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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痞子是怎样练成的(1 / 1)

<>王向远见作笔录的警察手里的电警棍直朝他杵过来,看那样子似乎要对他动刑,他虽是惊了一下,但随即冷静下来,坐直了身子,横眉怒目地瞪着对方。

中年胖警察扬了扬手,发火的警察坐了下来,复又拿起了笔。

中年胖警察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罪,有罪的是他们?”

王向远想起了大哥老二老三对他的各种好处,虽然身陷囹圄,但他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否则他会良心上一辈子有愧。片刻后,他答道:“我没有罪,他们也没有罪,我们都没有罪。”

然后,再问什么,王向远便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说了。

于是,对王向远的审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因为他坚称自己无罪,而到了后面便不与警察作任何的交流,只是眼神冷冷的,一味摇头。

警察只好将王向远带回关押他的小小囚室。

被押出审讯室的时候,王向远听见那个六年多前就给他留下了恐怖阴影的中年胖警察对那个作笔录的警察说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打地洞。”

“怎么,陆队,你认识他?”青年警察问。

中年胖警察继续说道:“真没想到,几年一过,这孩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小痞子。我敢断定,他这辈子得有一多半时间待在监狱里,除非他早早吃枪子。”

回到小囚室后,王向远气得咬牙切齿,在心里把中年胖警察的祖宗八辈骂了个遍,因为生气,还因为焦躁,还因为没水喝,只能或坐或站在小囚室里的他第一次在不觉中牙龈肿痛口舌生疮,自此,口腔溃疡这项痼疾就缠上了他,总会在他不经意时发作一些时日,比如他焦急上火的时候,比如他与人一起喝酒抽烟的时候,再比如他与别人一处饕餮火锅的时候,还比如他辗转反侧失眠的时候……

啊,待在这种四面是墙的小囚室里的生活真是生不如死啊!身体的绝对孤独、灵魂的绝对无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王向远万念俱灰痛不欲生。他又听到了与他一墙之隔的三哥隐隐的哭叫声,他也想哭,想大声地哭,可是他没有眼泪,他欲哭无泪啊,这世上有谁能知道谁能理解欲哭无泪的滋味儿啊!他头抵在墙上,手抓着乌黑的头发,撞击了几下,“啊啊”地叫了几声后,又颓然地坐到了地上,双腿蜷缩着,背靠在墙上,牙关紧咬,目光在幽暗里充满了藏獒般的桀骜……

王向远弄不清楚他在小囚室里待了多长时间,一辆囚车停在了刑侦大队的院子里。他被两名警察押到了囚车上。

当囚车停下时,他被押下车来,正对着他的是看守所的大门。

王向远被关进了看守所的一个大号子里,与十多个各类性质的罪犯待在一起,因为看守所条件所限,号子里既有成年嫌犯,也有未成年嫌犯……

后来,又有过几次提审,但是王向远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总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我们没有犯罪。”

王向远被警察抓的消息一下子在小王庄上炸开了锅。这消息是被刑侦大队的警察们称作“陆队”的副大队长即中年胖警察与另一个警察一道送来的,确切说不是送来,是为了办案而说出来的。胖警察来调查王向远的社会关系,走访了村支书还有老族长等很多人。

虽然有的村民认为违法犯罪蹲局子坐班房是王向远的必由之路,但是想到了他的凄惨身世,倒是都动了一些恻隐之心,没有对他落井下石,乱说一气。眼看着一个幸福美满之家在短短的几年里灰飞烟灭,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唏嘘喟叹。

村干部们以及族里主事的几个人,聚在了一起,研究对策,想拉一把这个在他们眼里即将走向毁灭的不良少年。

“按理说,这孩子不该犯事儿,我觉得他虽然有时候太不听话,但是本质不坏。我简直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消息。”村支书王玉海说道。

“看不透哩,我倒是觉得,这孩子心思重,想的比同龄的孩子多。”村会计王玉启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老族长王敬天开了口,说道:“王向远这孩子呀,跟他爹妈脾气不一样,有股子倔劲,一股刚劲儿,真不知道他这脾性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可这股子劲儿以后肯定会害了他。说起来,他们一家人,都给老祖宗脸上抹了黑。可是呢,不管怎么说,他是咱小王庄的后生,他还小,还是个小孩,小孩子是会犯错,再说了,他跟他爹犯的事儿不一样。那个警官不是说了吗?说是还没有定罪,就是说,王向远犯没犯罪还两说着呢。既是这样,那咱就该帮帮他。你们几个文化人看看能不能找个懂行的人,想想法子,万一那孩子真是没有犯事儿哩?”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对王向远抱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还有着一种慈悯,当然,他们一如既往地把这种慈悯和恨铁不成钢当成理所当然,仍是表现得居高临下让自尊的人受伤。

就像我们的父母或者是其他亲人一样,总是居高临下地对我们唠叨,也居高临下地给我们伙食费还有零花钱,还会对我们发怒,让我们自尊的心灵很受伤害,也让我们逆反得要命;虽然,他们的本意,的确是为我们好,盼着我们好。可我们很多时候还是不感谢他们,甚至恨他们,虽然那么做过后又十分懊悔,觉得愧对他们。

有人说:“实在不行,咱村上愿意出钱的人家,凑些钱,请个律师问问,看能不能帮上小向远?”

王玉启却摆了摆手,说:“王向远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不只是不谢咱们,说不定还会拿脸子给我们看,他能把我们送去的补助款急赤白脸地退回来,你想吧?”

村支书王玉海说:“兴许,咱们是真的有什么地方做得伤了他的心哩。”他忽然想起来,说是有一回在外面开会,听人说司法局有不收钱却专门为他人辩护的律师呢,“咱们可以向司法局反映一下,那里有律师呢。”

“我看行。”在座的人和在站的人都同意。

司法局果真派了一位刚刚大学毕业不久的律师,雄心勃勃准备为王向远作无罪辩护。律师在调查情况过后,觉得可以尽快争取让王向远取保假审更好。

律师虽去见了王向远几次,可是很显然王向远对他怀着很深的戒备心,他得到的有用的线索和证据真是少之又少;律师忍不住有些气馁了,忘记了开初的勃勃雄心。

可是,连律师和王向远本人也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多月过后,王向远从看守所里走了出来,他被无罪释放了。

老族长和几位老长辈还有村支书王玉海等人等候在看守所门外,想接王向远回到小王庄。

看守所里的日用物品,王向远一样都没有带,他压根儿就没有收拾,全扔给了号友们。当看守所大铁门中间的小铁门在他面前打开的时候,他恍如做梦,双腿很僵硬地迈了出来。在看守所,他只理过一次发,而今,他的头发长长的,还有一点儿篷乱,倒凭添了一丝丝酷味儿;因为长久接触不到阳光,他本来就不黑的脸容愈显出白晰,也许是因为荷尔蒙的紊乱,他的脸上生了十多粒青春痘;兴许还是因为荷尔蒙的紊乱,他的上唇上生了两撇小胡子,这两撇小胡子生得十分怪,它既不像成年男人的胡子那么粗壮和长密,却又不是同龄少年人的胡子淡而短甚或尚是一层茸毛,它们只长那么长,却也不再继续长得更长,而这却让他与别的青少年们有了明显的不同,它们——这两撇小胡子,像是故意又像是顽固地要让王向远显得流里流气,像是故意要让王向远增添一个小流氓或小痞子的标签。

在别人的眼里,这两撇小胡子十分扎眼,可要命的是,与大部分长有这种小胡子的青少年一样,王向远也是浑然无觉的,至少没有觉得与别人有什么不同,所以不可能引以为耻。

迈出看守所大门中的小门后,王向远看见了来接他的几个村人。王敬天和王玉海他们看着王向远,王向远与他们的目光对视了十几秒钟。王敬天王玉海等人发现,王向远这孩子的面部轮廓长开了一些,比以前更有棱角了,不知是他生气作出来的抑或是生长的变化,他的右嘴角有一丝丝的歪斜;他们还发现王向远的目光在原来的桀骜不驯里掺入了一些自暴自弃;当然了,更让他们心惊的是那两撇小胡子。此时,他们的内心全生出一样的感慨:这,这个王向远,这不活脱脱就是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小痞子吗?

倘是换成自己的孩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断然会冲上去将其饱揍一顿然后带到理发店去理个小平头刮掉那两撇小胡子,还要教他好好做人。可是王向远既不是他们的儿子,也不是他们的孙子,他又是那么的不服人管,谁敢说他呢?

王敬天王玉海等人前来接他,让王向远觉得意外,其实此刻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小王庄所谓的父老乡亲们,他觉得他们前来接他简直是要把他的自尊踩在地上狠搓几脚。王向远愤愤地转了身,倘不是看守所的门在他的面前已经顽强地紧紧关闭,他定然会重新闯入避而不见这些与他同宗同根的村人们。

王敬天王玉海他们却丝毫没有揣测出王向远的心理波动,他们围拢上来劝王向远回到小王庄去。

王向远却坚决不愿回去,是老族长王敬天的一句话终于说动了他的心:“小向远啊,回去吧,回去看看,你若是还想出来,就出来,我们拦是拦不住你的。你回去给你爸你妈上坟,焚焚香,燃燃烛,烧烧纸钱,跟他们说几句话,给他们的坟添些新土吧。你差点儿犯事儿,兴许是因为你临出门没给他们上坟哩。听话,啊?”

于是,王向远回到了生他长他的小王庄,回到了埋葬着他父母骨肉的小王庄。

他进了一趟鬼门关,如今却被放出来了。虽然他只有十六岁多还不满十七岁,虽然在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实施作案的过程里他非常巧合地的确没有能够参与其中,但后几起案子的酝酿和实施及结果他却是知道的,他上初中时学过法律常识,知道有“包庇罪”这个罪名——然而,他却被放出来了。

他隐隐地感觉到,有人包了他,保了他;是谁呢?他想,只能是大哥,二哥和三哥。

王向远的猜想没错。在整个审讯过程里,大哥、老二和老三,把全部的罪名都承当起来,而将王向远推了个干干净净,让王向远成了清白之身;加之王向远在被审过程中坚称无罪。警方的确找不到王向远参与犯罪的任何证据,也无法找出他犯有“包庇罪”的证据,当然了,大哥他们的不约而同地合力为他洗白,还有他的坚定不移的“我不知道”都在无形中帮了他——最后,在羁押期将满之时,他走出了看守所,那个让他做了许多个恶梦的地方。

他并不知道,大哥曾背着他对老二老三说过,在小弟尚未参与作案之时,一旦事发,任何人不要把罪过推诿给小弟;四个人都进了监狱或少管所并不好,有一个人能自由地在外面,对我们的将来会有好处,当我们走出监狱大门的那天,就立时有了落脚之处哩。

回到小王庄的第一件事是,王向远在一个小卖部里买了香烛纸钱,到了村东南方向的那一小块耻辱之地里,为爸爸妈妈焚香燃烛跪地磕头。他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没有眼泪,空有悲伤。

后来,在当兵的日子里,王向远曾经请教过一个军医,他窃以为自己会不会是泪腺受损或者是基因突变再或是身体机能有什么不对之处,军医虽是热情,对他讲了一大堆的生理知识和病理知识却全是屁话,他睨了军医一眼,忍住情绪没有发作。

回到自己的宅院里,见屋内屋外与他在家时相差无几,心里由衷感谢王通达,这才是好兄弟呢。他在回小王庄的路上已经听王玉海说过了,说是王通达已经开始做起了贩卖小鱼小虾的生意,可能当天不在,到连云港那边去了。他急切地盼着能见到王通达呢,王通达会把在村上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的。

渐渐地,王向远的脸色沉郁下来,他想起了心爱的王月荷。要不是发生了突来的不可预料的事儿,他早就与王月荷去了南方的某个地方,双飞双宿地一起过日子了呢。

可是一切成了泡影。他推想,王月荷的父母一定知道了他要带王月荷私奔之事,如今他回到了小王庄,他们一定会对他加倍防范。他总觉得他可能会失去王月荷。

村人们是同情他的,但同时又是防范他的,特别是这一回的“犯案”,许多村民聚拢在一起时,谈王向远色变,啊呀呀,不得了啊,咱小王庄上出了这么一个江洋大盗,这以后的日子还能有个安宁吗?

有人说,你们见过王向远了吗?

有几个人点点头,发表了一致的看法,说是王向远长了身个,虽然仍是帅气精干,但是那张长了小胡子的脸上多了一种坏坏的味道,那味道怎么说来着,对了,是痞味儿,对,对,就是小痞子。

王向远分明感觉到了村人们对他的防范,家家户户将大门闭得紧紧的,个个人头脑里无限放大了他的盗劫能量和水平。

第二天,王通达出现在了王向远的宅院里,两人像多年未见似地紧紧相拥了一会儿。

近距离与王向远对视,王通达还是小小的惊了一下,他也发现,王向远的那张帅脸,怎么越看上去越觉得有一种流里流气,啊,好像小流氓啊。

“发什么呆啊?”王向远轻擂了王通达一下,王通达回过神来,他觉得无论王向远如何变化,但对他的那份诚心并没有变。

这个晚上,王向远买了些酒菜,二人连喝边谈。

王向远将自己在沂州市的起初的坎坷到后来的较为顺利再至与王月荷相约私奔却遭遇类似于挟持似地跟了大哥老二老三他们的整个经历全都对王通达和盘托出,听得王通达将一双眼睛睁得如同牛铃铛,像是在听一部传奇古书。他自是知道王向远对他的没有理由的信赖,也会将这一切守口如瓶。

而王通达亦将小王庄发生的有趣的事儿告知王向远,他特别提到了,他见过王月荷几回,王月荷猜想过王向远定是遇到了为难之事,甚至想到了他可能是遭遇不测;还说王月荷的父母已知道女儿要与王向远私奔之事,因为王月荷给姑姑留下的那封信里把什么都讲得较为明白了。不过,小王庄人却几乎都并不知道王向远要带王月荷私奔去南方之事,因为王月荷的父母亲都认为这是有辱门风之事,将这一消息包得甚严。

王通达说:“向民,我知道你虽然栽了个跟头,但肯定不会就这么老老实实待在小王庄的。下一步,你准备去哪里?”

王向远说:“我现在是在取保候审期间,大约是要等到案子结了以后才能离开咱鲁蒙县吧。虽说公安是把我放了出来,但他们对我说了,随时还会逮捕我,随时还会提审我,随时还会把我投入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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