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坐到了杜书记身边的一张椅子上,等着他发话提问自己。
郝镇长看到杜书记对李建军很有好感,也凑近了说:
“军军,我们杜中华书记可是推掉了重要会议特地来看你的,你可要好好回答问题啊。”
李建军听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想想这个时代叫中华的人太多了,也许前世在哪个场合有听过同名的人。
在座的人也都附和着,有着要让李建军老实交代的暗示。
李建军傻傻地点着头,也看不出有紧张的感觉。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杜书记开始问话了:
“军军,我相信你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我问你,在山洞藏尸的案件上,你还看到了别的什么没有?”
李建军想了想:“有。看到砸死人的凶手现在坐在办公室里。”
杜书记沉默了一会,说:“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按你昨天提示的,俞所长找到了当年失踪的施副县长的家属,他们认得遗物是属于施副县长的。”
看了看李建军,他又说:
“军军,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只是第一步,警察接下来要找的是凶手。这是很慎重的事,你对凶手的情况还有更多的看见吗?”
李建军想自己不能讲得太多,不然无法解释自己的特异功能,会惹来麻烦。
他抓了抓头发,仰着头:“我就看见这些,就是一个司机。”
施副县长失踪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那时正象李舜承说的,李建军还不知在哪里。他不可能对事件了解得这么详细,好像当时就站在凶手身边看着他做完了这一切。
俞所长也对李舜承的履历做了调查,没有证据指向他当年曾介入过那场剿匪战斗。
就是说,李建军的信息来源另有渠道,而且据说,他对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也有预见。
杜书记对李建军的兴趣已经比对整个案件更大了。
他相信这个孩子不是普通人。
看李建军没什么更多的话想说,杜书记对俞所长说:
“老俞,你把以前的当案查一下,当年施副县长的司机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
俞所长爽快地答应着,说已经在查了,马局长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后天就会有眉目。
李建军突然记起,在前世,自己参加过一次万人大会,是在上初中的时候,全校都师生参加的。
那个临时搭建主席台上坐着好多人,其中一个就叫杜中华。
只是他记得当时自己看到的杜中华是坐着轮椅的。
现在的他精神非常好,李建军很是感慨,几年以后他竟会和轮椅作伴。
听见杜书记对俞所长的指示,一直没出声的县公安局马局长说话了:
“我已经把当年和那次剿匪有关的档案都调出来了,马上就有眉目了。”
杜书记点了点头,交代了一些需注意的细节,就回过来又和李建军聊了起来。
杜书记原来叫杜宗怀,是南下干部,到了贵妃县以后才改了名。
他本是山东的富家少爷,当年看到国家危难,不愿在家平平谈谈地继承家业,就偷偷地跑到解放区参加了革命,后来一路跟随南下的部队来到了贵妃县。
解放后,他转业到了地方,在贵妃县农业局工作,做了几年副局长。后又被调到县人事局,任局长。
杜中华在每个岗位上都兢兢业业地工作。后来因在一次会议上发言不当,被停了职,但有关部门也查不出他有什么更大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老家,他父亲当年因为唯一的儿子离家出走,家业没人接管,又看到进城的部队在当地的行事为人和以前的军队确实大不一样,就把所有的家产都捐献给了儿子所信仰的事业。
从他老家回来的调查组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历史问题。最后,杜中华没有被关押,只是停发了几年工资。
去年县委突然接到省委通知,要求任命杜中华出任贵妃县高官。
这种提拔方式,杜中华本人都没有想到,但这是省委的决定。
杜中华上任以来,经常亲力亲为,贵妃县各行各业都有了明显的起色。
这次麦岗山山洞藏尸案发生后,他非常重视。
他很清楚当年的那场战斗。
当时县内情况很复杂。除了残留的敌特和土匪,还有其它一些反社会的人员也参与了。
他们借着剿匪趁机搞破坏,杜中华猜想施副县长很有可能是被一些不法分子趁乱打死了,虽然没找到尸体。
一年后,施副县长被定为烈士。
现在县烈士陵园还有他的一个墓碑。
这次杜书记对山洞藏尸案的重视,或许是他对施副县长当年离奇失踪的事一直存着疑惑。
当年施副县长剿匪时正被人举报,说他私底的生活混乱,和一个女下属走得很是亲近,有悖于一个领导干部的身份。只是组织上还在调查中。
当时就有人怀疑,他参加剿匪战斗似乎有想洗清罪愆的嫌疑。
施副县长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以后,生活作风问题也没人再提起,或者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终是人死为大了。
这些事李建军并不知道。
好多人认为他是畏罪潜逃,但也有人猜测他可能掉进哪个山谷摔死了,毕竟晚上在荒山野岭奔逃,危险是难以预见的。
只是大家都无法解释掉下山谷为什么找不到尸体。
这些年,贵妃县可是没人见到过有什么吃人的野兽。
在李建军的胡言乱语中,公安部门选择了先相信。
他们让施副县长夫人和儿女过来,看看山洞里清理出来的遗物,是不是能辨认出来。
施副县长的夫人看到那块保存完好的手表,一下就晕了过去。
她醒来后,确认这就是施副县长以前一直带着的一块上海牌手表。只是她以前还存着侥幸,没看到尸体,丈夫就有可能活在某个角落里。
其他的物件也都一一被指认清楚了,都是当年施副县长离家时的随身物品。
看来李建军这孩子没有胡说,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但这对案件的侦破并没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