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
“哥,怎么了?快点儿说,我还有事。”
常尊姝进来之后,房门就被外面的保镖给关上了,以防常尊宇逃跑。
“我不是让你派人盯着他吗?他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呗,他天天在家里呆着,谁能看到。”常尊姝只是象征性地派过去几个人,沈迹是死是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常尊宇一瞬间就急了,问:“你们没看到?我让你去看人的。”
“你吵我干嘛?他在家里不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好……那我去就行了。”还是自己亲眼见到才会放心。
“随便。”常尊姝扔下一句转身就走,“啪”踢了一脚房门,保镖恭恭敬敬地开了门,又立马锁上。
被软禁了一个月的常尊宇明显能看出来已经退去了纨绔和稚嫩,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稳重,身上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感。
晚上,昏暗的房间,常尊宇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思索他该怎么逃出去。
他要逃出去,去见一个人。
至少亲眼看见沈迹还活着。
天大亮,他还是直挺挺地在床上躺着,仍旧盯着那一方天花板,一夜未动,一夜未睡。
他没有想到能顺利逃出去的办法,不过,这个机会自己来了。
常尊宇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些动静并没有打扰到他走神。
“少爷,副总长让我们带你去见一个人。”进来的是常扬声身边的两名男秘书。
见人?
常尊宇回神,冷冰冰地说道:“不见。”由于一晚上没睡好,声音有些沙哑。
秘书似乎不在意常尊宇的态度,立即替常尊宇安排起来。
“副总长已经和陆家大爷商量好了,今天安排陆小姐和少爷见面,少爷可以和陆小姐谈谈,提前适应一下,年前就会举办订婚仪式。”其中一个秘书一本正经的对躺着不动的常尊宇说出了接下来的安排,而另一个秘书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见面的服装。
“少爷,可以起床了。”
常尊宇紧紧攥起拳头,压制着心中的火气,用沙哑的声音愤怒地说道:“滚!”
秘书只听从常扬声的命令,对于常尊宇的反抗他们直接忽视。
“如果少爷不想自己动手,我们可以帮少爷穿。”
常尊宇怒瞪着天花板,两分钟之后才沉声开口:“滚!我自己会穿。”
两名秘书不约而同地扬起了嘴角,悄悄地出来房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在门外等着的两名秘书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镇定,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下手表,再抬起头继续盯着房门。
“要不再进去催一下?”时间快到了。
“还是再等一下吧。”毕竟这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
三分钟后,房门打开了,常尊宇从房间出来,没有看秘书一眼,直接往外面走。
“这……”
“算了。”
常尊宇没有穿他们准备的定制西装,而是穿的自己的衣服,一点儿都不正式。
但好歹常尊宇肯跟他们去见陆家小姐,穿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是下车之后,常尊宇趁他们不注意逃走了。
学宴区。
“啪啪啪!啪啪啪!啪!”敲门声整栋楼都能听见。
“沈迹!沈迹!开门!我有话跟你说,沈迹,沈……”
常尊宇只害怕沈迹做傻事,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心里的巨石一下子落了下来。
“有事?”沈迹还在,只是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常尊宇知道,沈迹的病情加重了。
“你打开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最外面的铁网门还没有被打开。
“没有什么好说的,走吧。”他不想让常尊宇看见他现在的生活状态。
因为他比以前更不好了,连曾经最坚持的一尘不染都做不到了。
“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常尊宇一愣,眼中有泪水打转。
沈迹的意思是他们曾经的相处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
他不信。
“那如果,我只是聂踪呢?”人人都羡慕的家世地位他从来都不想要,他只想自由自在地过潇洒快活的生活,和自己心爱的人。
“你不是。”沈迹双眼疲态尽显,连声音都是疲惫的,可每一句每一个字却像一把坚硬的刀扎进常尊宇的心脏。
“你恨我,只是因为我姓常?因为我是常家人?”常尊宇镇定下来,看着沈迹认真地问道。
常家与沈家的恩怨要从二十七年前说起。
二十七年前京都发生的事影响很大,也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当时,沈父陪沈母产检回来,在路上碰到了常家调动的军队,这些人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将枪口对准了沈父和怀孕的沈母。
当时阮菽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一个丈夫带着一个怀孕的妻子,这画面太像钟允之带着阮菽。常家一派自然不会放过。
结果就是沈父为保护沈母惨死枪下,侥幸活下来的沈母在沈迹五岁时就郁郁而终。
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变故,沈迹从小就很懂事,他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可也比同龄人承受的东西更多。
常尊宇想象不出来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要怎么独立生活,没有任何生活来源,他要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如果不知道沈迹的过往,单看他的外在和气质,任何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绅士,这样儒雅的人家教一定很好。
对啊,沈迹的确是一个绅士,可他哪儿受过家教,他连家都没有。
谁又知道这位整洁得一尘不染的大学教授曾经也是住在垃圾桶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