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1 / 1)

“到底怎么回事。”他疲乏的微抬眸。

女侍阿佩支支吾吾的比划着,但是却无法很好的表达出来。

这时候姜瑾看在眼里,对着他道:“王上,便由阿瑾来解释吧。”

“阿佩是说,方才她正口渴打算去炊间倒杯热茶,想着太过于烫手了,便打算端出去,外头有风可以很好的凉开。但这时候,此将便阻拦她,让她就地饮完。”她一边看着,一边替其叙述着道。

“接着说。”仲容恪浑身侧靠在榻上,微闭眼道。

那将士吓得不敢出声,只能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听着。

阿佩又是一阵比划着,姜瑾缓缓开口道:“但待她饮完水后,此将便说要搜她的身子。她不愿意,此将便要强迫,致使她一路逃到了本王妃与王上的帐外,才有了后来瞧见的那一幕。”

道完,女侍重重的点了点头,艰难的发出细微的赞同声。

“属下,属下那也是奉命行事。是领队发下的命令,说不管何人进出,都要仔细的盘查一遍。属下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怎么能够说是强迫这女侍呢。属下是绝无二心的。”将士替自己遮掩道。

“你当本王妃是瞎的么?本王妃分明见着你的手都伸进她的衣物里头了!你说,你还不是意图不轨!今日若不是我发现了,阿佩怕是早就有苦不能言了!”姜瑾转身厉斥道。

“那,那为何她没做亏心事,却不让我盘查?”将士壮着胆子回话。

“放肆。”仲容恪疲乏道。

“是,是大王。”

“那是因为,她是女儿身,一个清白的姑娘。怎的会容你一个男子上下其手?”她替阿佩说着话道。

诚然,姜瑾早就知晓此事是什么个经过。

阿佩是她的人,而含烟方才出去了也定然是将她担忧的事情拜托给了她。

但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够暴露了。

所以她便一直掩饰着,故意将话茬子引去将士身上,从而忽略阿佩做的事情。

言完,仲容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大王,属下实在是奉命办事啊,也没想这么多。属下的忠心,兄弟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啊。”将士面上一滴一滴的在冒着冷汗。

姜瑾这时候提议道:“既然如此。本王妃倒是有个很好的提议。”

“王妃,但说无妨。”仲容恪眼也未抬的阴沉道。

她微笑着缓步走了一圈,道:“既然此将想要盘查此侍女,那么便由本王妃代劳吧。同样是女儿身,我想她应是不会介意的吧。”

说罢,便转身寻求她同意一般。

阿佩重重的点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微弱声音,表示赞同。

但将士这时候却道:“王妃是千金之躯,搜查一女侍的身子,不妥啊。”

“有何不妥的。本王妃是为了王上的安危着想。”姜瑾言完,还狠狠的瞪了其一眼。

仲容恪抿嘴,冷然道:“开始吧。”

她应了一声,便来到侍女的面前,同她秘密的交汇了一下眼神,便象征性的在上头搜查了一番。

蓦地,她道:“回王上,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可疑之物。”

“王妃,可是看清楚啦?”将士不放心的再次询问。

姜瑾听了此言,凤眸锋芒了几分,迅速转身对着其喝道:“放肆!你怀疑本王妃?好大的胆子!”

“属下,属下不敢,请王妃息怒。”

她冷哼了一声,道:“此女确实正常不过,请王上莫要因此连累无辜。反倒是本王妃觉得,此将过于谨慎,也不知有多少侍女着了其道呢。”

她加重了“谨慎”二字。

那将士听她这么说,忙爬上前几步,道:“大王,大王明察,属下没有,此侍女也是头回啊!”

话落,一片静谧。

姜瑾冷笑了一声。

将士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瞬间脸色惨白,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做掩饰。

“王上,你听到了吧。他已经承认了。此等不忠之将,还留在我军营作甚,倒不如撵了出去,以生事端!”她微低了低身恳求道。

自此,她顺利的将事情的火苗转移到了将士身上。

“不,不大王。属下一时糊涂,属下一时糊涂。请大王不要赶属下走啊!”

将士心中怨恨,但是无可奈何。

姜瑾见着,收敛了锋芒,一转话机,再道:“然,我军营现在正是缺乏兵力与人手的时候。既然他已经诚心悔过了,王上便饶他一回,下次若再犯,便直接逐出军营处置吧。”

毕竟她也不想因此而树敌,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便点到为止。

仲容恪思忖了一瞬,道:“就按王妃所说吧,下去吧。”

将士如劫后余生一般忙谢道:“多谢王妃,多谢大王。属下这边退下。”

他缓缓的离去。

此间,姜瑾又佯势对着侍女阿佩道:“你虽哑了,但若是有人欺负你,或是军中哪个侍女被欺负了,便可来寻本王妃。我是绝对不会容许军中有这等乌烟瘴气,扰王上清静的。”

阿佩做出非常感动的模样,连连对着仲容恪感激着,也对她感激着。

“好了,下去吧。”她宽慰的一笑道。

待其离开后,他沉声道:“王妃这好人,当的滋味如何。”

姜瑾忽的一笑,道:“本王妃觉得甚好,王上觉得如何呢?”

她不也连同着他一道好处呢么。

仲容恪没有理会她,只是合了眼侧榻而睡,只当方才所发生的一切皆是一场闹剧而已。

她则也是图了个清净,趁着他真眠过去时,便悄然的拂开帘子,踏了出去。

却见,迎面走来那领队阿远,他看到人儿时关切问道:“王妃不在帐子里,出来作甚。这天是愈来愈凉了,可要顾着些身子才是。”

姜瑾微微一笑道:“只是未瞧见烟娘,有些不放心。便打算趁着王上熟睡时,出来瞧瞧。”

她说完,还侧了侧身子望了里头一眼。

阿远面无表情回道:“烟娘事关大王病情,有些事想要再询问下军医,末将方才便送她过去了,王妃放心。”

他眼里闪闪。

“多谢了。”她迟疑着,便转身想要回去那营中。

“若王妃无事的话,不如同末将聊聊。”阿远叫住了她。

姜瑾正有此意,于是便欣然答应之。

二人漫步在军营里头,他身上配着剑随着脚步动作,擦着盔甲发出声响。

“领队有何想要对本王妃说的?”她微偏了偏头,看向他道。

阿远顿了一顿,幽幽开口道:“王妃想要做什么,我都了然。”

他见已经离帐子甚远了,便停住了步伐,正视着她。

姜瑾的凤眸微凝,她道:“领队说笑了。不是一直以来,你都是知晓的么?”

她围绕着其身旁端庄的走了一遭,再道:“昔日领队答应本王妃的约定,现不知还做不做数。”

阿远笑,道:“如果不做数,王妃以为,在我阿远的眼皮子底下,能够为所欲为么?”

她的心咯噔了一声,眼中划过一抹狐疑,紧盯着他问道:“你这是何意?”

“王妃问的是哪件事。”他的目光放远望去。

姜瑾在心头盘算了一瞬,认定他是绝不会知晓她秘密所为之事的,必然是其想要套她的话,从而抓住她的把柄。

她回过神来,平淡回道:“领队有话就直说吧,在本王妃面前,又何须弯弯绕绕。”

阿远的眼底复杂了一下,他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走,你在暗暗密谋着计划。”

“那领队说说,本王妃是怎么密谋的。”姜瑾反问。

“我当然记得,同你的约定。所以有些事情,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王妃还能够顺顺利利的进行着计划么。”他不为所套,依旧同她来回的兜着弯子。

她暗想,既然他同她绕,那她便也同他绕着。

“领队说笑了,本王妃可要依仗着你让我平安回去呢。我在此地,一无所有,能做些什么呢?”姜瑾上前走动了几步。

“大王的病来的诡异蹊跷,当真不是你为之?”阿远的目中错综复杂。

她凤眸凛凛,果然是为了此事。

她坦然,道:“本王妃也很惊讶,但确实不知晓。领队这是在怀疑本王妃么?”

他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事发后,他便第一个疑心的她,虽然不愿意这般想,但在这军中,只有她有这个嫌疑可能。

“末将也不想疑虑王妃,但是却不得不去这般作思。我大可对你视而不见,也会配合你安然离去。只是,你不可以伤害大王。”阿远换了一种神情,仿佛如初见时,对她针锋相对那样。

姜瑾琢磨了顷刻,依旧辩解道:“我没有伤害王上。”

“我知道是你。你到底对大王做了什么?解药又在哪?交给我。此事我便大可当做不知晓。”阿远咄咄逼人,朝着她伸出一手,走进几步向她讨要。

“还请领队自重。”她提醒道。

“你不要因我喜欢你,就如此任意妄为。”他沉了沉声。

姜瑾冷哼一声,“如果有的选,我一定不会想要一个你这样的爱慕者。你既已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却又怀疑我,不信任我。这算哪门子?”

她的语气带着点点的恼怒。

阿远怔了怔,半会没挤出个话来。

“好,我就姑且信你一回。但是我要警告王妃,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当做不见,然你要是做出设计我边疆,军中之人,以及大王之事。我阿远,定然不会放过你。”他说完,便挥了挥披风,提剑离去。

姜瑾瞬时松了口气。

她暗暗思忖,方才听他说得这些话,无疑是在试探她。

而且事关于仲容恪的病情,并非是她所窃图纸抄绘一事。

想来,他是不知情的。

因为怀疑她给其主下毒,便有意私下探她,询问她。

姜瑾想着,领队阿远是个隐患。

本以为他可以为自己所用,帮助自己逃脱边疆。

但事发紧促,她已经将边疆地形图与军中布防图交给了君无弦。

甚至知晓含烟受其所托陷害仲容恪一事,而选择顺其自然。

如此,她回想起方才他对她的警告,有些不安心。

另一边的凉国城内,眼看着这秀女的选举即将开始,那从边疆过来的侍女也想飞上高枝,从而在租下的房子内悉心练着在边疆之时,所学的乐舞。

相信定然能够迷惑那凉国皇上的。

宫廷里,纳兰清如盖好杯盖,轻轻放下,问道:“选秀女一事,进展的如何了。”

丫鬟回道:“还有三日便是初试了,介时娘娘何不亲眼过去看看?这样才是最放心的。”

经她一提点,她点了点头,目中有阴狠划过,“本宫绝不允许,有人会踩在我的头上。”

纳兰清如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丫鬟也跟着窃笑着,暗喜自己跟了个好主子,想来这日后的后位,定是属于娘娘的了。

介时自己也能够沾点荣耀,成为这宫中丫鬟里面子最大的一个了。

西谟国,皇帝合上了书卷,问道:“近日那凉国,可有什么动静传来啊。”

大臣回道:“自那日我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那凉皇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他笑着冷哼一声,将书卷叠上去,没说什么话。

王侯府中,姜怀与元堇德等人在此已商谈多日,终是将两张图纸给理了个清楚。

“只要照着这边疆的地形图展开作战计划,直达仲容恪的军营,再根据其布防列阵,定然能够将瑾儿救出。”顾逊之指着图纸一路上滑轻叩着。

“现我等已理清这两张图纸,接下来便是商议着,如何作战了。”元堇德带着丝欣喜附和道。

姜怀抚着老须,深沉的点头表示赞许。

“各位大人既已了然此图,那便没有黔某的用处了。”黔峰自告道。

“来者皆是客。何必这么早离开呢?不如侠士便暂居本侯府中厢房处,自是还需要用得着侠士的地方。”君无弦温润的脸缓了缓,有挽留的意思。

“这……”

合须开口道:“你放心,我会将你的家人一并接过来的。我家主子都已开口了,还望你不要推脱。”

黔峰想了想,碍于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推辞,便接受了道谢着。

“无需客气。”君无弦轻笑了一声。

姜怀与元堇德互视了一眼,清楚他的用意是什么。

“这几日有劳各位了。”他礼了礼,并吩咐下厨做些佳肴,款待之。

“王侯说的哪里话,阿瑾是老夫的小女,要论,还是老夫多谢各位帮忙才是。”他对着几人作揖着。

“大将军与王侯不用客气,姜大小姐有难,堇德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元堇德说着,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

顾逊之宣布主权一般的道:“瑾儿是本世子的,你们都不准抢。”

姜怀与君无弦皆摇头笑着。

他还以为他们是在嘲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一心担忧着远在边疆的她。

一顿晚膳过后,众人便投入到计划作战的商谈中。

“从西谟经过此路,过河行至一竹林。这里,便是边境之处。”君无弦有意无意的加重圈着。

姜怀点头。

“但边境之处有他们人手驻扎,恐怕不容易硬闯过去。”元堇德提出了疑问,不自觉的望向顾逊之。

后者同几人说过,从那儿回来之时,便遭了埋伏。

所以不能贸然的前行过去,一旦打草惊蛇,势必有探子回去通禀,引起他们的注意,来防备等人。

“还请世子同各位道一道。那边境的埋伏是如何阵法。”姜怀皱着老眉询问。

顾逊之蹙了蹙,开始回忆着,道:“我从边疆一路返回西谟时……”

蓦地,几人若有所思着。

黔峰因不便干预其军事,便没有在屋内,而是由合须照应着,明为看管。

不知议论了多久,灯火燃燃着。

另一头的边疆处,含烟悄悄将姜瑾一同带到了好说话的地方,假意散步。

“这件事情,已经让阿佩处理的干净了,王妃放心。”她谨慎的压低声音说道。

“我知道,我已经将她保下了。”她淡然回之。

“什么?”

含烟那会儿不在帐中,为了支开领队阿远,好让侍女阿佩动作,便假意由其带自己去了军医处,假意借此关切仲容恪。

所以便不知后头所发生之事。

姜瑾见她疑惑,便把事情同她简练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幸有王妃。”

含烟感激的对着她礼了礼,下毒之事乃是由她一直在秘密的进行着的,她不想因此牵连到姜瑾,无法同公子交待。

“那药渣,可毁了?”姜瑾蓦然道。

“已是悄然用烛火焚了,放心吧。”她宽慰道。

“如此便好,那药呢?”

“还剩最后一副。”

“放在哪儿了?”

含烟秘密的在她耳边道着。

她凛凛几分。

原是她将最后一副的药粉掺入了将士所食的饭菜中,只有少量,应是没有大碍的。

而且,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神不知,鬼不觉。

“你做的很好。现没了证据,便无人会盘查到我二人的头上。”姜瑾微皱着秀眉。

她只是顾虑着仲容恪,他虽不会怀疑到含烟,但已然是对自己起了疑心,包括那领队阿远。

若事态转变到她的身上,也是极为不妙的。

但这段时日,如果她比往常来的要关切他一些,只会更加引起他的注意。

现在便希望,此事的风波能够尽快过去。

虽不知晓仲容恪如何犯病,何时再犯。但在君无弦等人来相救她之前,最好别再生什么事端了。

他的目的,应当是最后交手之时,令他因此而不战而败,将士士主,军心定然不稳。

如此便能够抢得先机了。

这是姜瑾左思右想,觉得最能够贴切君无弦计划的想法。

然,她并不想害死仲容恪。

含烟见她深深皱着眉头出神,便打断道:“你在想什么?”

“我是在想。王侯所赐毒粉,最终会不会要了仲容恪的性命?”姜瑾的凤眸波澜了一瞬。

“这……”她自己也不清楚。

“难道,你不想让他死吗?”含烟反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不想让他死,是因为来到这里,深受其庇护,才不至于处境艰难。再者,因我一人而挑如此事端,就算他死了,势必还有另一王再起。”

“你的意思是?”

“这些军中之人,最是忠心。倘若他们的大王死了,必然不会罢休。千方百计的侵占我西谟,介时只会民不聊生。”姜瑾担忧道。

“更何况。他也并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仅仅挽留我不让我离开。但我必须要离开。”她坚毅道。

“你说得对,但公子事先并我同我说过此药粉如何……不过,定然是有解药的吧。”含烟紧凝着眉道。

姜瑾细细思索着,慢性的毒药,就需慢性的解药解之,这过程怕是要养个一年半载的。

难道,君无弦打的便是这个计划?

这么说来,他并不是想要仲容恪的性命。

那么,为何他不趁此铲除异己,而是选择“纵虎归山”呢?

他大可因此战胜,回到西谟领军功的。

端了边疆,就等于替皇帝尉迟夜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但他此番大费周折却是如此。

君无弦他,好似有意?

姜瑾摩挲着下巴,走动着。越发觉得猜不透他。

她的直觉所告诉她,或许他另有打算。

“进去吧,时间久了,势必会引起他人怀疑的。”

含烟与她一道,径直进了帘帐里。

这日,凉国的秀女选举热热烈烈的,那些个尚书郎们亲自将自己的女儿送上马车,希望能够庇佑她们被皇上选中,飞上凤凰枝。

那边疆过来的侍女用先前君无弦所赠的银两替自己置办了一些首饰与衣物,尽可能将自己装扮的像凉国人一些,好不那么引人注意。

自己的容貌虽不是那般好看,那也是一般般的,相信即便没有被皇上看中,也能够在宫中做个婢女的。

她将一切准备完毕,自行雇了个马车,前往那凉国的宫中去。

侍女在路上的时候,给自己想了一个名字,竟然来到了异国,就得隐姓埋名,以免被人发现了。

清潭,就这个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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