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仍然没有抬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章海平气愤愤地说：“我上次看到他在做试卷上的题目。”
童世杰松了一口气，笑问：“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说啊。”
李建军也附和：“你得有证据，再说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些来骗自己，有意思么？高考是凭实力的。童世杰，你说，是吧？”
章海平见他们二人合起来对付自己，就不想再废话了，快步走出了教室。
童世杰一脸懵逼地看着李建军：“李建军，你说，这家伙不是真的去举报了吧？这样我不是要把你供出来了？”
李建军还是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随你。”
童世杰这就不明白了：“不用保密了？”
以李建军对章海平的了解，猜想他做不出举报朋友的事。
他和童世杰是最好的朋友，刚刚应该是因童世杰对自己保守了秘密才生气，说的都是气话。
果然，不一会儿，章海平甩着手回来了，手上的水溅了童世杰一脸。
正在焦急的童世杰被水珠子一刺激，脸上乐开了花：“别生气了，你说的是我那天在看的习题吧？告诉你，这是我老师给我的特别资料，是按我的水平量身定制的。诺，是这个吧？”说着递给他一个本子。
章海平一甩手，推开了：“谁稀罕？”
他一脸不屑地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起课桌。看童世杰还没有走的意思，毫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不回家了？对了，你那老师是谁啊，水平这么高，题押的这么准。”
童世杰看他好像不生气了，坐下来一边找出几本作业本装进了书包，一边笑道：“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这时，李建军整理好了书桌，对着二人挥了挥手：“走了。”他和童世杰说好的，二个人不一起走，怕给父亲惹来闲话。这个时代没有老师私底下带学生的风气。
童世杰周六去李家，外婆每次总留他吃晚饭。饭后，李建军还不让休息，马上接着辅导。进入六月份，高考就在眼前。童世杰本来就好学的，李建军讲的都是他能听懂的，所以也没觉得累。
李舜承偶尔也来看一下，但他不说什么。到今天为止，李建军差不多把百分之七十的真题都混合在了习题中。
童世杰一边写，李建军一边批改，直到把正确答案都写全。
二个人说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辅导了，下周童世杰就不用来了。
开始童世杰不答应，说一定要一鼓作气，不到最后不放松。
李建军告诉他，已经差不多把各科的要点多讲完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童世杰还不相信，这么多的课本，这要点怎么就这么几个本子就记完了？李建军笑笑：“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没东西给你了。”
童世杰拍拍脑袋，一脸兴奋：“你们学霸都这么学的，把一大叠书读成了几个本子？”
李建军也揉揉他的头发：“不然呢，还越读越厚啊？”发现手指触到了腻腻的东西，“天哪，你是多久没洗头了？”
说着快速地在童世杰的背上擦了几下。
童世杰一边退，一边哈哈大笑：“也就二个星期而已。”
李建军大喊：“还而已呢。去去去，赶紧收拾了回学校寝室，别把我的枕头弄脏了。”
以前几次，童世杰晚上都和李建军挤一张床。
童世杰知道李建军也就说说罢了，不会真的赶他走，故意装委屈，对着门外喊：“外婆，救命啊，你家军军欺负我。”
外婆在院子里和一班邻居乘凉，听到喊声，快步回到屋里。
看到外婆，二个人都大笑，李建军说：“外婆，他骗你的。”
外婆笑骂了几句出去了。
没多久，外婆又回来了。堂屋里还响起了章青平的声音。外婆也对着楼梯口喊：“瞬承，有客人。
章青平也跟着说：“李老师是我，青平。”
李舜承和林丽英都在楼上，听说来了客人，二人先后下来。
林丽英去厨房拿了杯水递给章青平就去了院子。
李舜承打了招呼后，有点奇怪，问：“这么晚了，你这是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
章青平一脸汗水，用手抹了一下，说：“急死人的事。你们这次二模的排名我看了，我们家海平又差点垫了底。高考也没几天了，我问过他怎么打算，他竟然说还是等招工吧。我看军军成绩这么好，能不能给他提点提点。”
李建军一听说到了自己，就从卧室出来，叫了声青平哥，说：“海平自己都不急，他说了招工也很不错。说两个哥哥都是招工的，大哥，就是你，青平哥，还提干了呢。”
章青平骂了一声“臭小子”，对李建军说：“他这是不学好，原来还一心想考大学的，进了这么好的一个班级，反而没了志气。”
章青平不知道，一个班级后十名内的学生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没有提出退学已经很给家长面子了，还愿意等招工，根本就是一个好孩子的人设了。
李建军心里嘀咕着，觉得章青平有点管得太过了。而且，按海平现在的成绩，今年的高考是很难上线的。
李建军仗着是个孩子，就直说：“青平哥，今年就不用想海平上大学了，让他再复习一年，明年说不定能行。”
李舜承也附和着儿子：“军军说的对，海平没上过高中，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再进步是需要时间的，明年考就会不一样。”
章青平听了，似乎才想起了什么，问：“我看到名单上以前都垫底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叫童世杰，这次怎么突然就升到了二十几名。他是怎么做到的？”
李舜承尴尬地笑了笑，说：“可能人家突然开窍了，这是极少数人身上才会发生的奇迹。”
章青平脸上的汗水还在流，他也懒得擦：“听海平说，他是找了一个很有水平的老师给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复习资料。李老师，你看，海平是不是也需要找找这位老师？你可不可以帮忙打听一下？”
李舜承正要搪塞，从李建军的卧室里出来一个男孩。脸上笑意盈盈的，对章青平说：“这个不行，老师说了，不让我告诉别人。”
堂屋里的三个人都被下了一跳。李舜承第一个回过神来：“你怎么出来了，晚上的作业写完了？”
李建军狠狠地瞪着他，两个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嘴角牵扯了一下，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童世杰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盯着李建军问：“我说的不对吗？”
章青平终于反应过来了：“你就是童世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