚,只觉得自己顷刻便要碎成童粉。

偏偏仍未化为齑粉,仍觉疼痛与酸刺深入心肺骨髓,恨不能立时死去却无论如何不能死去,渐渐连号哭之声也发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酸刺才慢慢消退,我筋疲力尽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被汗水浸透,有十几双的手正按在我身上,将我牢牢按在地上。伯父的声音响起道:“可算是好了。”

众人将我扶到椅中坐下,我慢慢环顾,见黄鸢吴悝王祁等都围在我身边,担忧地看着我。

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道:“天怒地怨两界针…..”竟是疏离的声音。

我转头看时,只见她双手将自己撑起,坐在榻边,脸上不再是潮红一片,而是惨白。我的心慢慢下沉,见到她醒来的喜悦已被明知自己将死的无望心情代替。

两个月过去,这针却不曾再发作,伯父宽慰我说,想必毒性甚小,发作一次后已然耗尽。他反复替我把脉,又令我割血查验,始终验不出是何毒物。

我却固知,毒仍在我体内。言眺又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她当日滚落悬崖之前,借口还我面具,暗中已将毒/针刺入我右手指,其后伯父数次替我把脉都未察觉有异,可见这毒隐秘又复杂,并不是轻易可以查知的。

我已是等死之人,一切都再无意义。骨头在同一刻被碾碎一般,我不禁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只觉得有无数把铁锤正在我身上不停捶打,又有无数钢针密密麻麻刺入我全身,疼得我不住在地上翻滚,只觉得自己顷刻便要碎成董粉。

偏偏仍未化为齑粉,仍觉疼痛与酸刺深入心肺骨髓,恨不能立时死去却无论如何不能死去,渐渐连号哭之声也发不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酸刺才慢慢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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