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冒牌货倒下的那一瞬间,她讲的那一番话终于也发挥了它应该有的威力,将被攻击的人伤害的淋淋尽致,几乎是一招击中,孟浮生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同杜月妍身下的鲜血交融,不分你我,然后抱着人,缓缓往后倒了下去。
“浮生!”苏明也得知消息拨开人群赶了过来,冲着还在为这突然变化的剧情愣神的士兵们大吼大叫,“快过来把人带回去啊!愣着做什么,一个个都傻了吗!”
那群士兵被这么一吼才反应过来,一窝蜂把人都带回去,连带着那个冒牌货也被带走了,这一场战争就以这么一场戏剧性的结局结束了。
姬景胜也从手下的口中得知了确定的真相——杜月妍死了。
死了。他的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这两个血色的大字,将他的理智驱逐出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
怎么会死了呢?姬景胜不明白,当时明明还好好的,一袭红衣,何等美艳,可是现在只成一具尸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子?是谁把她逼成这个样子的,是他吗?姬景胜心轰隆一声,就空了,回去后长时间陷入发呆的状态,手下叫他要叫好多声才能得到他的反应。
苏明回去后赶忙找回了军医,孟浮生只是引起情绪变化太大,气急攻心这才晕倒,只是杜月妍和冒牌货都已经彻底没有了生命体征,军营上方萦绕着浓浓的死亡气息。苏明心头的绝望不知道该如何排解,他知道要是孟浮生醒过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一想到,他就一阵酸涩。还有,皇上那边,又该如何去说?
一直到第二天,孟浮生还没有醒过来,他才下好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杜维桢的决心,在落笔的那一刻,他几乎就能想到皇上知道后的表现了,他露出一个苦涩又悲伤的笑,终于还是写满了一张纸。
白纸黑字,描写了一个花一般的女子凋零的一天。他跟公主也算熟识,自是心疼,可是相比起皇上还是远远不如,杜维桢无法相信当皇上收到这封信该是如何悲伤难过。
不出他的想象,甚至要比他想象的远要严重。杜维桢看到那封信时,第一时间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前几天还在他面前嬉笑怒骂活泼生动的皇妹突然变成了没有一点生命力的坠楼,这让他如何能够相信?
杜维桢一个人从白天坐到黑夜,像是被冻结了。后来又将那封信翻来覆去把每一个字都看了无数遍,甚至都能背诵出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这封信的意思。
啊,皇妹去世了。
“啊!”杜维桢眼睛瞬间红了,像是渗出了血,怒气冲天,他腾地站起来,掀翻了眼前的一切,“为什么!”
热÷书集在那里的大臣们大气不敢出,垂着头看着一地的碎片,氛围一派凝重阴沉。
杜维桢发泄着自己的怒火“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他很少会迁怒别人,可是在这一件事情上,他没有办法保持一丝丝的冷静。
宫灯也被他摔了出去,这时候没有人敢进来点灯,所有里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杜维桢突然蹲了下来,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呜咽声,一个顶天立地,万人之上的君王,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在今天,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他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外面深夜露中,寒风凛冽,那些大臣们也不敢离开,只得在门口瑟瑟发抖,维持着一点儿形象。
听到门打开他们赶忙看过去,只看到一张有些狰狞疲惫的面孔,眼里布满血丝,任谁都能看出他没有任何压抑和掩饰的杀意。
“杀!”被胞妹的鲜血逼疯的君王下了这个命令,“把姬景胜带回来给我!”
是他对和平的希望,一概的忍让,把皇妹逼到了这个主动求死以争取到和平的地步。为什么死的会是他的皇妹,这般善良天真的皇妹,好似不久前他还牵着她小小的手在雪地里嬉戏打闹,无忧无虑;好似不久前两人还曾共用午膳,用心交流,可是短短几天,怎么一切都变了呢?不会再有人与他血缘相连了,他只剩下了他自己。既然这样,那么他还忍让什么呢?他要用鲜血祭奠皇妹还未消散的亡灵!
苏明得到命令后,就跟被注入了一股强劲的力量,立马带着士兵们进行强攻!姬景胜的人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仓皇应对也根本不是苏明的对手,在战场上溃不成军。周国负责督战的大臣匆匆忙忙找到姬景胜,想让他赶快上战场带兵。
姬景胜自从那日得知杜月妍已死的消息后,就一直是那种半死不活的颓废样子,周国那大臣恨得牙痒痒,可是总不能把人逼上去吧,万一他要是一个想不开,带人去送死,那么他不就罪过大了。
所以周国的大臣放下架子,苦口佛心好一顿劝说。可是姬景胜根本听不进去他们说的话,整个人失魂落魄的,也不说话,任凭手下如何劝说也是左耳进右耳去,浑然一副什么都不打算理会的样子。
姬景胜当时已经是心如死灰了,他的所有雄心壮志和野心都随着杜月妍的死去消失了,现在的他,就是一副空空的躯壳,不要说什么打战了,他现在对自己的一条命都不在乎。
主帅都这般了,下边的人怎么想?
姬景胜的人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加上苏明不要命的凶猛攻势,他们连练后退,被打得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最后,彻底失去了信心的周国大臣率先带着自己的人逃跑,其他的人见状也都学了起来,一波一波地跑掉了,徒留下一座空城。
当然,姬景胜没有跑。
他的心腹也想要把他带走,可是被他坚决拒绝了,无论他们如何劝说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在他们打算强制带走的时候,还差点出手杀了几个手下。他的那些心腹这才死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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