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将青衫男子带到了杜维桢面前,男子跪在地上,两股战战,面色苍白,头都不敢抬起来。
杜维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你就是荑妃在外面的情人?”
此事事关重大,他已经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里面只有他跟孟浮生以及面前这人,他才这般敢直截了当地戳中要害。
青衫男子心中十分害怕,他在今天中午的时候一直担心荑妃的安危,坐立不安,更是不可能离开,他害怕荑妃找不到他,宁愿留在那里等着。
哪里知道上门的不是荑妃,而是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他们二话不说,连个解释也没有,直接捂住青衫男子的嘴带到了宫里。
要说他一开始还以为过于害怕没有反应过来,那么现在见到面前气度不凡,脸色铁青的男子一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心中惊惧不已,不过比起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他更担心荑妃。
“皇、皇上。”
杜维桢冷笑,“听说你跟荑妃感情深厚,让你走你都不肯走,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在生死关头还能不能这般感情深厚。”
青衫男子震惊不已,猛地抬头看到了他身边的孟浮生,结结巴巴地指着说“你、你!怎么是你!”
孟浮生朝他点点头,不说话,他感动于男子跟荑妃的深情,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他们留情,他也不是那等善良到毫无底线之人。
孟浮生押着青衫男子跟在杜维桢后面去了福安轩,里面清了人,冷静非常,一点没有前几天那般热闹,要知道前段日子荑妃“复得”恩宠,宫中那些人都来巴结,想着借机会见上皇上一面,可是热闹非凡,可是今天风云突变,瞬间冷清下来,也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忧愁,有多少人幸灾乐祸呢。
荑妃在房间里担惊受怕了半天,也不敢有任何举动,突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门开了后第一眼就见到了孟浮生手中提着的人,什么都顾不上了,惊呼“阿郎!你怎么在这里!”
青衫男子也是涕泗横流,竟然想要挣脱孟浮生爬过去,“阿荑,阿荑!你没事就好!”
杜维桢眼看着这对狗男女旁若无人的亲密,脸更加阴沉了,怒喝道“你们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荑妃,朕没有把你的丑事公诸于众,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荑妃一僵,两滴清泪也立马落了下来,美人落泪,实在惹人心疼,“皇上,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您对我并无情意,而我在进宫之后,跟阿郎也并未过于亲密的举止,我们的确常在宫外见面,可都是互诉衷肠,并未有过界的举动。”
青衫男子也立马祈求道“皇上,求求你饶了草民跟荑妃娘娘吧,我们两人的确清白,一直恪守君子之道。要是你确实要惩罚,就只惩罚草民一个人吧。是草民思念荑妃娘娘,才恳求荑妃娘娘出宫来见草民的,都是草民一个人的错,你惩罚草民吧。”
说着他拼命磕头,声音很大,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他额头前立马鼓起了一个很大的包,可见用力不小。
荑妃心疼的不得了,每一个声响都像是砸在她的心口,让她心痛不已,她呵斥青衫男子,“阿郎,你休要胡说,明明是我偏偏要出宫寻你的!皇上,你惩罚臣妾一人饶了阿郎吧,他并没有过错。”
“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啊。”杜维桢被这男欢女爱的亲密姿势刺得眼睛生疼,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你们说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恪守君子之道这等荒谬言语朕会相信吗!你们这么恩爱,那朕就送你们去个好地方,让你们慢慢互诉衷肠!”
他虽是明君,可并不愚昧,眼睛里也是容不得傻子,脑袋上面可是容不下别人给他塞上的帽子!他让人把两人押送进大牢,择日问审。
孟浮生对被押送离开的两人颇为在意,甚至一直目送他们离开福安轩,心中叹息,这两对倒真是恩爱鸳鸯,要不是荑妃入宫选秀,今天这桩荒谬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一对恩爱的男女也会有圆满的下场。
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孟浮生对别人的幸福颇为敏锐也很是同情,于是在晚上陪气盈于胸的杜维桢喝酒的时候,想了想,开头提了此事。
“维桢,荑妃和男人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杜维桢气得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砸,恶狠狠地说“我自认从未亏待过她!虽说我不经常去后宫,可是也从未听说后宫有何捧高踩低之事!她竟然敢给我偷人,这是把我的面子和整个皇室的面子踩在地上啊,我不会轻饶了他们的!”
孟浮生沉吟片刻,说“你想听一听我的想法吗?”
杜维桢偏头看他,有些不解,“你怎么想的?”他尊重孟浮生,而且此事他的功劳很大,他自然会尊重孟浮生的意见,也愿意倾听他的想法。
孟浮生说“其实此事要说跟你有多大的关系,那也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你对荑妃并无丝毫感情,不然不应该只担心皇室的面子,既然这样,不如当一次好人,成全他们?”
杜维桢皱皱眉,要是真的就这么放了他们,他的心里可吞的下这口气?当然不。
不过,正如孟浮生所说的,他对荑妃的确没有什么感情,生气也只是生气在她丢了皇室丢了他的面子,要说有其他的,譬如被背叛的怒火,那的确是没有。
而且就算孟浮生不说,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也没有要置他们两人于死地的想法,但是什么都不做心里总归是有一点不爽利的。
他想了好半会,两人酒也喝了不少后,他又说了“我不会杀了他们,但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等到关他们在劳里几天,我心情好点了,再略微惩罚他们一番,我就会把他们放出去,你放心好了,你就是心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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