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人的跑路功夫高,就跟飞毛腿似的,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我去,仔细推敲刚才那呢喃的声音,倒不像是巫不言,只是那佝偻的黑影跟他有几分相似。
心里放心不下捡帅,要是村子里有人嘴馋,把它杀了吃肉就麻烦了。想到捡帅嘴跟腿受伤,想到它可怜巴巴的眼神,我浑身冒冷汗,急火火的朝回赶。
好在村里人现在恢复神智,对待捡帅很客气,大叔大婶们拿出家里的好菜好饭给它吃。看他们质朴憨厚的笑,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们曾经犯下的错,特别是刘师傅记得我搭车,就是记不得分手之后的事,我想他们是被某一种邪恶法术催眠,更或者是跟他们所在的风水有关系。然后失去判断力,脾性变得狂躁暴戾,从而在某一种因素的诱惑下犯下弥天大罪。
在大白天我已经观察到,他们所住的位置乃是山谷间,山谷纵深处有不少野生植物,其中以灌木为主。在灌木下边是沼泽地,沼泽地长年累月都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息。
山谷地势低,四周光线被山峰阻挡,山野中有瘴气飘下到谷底。这里的人有骨节粗大的毛病,我看他们的手脚都与山外的人不一样,这都是瘴气毒引起的骨关节病变。
就在我查看他们的骨关节时,有人跑了来喊刘师傅说他哥发狂了。
刘师傅说:“一定是尸毒发作了。”
听刘师傅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怎么回事。
听我问,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起来,明明都有话说却不敢说的样子,齐刷刷看向刘师傅。刘师傅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粗大的手指捏了一下捡帅的脚丫子说没事,然后冲我点头说:“咱们边走边说。”
如果是没有发现那具尸体,如果不知道刘师傅参与杀害小丫的事,我或许能屏声静气的跟他谈,可想到小丫死于刘家兄弟之手,心里就恶寒不已。但是对刘师父刚刚发狂的事也好奇,就跟他连夜赶去看看。
在路上刘师傅告诉我说:“我哥是盗墓贼。”
想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盗墓贼?看我质疑。刘师傅继续讲述道:“前些年时兴配阴婚,我哥盗取女性尸骨去卖,后来严打搞封建迷信,他就改行盗取死者的陪葬品。”
盗墓也区分几个品,其中有大盗与小盗之分。
大盗就是盗取皇家陵墓,珍珠玛瑙等价值连城的东西。小盗就是盗取一般死者的陪葬品,一般这种盗墓者得益不多,也不会引起专业人士的注意,至多就是被死者家属诅咒。
大盗一般都是组队,几个十来个人不等。每一个人都有关键性的使命,要确保每一个参与进来盗墓的人安全进出。
小盗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三个人,亦可以是两个人。最好的搭档就是两人,一人在外,一人在内。相互照应,得心应手。
刘师傅讲他哥哥盗墓就是三个人。
刘明负责楼尸,所谓的楼尸就是自己脖子上系一根绳子,绳子打死结成一个圈,可以用绳子圈住尸体的脖子。尸体距离圈尸人最近,那股腐烂的气味老钻鼻子,加上刘明去盗取陪葬品的时候也没有采取保护自己的措施,所以早早儿的浑身就得了一种怪病。
这种怪病一得就是十来年,刘师傅感激哥哥给自己买了一辆车跑菜蔬,然后按照哥哥的要求时不时的在外面带回一个黄花闺女。哥哥去找人救命,救命的告诉他必须在满月之夜跟黄花闺女做那事才能驱除阴毒。
我就奇怪了到底是谁这么坑爹,用这一招来忽悠刘家兄弟?仔细一位,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是我那老不死的师父巫不言。
难怪他会出现在这,目测是把刘家兄弟当成有钱人了,想乘乱弄一笔跑路结果被我撞到,还假惺惺的帮我。
墟日,就是赶集的日子。
这小山村赶集都到很远的地方去,刘师傅哥哥在赶集的日子里不知道是碰巧遇到巫不言,还是巫不言有意出现在他面前的,要知道巫不言懂得可不少,察言观色是他最基本的本事,还有更厉害的没有显露出来。
他一定是查看到刘明身染邪气,尸毒入侵才趁机敲人一笔。
老扑街的巫不言害人不浅,这下好了,也不知道刘家兄弟害了多少人。见我不吭声,刘师傅叹口气说:“一直以来都没有出事,就那天也不知道是鬼迷了咋地,就糊里糊涂跟哥哥一起干上了,害死了女娃。”
我说你这样说出来,就不怕我去举报?
刘师傅叹息一声说:“你是我们村子里的救命恩人,等把哥哥的事弄好了,我跟你去自首。”
“刘师傅是男人,我陈俊佩服你。”刘师傅惭愧的苦笑一下,没有说话,一个劲的闷头赶路。我侧面瞄了一下,黑脸膛,牛高马大的刘师傅,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娶亲,也明白他哥哥为什么会在背后藏一根棍子对我下狠手。
他们是怕我出去报警,想灭口,却阴差阳错被我救了一干人。
我跟刘师傅在前面走,后面陆陆续续跟来不少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大有少的,叽叽喳喳都在说刚才的事。对我自然是感激得很,有女娃稍微大一点的,时不时的想靠近都被跟来的大人喊住。
我问刘师傅还隐瞒了什么没有,他说自始至终没有死过人,哥哥盗墓练就了一身邪术,翻墙入室来去自如,要不是因为盗墓得了怪病,他不是先现在这个样子。
敢情他哥哥去睡人家的黄花闺女都是悄悄的去,悄悄的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侵害了人。这村里的人不多,年轻力壮的都出去打工,留下女娃儿该遭殃了。
我在想,或许这些村人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那个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淡定的跟我去刘明家看。
刘明家也是小青瓦房,四合院不比刘师傅的那四合院小,墙壁是用瓷砖镶起的。门口一边一盆野生盆栽,是用黑色水桶弄的一颗什么树在那。一条大黄狗冲我们呲牙,刘师傅一声喊,大黄狗摇头摆尾闪开一边。
我还没有进屋,一股子难闻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我双手推门,来自背后很远传来警笛声,我问刘师傅这里可有大路,刘师傅说有的,一条两车道鹅卵石铺的大路。
刚才的警笛分明是警车,我想警车来了一定是查到死者体内的东西,刘明不被疼死都要被毙掉。还有刘师傅等人也脱不了干系,我信步进屋,屋里传来如狼一般的嚎叫,我看天今晚上特别黑,刘明的病也发作了,看来巫不言坑爹坑得够狠。
跟来的人都听到嚎叫声,不敢进来,堵在门口,把脖子伸得老长的看。
乍一看门口,全他娘的都是黑乎乎对你脑袋瓜,我跟刘师傅继续朝屋里走,嚎叫的声音越来越近,撕心裂肺的嚎叫,单是听那声音就知道刘明身上正在发生可怕的事。
尸毒入侵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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