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歌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素来平静的眸子浮出一丝紧张之色,拿起茶壶想要倒水。
“压制七鸩毒。”话落,只听几声碰撞声而后便是陶瓷碎裂的声音,璇儿吓了一跳,闻声望去。
见茶壶碎裂一地,水花四溅,璇儿仔细打量了一下萧笙歌,除了衣摆被沾湿便没有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姐可有被砸伤?”
“无妨。”萧笙歌双眸有些失神,“你在哪看到的?”
“就是一本话本里的罢了,未必可信。”璇儿不知萧笙歌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呆愣愣的回答。
萧笙歌一手撑着桌子起身,双腿软绵无力还有被水壶砸伤的痛意,险些又跌坐回去,璇儿想伸手扶着她却被制止,还想说什么便听萧笙歌道,“不用跟着。”
璇儿动了动唇瓣,“小姐……”
萧笙歌漫无目的的走在凝雨阁,脸上的面纱随风而动,似是激起平静湖面的旖旎。
不知不觉竟走到炼药室之中,萧笙歌看着面前的瓶瓶罐罐,低垂眼睫,眼下一片阴暗。
为何偏偏是七鸩毒?
萧笙歌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她炼百毒解千毒,唯有这一种毒始终攻克不下。又或者说,自七鸩毒出现开始便无人可解,研制出此毒者亦是死于此毒。
萧笙歌想起是在何处看到过那块寒玉,七鸩毒创造者的遗迹之中,也就是带慕容长亭走过的那条通道的壁画之上。
这也是萧笙歌把凝雨阁建立再此的原因之一,凭借着前世记忆选中的位置。冬暖夏凉,关键是地下的东西。
第一代毒王的旧址也就是七鸩毒的创始者,前世之时正是这一年里找到,同时发现七鸩毒的存在。
只可惜里面并没有太多东西,传闻毒王已经将那些阴毒东西带进坟墓之中,说是积阴德。故而至今为止,想要找毒王之墓的人数不胜数,却皆是无功而返。
萧笙歌平复了一下有些失控的情绪,再此出炼药室已然入了夜。
等候在外面的伊香见萧笙歌出来,这才直起身走过去。
“回凌府。”因为许久不说话,故而声音有些沙哑。
伊香呆愣了一瞬,现在已然入夜,何不明日再回?见萧笙歌并没有要再说话的样子,只得去准备马车。
连夜回了凌府,只从后门进去,并未声张。未曾想竟还误打误撞遇上凌单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什么。
闪身进不远处的竹林,抱胸靠在墙壁上,方才匆匆一瞥,只看到了凌单对面是个女子,并未看清脸。
现在面前的竹林完美的挡住她,同样完美挡住对面的
两个人,闻身不见人。
“你们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么?居然要下狠手?”那女子的声音明显做了手脚,变得极为沙哑且难听。
凌单一顿,“哪又如何?”
语气嚣张,带着凌驾一切的狂傲,偏偏又极为不自量力,滑稽至极。
萧笙歌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挑,心中冷笑,果然,凌单还是凌单,怎可能会改变?
女子冷哼一声,丝毫不掩盖语气中的嫌恶,“官场之人果然绝情,半分人性没有。”
“莫要多言,究竟帮否?”凌单面色已然有些不耐。
“当然,不过就是杀个人罢了,我一人也足矣。”女子丝毫不在意,并不觉得一个小小官家小姐能有多大能耐。
凌单紧紧蹙着眉头并不赞同,“她现在有宸王府做靠山,杀她怎可能会那么简单?”
“依你之言?”女子眸子微眯,凌单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因为隔得有点远,故而萧笙歌也可以听到,想来也就是些阴损的招数。
待两人皆走远之后,萧笙歌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进了凌府之后便上了房顶的伊兰飞身下地,“那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脸。依身形上,年纪不大至多十七。”
萧笙歌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伊兰又道:“是否让属下将其诛之?”
“不用。”萧笙歌嘴角邪肆笑意不减,“正愁不知如何摆脱凌府二小姐的身份,如今看来似乎并不用我想法子。”
伊兰明白了几分,此法有些风险,但如要彻底摆脱与凌府的关系,倒是极为有效。
回到夕影轩之后,萧笙歌提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落笔之后用砚压住一角不至于被风吹走。
她看着纸上的两个略大的字,嘴角上扬起几分诡异而邪肆的笑容。
不知是否是受了七鸩毒的刺激,她现在只想尽快解决前世之仇后回凝雨阁找寻解毒办法。
七鸩毒光有潋龍也只能压制一段时间,加之云宸劳累过度,极有可能复发。
这一坐思绪万千,回神之时便是几个时辰之后,天已然蒙亮,今日便是凌县令出京之时,想来凌单如要动手也只有现在。
拿起桌上的纸,径直走向凌县令的住处。
整整十五年,谁能想到她这还是第一次走进凌县令的住所,平日也只是进书房罢了。知道他非生父之后,这些事也都看淡了几分,皆已都无所谓。
阿福还在门口打着盹,见到萧笙歌顿时打起精神。
萧笙歌看了一眼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递给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即刻出府。”
阿福一愣,再次抬头已然不见萧笙歌,应是已经进去了。
萧笙歌关上门后,看向已然起来亦或者一夜未眠的凌县令,本以为会怒火中烧义愤填膺,看到他时却只有平静和淡然。
“你怎么来了?”凌县令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萧笙歌面上依旧带笑,却褪去了以往那般无邪,多了几分冰冷,“说点事。”
“我娘的事。”萧笙歌补充了一句。
凌县令不由得皱了皱眉,萧笙歌似是没看到一般,自顾自的将那张纸放到他面前。
凌县令扫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休书?!”
纸上赫然写着休书二字,最为醒目还有另一句。
“昭告天下,梁氏净身出户,携其女凌颖夕与凌氏各别一方各别安好再无瓜葛。”
“这……”凌县令拿着休书的手都开始发着抖。
萧笙歌仿若未闻,语气似是在与陌生人说话一般淡然疏离,“凌县令如觉合理便签,如不合理改完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