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清楚的,本皇子忽然不想让顾述白死了,就这么简单。”
驿馆内院,叱干急匆匆进了昆吾伤的房中。
昆吾伤随手一指,让叱干自己找地方坐下,又命亲近侍从拿来自己的药箱。
这个药箱和玉扶的很像,就连里头造型奇特的瓶瓶罐罐,也十分相似,满满当当装了一箱子,昆吾伤平时很宝贝这些东西。
叱干坐在下首,急得眉头错拧。
“好不容易有个能杀了顾侯世子的机会,七皇子为何又不想让他死了?您不是不高兴他和您的小师姐定亲吗?”
边关的西昆将士费了多少劲,折损了多少兵力,这么多年来也未能伤及顾侯府的人一丝一毫。
上一回好不容易让顾怀疆中了昆仑雪之毒,满以为此计能成,结果他又被玉扶救回来了。
西昆多年策划,毁于一旦。
此番有机会让顾述白死,偏偏被昆吾伤浪费了这个机会,叱干气得饭都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昆吾伤还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气得他肝疼。
昆吾伤瞪他一眼,“本皇子愿意叫她小师姐,不代表愿意听你们这么提,你叫她玉扶小姐便是。另外我也不是故意不让顾述白死的,是殷朔太过没用,怪不得我。”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细颈瓶,“这是苗寨秘毒,连仙人谷中都没有关于这种毒的记载,只怕玉扶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毒性不至于见血封喉,发作起来也不比昆仑雪轻。玉扶能不能解这种毒,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叱干一拍大腿,“那您就不能给一个她肯定解不了的毒么?”
“顾述白被我的毒毒死了,万一东窗事发,慢说宁帝不会放过我,玉扶也不会放过我。她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师父是何等分量的角色,想必不用我告诉你。”
叱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仍在为顾述白全身而退耿耿于怀。
不能毒死他,能让他缺胳膊少腿也好,便能削弱顾家军一分力量。
昆吾伤又道:“我原本想着,顾述白的死活就看造化了,谁知道殷朔这么没用,一百多号死士杀不死一个中了剧毒的顾述白,真是可笑。”
叱干心道: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五百顾家军的精兵出动,岂是一百多号死士能敌的?
昆吾伤慢悠悠地拿眼角扫他,“你不说话,是不是在心里骂本皇子?”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
叱干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下官只是在想,您这毒没能毒死顾侯世子,殷大公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他不但不肯再和咱们合作对付顾侯府,还会对付您啊!”
对付您不要紧,连累我们这些不知情的人就不好了。
昆吾伤点了点头,“是啊,这一层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们要在他对付我之前,先下手为强。”
“如何先下手为强?”
“把这瓶毒药送到宁帝跟前,把殷朔问我要这瓶毒的事告诉宁帝,这桩大案不就破了么?”
叱干大骇,“七皇子,你疯了?这毒是你给的,你把这件事捅出去害了殷公子,你又能得什么好处?殷丞相一定不会放过你,甚至会祸及所有使臣啊!”
昆吾伤在药箱里挑挑捡捡,忽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举起来朝叱干笑了笑。
“叱干大人,你猜猜这药是什么?”
叱干下意识跳起来,朝后退了好几步。
过年这段时日东灵休朝,宁帝和文武百官都不问政事,他们这群使臣无人问津,实在无聊。
昆吾伤性情跳脱最闲不住,无聊的时候就拿他们这些使臣试毒,叱干已经被他玩怕了。
“不要紧张,其实我的药箱里头,没有一种毒药是玉扶不能解的。如果你命在旦夕去找玉扶,哪怕明知你是不怀好意的西昆使臣,她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叱干若有所思,“这么说,玉扶小姐是个善心人?”
昆吾伤甚是得意,“自然。不过人越是善心,越容易被对付。我宁可对付善人,也不想对付殷朔那样的恶人。”
叱干听着有道理,很快又回过神来。
“不对,殷大公子是善人还是恶人,与咱们什么干系?咱们要对付的是顾侯府,相府的人对咱们没有威胁。”
“谁说没有威胁?”
想到殷朔看玉扶的目光,他就浑身不舒服。
比顾述白让他不舒服的程度,更加不舒服!
昆吾伤嗤之以鼻,“他或许对西昆没有威胁,但他对本皇子,有大大的威胁。这个人,我非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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