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被放出去的男子,对着三人挥手道:“头儿,六子在这儿,六子在这儿啊!”

姜瑾垂下头,不忍再看。

只见,一野狼在不远处听到了人声后,立刻朝着此处奔来,迅速的扑至空中,在男子极度恐惧的眼神之下,将他的整个头颅叼下,滚落在地。

血肉模糊间,野狼拖着肉身极速的朝着山头奔了回去。

姜瑾跌倒在地,双眼空洞,嘴唇发白。

三人赶到的时候,皆瞪大了眼睛看着只剩头颅的六子,悲悯不已。

“出来!”首领一声暴喝,瞥眼望向草丛。

姜瑾默默爬了出来,缓缓起身,站在他们的面前,低眉道:“不是我。”

虽然不是她亲手杀死的男子,但却是因她而死的。

她早就提醒过,让他不要出声的!

首领久久的凝视着她,弯腰在丛中捡出她方丢弃的刀剑,放在手中掂量着。

姜瑾神色漠然,坦然待之。

“我要你为六子偿命。”首领如豹眼凛冽的瞳孔发出寒光。

她冷冷一笑,忽觉此时变得很是轻松起来,至少她为了能够让自己多活一会儿,为之拼命努力了。

其余的,也就不想再作想了。

只可惜重生一次的她,还未来得及复仇,便身先死了,爹娘一定会很难过吧。

还有,自己好容易下了决心,同君无弦一起合作的。

那封回信想必她是再也接收不到了吧,至于派去的信鸽就留给他当做怀念吧。

姜瑾缓缓闭眼,睫毛颤了颤,她轻声道:“首领请吧。”

“头儿,快杀了她!为六子报仇!”其中一个贼寇义愤填膺道。

想不到因为这个女人,白白葬送了弟兄的一条性命!

“头儿,快动手啊!”另一个贼寇也催促着愤愤道。

首领抬起刀剑,眼神无波无澜。

再见了。姜瑾心中默默道。

晌久,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剑响,她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凤眸。

“头儿!你这是做啥呀!莫不是你怜惜这女的,不舍得杀之了!”贼寇指着姜瑾不平道。

“闭嘴。”首领若有所思的望向她的腰际。

在姜瑾惊诧的目光下,他再次道:“打晕她。”

她连一个“不”字都未来得及说出口,便感到后颈一痛,两眼一翻,歪倒了下去。

他来至姜瑾身旁蹲下,摸至她的腰间,在贼寇极惊讶的视线下,取出一个坚硬之物。

几人凑近,同时相视一眼道:“头儿,这女的竟是宫里头的?来头不小啊!”

首领用拇指轻摩挲着金令牌,沉默不语。

片刻,他抬头道:“把她给我抬回去关起来,任何人都不可以冒犯,否则别怪我不念及兄弟情分。”

两个贼寇立即领命拱手,其中一个将姜瑾从地上捞起,扛到了肩上。

一行人匆匆回到了寨中。

在众匪的目光下,首领再次下达命令,说任何人都不可以冒犯此女,他另有计划筹之,如若违抗,当即处死,不念旧情。

众匪汕汕,各自无趣的回到了屋里。

昏迷不醒的姜瑾被重重的摔进铺满稻草的房中。

她模模糊糊间好似听到了房门上锁的声音。

待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明。

有鸟叽喳在门外的树上鸣着,她动了动手指,缓缓醒来。

这里是哪里?她半撑起身子,两眼惺忪的审视着周围。

后颈忽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去揉了揉,然后勉强起身,来至门边。

轻推了推门,发现上头被上了锁链,她转身,重新坐回到了稻草堆上,开始思考着。

昨夜她从宫中回府,路上的时候突遇劫匪。

她只能如此形容了,具体也不知那些人是谁,想要做什么。

紧接着,她逃脱后便将贼寇窝当做了村民部落,再就是躲避期间遇到了野狼,导致一匪被其生生拖走。

最后便是现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到了这里,被人关了起来。

姜瑾顷刻,一瞬想到了什么,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物,然后这才如释负重。

幸好那些贼寇还有些良心。

她一动不动的坐着,手不经意的摸了摸肚子,已是未进食了,饿得有些晕沉。

但感觉到缺失了什么之时,她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令牌不见了!

这帮的匪人!那金令牌乃是公主赠予她的,她也知道那是多么珍贵的一样东西,若公主知晓了一定会难过至极的!

姜瑾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见不见得到明日的太阳还是个疑问,更别说能再次见到公主了。

“吃饭了,臭娘们儿。”贼寇剜了她一眼,将碗放在门缝里。

待他走后,姜瑾忙拿过来,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根银钗,刺入了饭菜之中。

无毒。她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将自己杀之?反而还给她饭吃,这么做不正是想留她一条活路么?

姜瑾一边动着筷子,一边作想着。

灵光一现间,她便想了开来!

是了,定是公主送她的令牌在爬出草丛之时,露出了一角。这才千钧一发间被首领发现,认为她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子,便拿去了她的金令牌,将她关至此地,想要以此来威胁,从中获取些什么。

姜瑾想着,心中对公主充满了感激,这对自己来说便是个平安符,如果昨夜没有这金令牌,此番她已经在阎王那儿了。

但她很快便又皱起了眉头,爹娘若发现自己未归,必会上书宫中,这时宫里就会派人过来寻她。

如若这贼寇的首领在密谋着什么,那么父亲一定也会有危险。

对于这种窝子来说,不是为了金银财宝,便是为了粮食。

姜瑾认为这种可能性会比较大,他们是想以此来用她作人质,与来相救她之人做平等交易。

这么思来,他们定会认为自己是宫里的人,从而将矛头直指宫中。

若是尉迟夜权衡利弊之下,选择放弃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她不能将希望寄托于别人之上。

如果自己能够寻得机会逃跑,就不必引来这些麻烦之事了。

这厢的将军府里是炸开了锅。

姜氏哭成了个泪人道:“阿瑾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呢,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就不活了,不活了!”

当着府邸众人的面,主母哭得如此,下人们均低着个头不敢作声。

原是姜怀一大早便动身,火急火燎的前去了宫中。

皇帝正搂着妃子睡着,便被公公过来通报说大将军有急事觐见。

尉迟夜闻言,眸色里带着淡淡的不悦,道:“让大将军稍作等候,朕待会就过去正殿。”

公公忙应了一句,匆匆去回复。

姜怀在正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久,心中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尉迟夜慢悠悠的起身,妃子只觉有些扫兴,认为这大将军早不来晚不来的,非要这个时候来,有那么急的事情么,打扰她的好梦。

“皇上,您就再陪臣妾一会儿嘛。”妃子半露着酥胸,眼神迷离。

尉迟夜抿了抿嘴道:“乖乖等朕回来。”

妃子得到了回应,甜笑着躺了回去。

由丫鬟们服侍更衣,梳洗一番后,再抬步来至正殿。

听到声响,姜怀立即停下脚步,上前忙礼道:“老臣拜见皇上。”

尉迟夜眼神淡淡,睨着他道:“姜卿有何要事啊?非得大清早的就来见朕。”

语气似是有些不悦。他来至那高椅上坐下。

“回皇上,老臣是来询问下小女的,她昨夜一夜都并未归来,老臣便猜想,会否是留宿在了宫中呢。”他的一双沧桑的老眸中泛着涟漪。

尉迟夜惊讶道:“朕昨夜并未留下姜小姐。”

什么?!姜怀如晴天霹雳,手有些颤抖,险些站不住。

尉迟夜心下蹙眉,沉思道:“姜小姐果真一夜未归么?”

姜怀面容惨淡,踉跄道:“不曾,不曾。”

那便真是怪异了。

尉迟夜想了想,对着身旁的公公低声道:“去,给朕把嫣儿请过来。”

他的眼眸漆黑了几分。

公公微一思,立刻诺了一句,忙出殿去请。

当下,公公站在公主的寝殿外头来回来,来回去的。

许久,尉迟茗嫣的丫鬟发现了端倪,轻轻推开了门,然后掩上,小声问着门外的公公道:“奴婢见公公如此,可是出了何要紧之事?”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姜家的嫡女失踪啦!”公公紧急的说完,瞄了里头一眼道:“大将军正在殿上问皇上要人呢,也不知为什么,皇上让奴才过来请嫣儿公主去一趟。”

尉迟茗嫣的贴身婢女惊诧不已,心下有些忐忑,于是对他道:“公公莫慌,此时这个时候公主还未醒,奴婢这就进去将她唤醒。”

公公点了点头道:“真是劳烦姑娘了。”

察觉到了外头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尉迟茗嫣在榻上翻了个身。

婢女推门进去,有些犹豫不决的来至她身旁轻声道:“公主,公主快些醒醒吧,大事不好了。”

尉迟茗嫣抱着被子,揉了揉眼睛,半睁着道:“有什么事情,非要来吵本公主睡觉啊!”

婢女连忙跪下低头道:“是……是那姜府的嫡女昨夜里失踪了。”

“什么!”尉迟茗嫣忙一个激灵坐起身,瞪大了着瞳孔。

婢女有些慌张道:“方才皇上派李公公过来,说要请公主您过去问话,还有那大将军正在殿上问皇上要人呢!”

尉迟茗嫣心下慌乱不已,这不可能,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的说失踪就失踪了。

她分明昨天还亲眼目送阿瑾姐姐离开的,为了保险起见,特意还命人去寻会武功的车夫驾马,怎的路上就失踪了?

尉迟茗嫣想着想着,眼眶湿润了起来,她的鼻子微红,哽咽道:“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阿瑾姐姐夜里回去的,我应该将她留下来才是,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等事了,都怪我,都怪我。”

尉迟茗嫣说着就哭了起来。

婢女见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起身宽慰道:“公主,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公主还是不要自责了,眼下还是快些去皇上那儿说个明白吧。”

尉迟茗嫣心中开始胡思乱想着,她觉得阿瑾姐姐一定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惊变,现在也不知死活死活。

她陷入了无尽的愧疚之中,待平复了心情,她忙掀开被子起身,对着贴身奴婢道:“快些替我梳妆打扮。”

婢女点头,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多时,尉迟茗嫣出来了。

李公公见了忙迎了上去,却见她的眼眶微红,心下有些猜疑,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道:“公主,快随奴才过去吧。”

尉迟茗嫣点头,吸了吸鼻子,跟着公公一道进了皇帝的正殿。

她来后,便发现气氛很是僵硬。

她望了一眼边上的姜怀大将军,对着尉迟夜礼道:“嫣儿拜见皇哥哥。”

李公公上前,来至皇帝身旁,侧了侧身。

尉迟夜手放至腿上,对着她道:“昨日是你派人送姜小姐出宫的?”

此时大将军转过身来,望着尉迟茗嫣,想要从中寻求一些线索。

“回皇哥哥,嫣儿确实是昨日派了一名车夫护送阿瑾姐姐回去的。”她低下头,心中愧疚不已。

尉迟夜一时有些两难,皱了皱眉宇道:“那车夫现在在何处?”

尉迟茗嫣偏头,望向身边的贴身婢女。

婢女立刻站出来道:“皇上,那车夫许是应该回来了。”说着,后头的声音越来越小。

许是?应该?

姜怀大将军冷哼一声,拱手对着尉迟夜道:“皇上,请皇上在宫中彻查此车夫。”

尉迟茗嫣这厢哽咽着,抬手随意的擦了擦眼泪。

阿瑾姐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她的心中歉疚不已,都是她害得阿瑾姐姐现在不知人在何处的。

她便不应该让一个不熟悉的车夫去护送阿瑾姐姐离开的。

问题定是出在了那车夫的身上了。

尉迟夜见自己的皇妹如此,轻叹了一声道:“嫣儿也莫自责了,事有惊变,怨不得你。”他顿了顿道:“来人,去将那车夫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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