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金丹(1 / 1)

据说是晋江新出的防盗措施, 试试看_(:зゝ∠)_在婉儿的指点下,我身边这群人终于懂得如何照顾病人, 有人轻轻地将我抱起, 送到步舆上,有人替我盖了东西,有人拿暖炉塞在我怀里, 还有人替我擦了擦汗,给我颈边塞了块安神香。

这期间几乎没有谁说话,母亲也没发声,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看着我——我本以为母亲一定要质问我的随从,怕牵连韦欢, 一直悬着心, 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 可是母亲却什么也没说。

明明是在野外,明明身边有这么多人, 明明还有许多人不断地往来, 可是四周却是一片寂静。

我很快便被周周全全地抬回去——不是回我自己的车驾,而是上了母亲的翟车——母亲却过了许久才回来,我本已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睡了, 听见母亲上车,又警觉起来, 留心母亲的举动——母亲刚刚太着急, 穿着礼衣便上了马, 这时才想起来叫婉儿替她除去冠带, 换身轻便的衣裳。

这年头的车都不大,我又是躺着,身上被衣料拂了好几次,也不知是母亲的衣裳,还是婉儿的裙摆。我想要避开这拂拭,又怕母亲发现,只好极轻地挪了一下,等了一会,又挪了一点,第三次要挪的时候,便听母亲道:“躺累了就起来罢。”

我慌忙张开眼,入目但见一片水样的青绿色,眨了几下,才发现我的头正靠着婉儿的小腿,看见的正是她的衣裳。这么抬头有些吃力,便以手肘压低,慢慢撑着起来,母亲散着发、盘着腿坐着,回头斜了婉儿一眼,婉儿早丢开衣裳,将我扶起以后便轻轻出去,关上车门。

我心里发虚,讪笑道:“阿娘累了么?兕子给阿娘捶捶腿。”

母亲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对我抬了抬下巴,道:“手给我看看。”

我见她不像是很生气的模样,便轻轻将两手一齐放在她掌心里,刚才握缰绳时太用力,两手上都勒出紫红的印子,左手上还有几处磨破了皮。母亲用左手将我两只手都握住,右手在我掌心抚了一下,笑道:“这才有几分骑马的样子。”

我抱怨道:“我都差点摔下去了。”

母亲横我一眼,道:“以前叫你好好学骑马,你又不肯,结果一匹寻常惊马都把你唬得这样,你还好意思说!”

我想起母亲方才连衣服也不及换便匆匆策马而来的模样,吐吐舌头,道:“我知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学骑射,绝不偷懒。”

这认错太干脆,惹得母亲投来狐疑一瞥,我知道横竖瞒不过她,便扯着她的袖子道:“阿娘,方才情势凶险,多亏了韦欢,我才没有坠马,阿娘好好赏赏她嘛。”

母亲瞥我一眼,把袖子从我手里拽开,淡淡道:“是么。”

多年母女,我虽还不能完全参透母亲的心思,却也对她有了几分了解,知她看穿了我的心思,越性扑在她身上,直截了当地道:“阿娘,武敏之欺负我,阿娘要为我做主。”不等她开口,又搂着她脖子,挂在她身上扭来扭去,极尽小儿女撒娇打滚之能事。

母亲沉声叫道:“太平!”我却铁了心要让武敏之好看,两臂紧紧抱着母亲道:“我也不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外祖家。武敏之他本不姓武,阿耶阿娘喜欢他伶俐,觉得他堪当大用,才提拔他做武家的嗣子,他倒好,挟圣宠而妄为,对太子和六郎不敬,还当众□□于我,叫外人看了,不说是武敏之行为不端,倒像是外祖家家风不好似的。且太子、六郎与我既是阿娘的儿女,便也是一半武家人了,他是武家嗣子,我们兄妹四个,本该勠力同心,他却屡次挑生事端,平白辜负了阿娘封他做周国公的一片心,阿娘说,他这样还不该受罚么?”

母亲刚才声音虽沉,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等我说完这番话,脸色便渐渐青了,语气上却反倒淡淡的:“你一个小女娘,管外面那么多做什么?好好读你的书,把骑射练好是正经。”

我还要说,母亲平平看我一眼,这一眼便把我的话全看回去了,我只好缩着头,蔫蔫道:“是。”

母亲半眯着眼自顾自想事,我不敢再打搅她,便重又躺下。刚才吓得不轻,这会儿回想起来,倒又觉有趣——没想到我这样的骑术,竟还能驯住这样一匹马,可见前些时候的练习是有用的,等到了洛州,还要叫韦欢再多教教我才是。想着韦欢的时候,便觉心情愉快,连身上的疼痛都轻了不少,可惜这愉快停留不了多久,我便想起来,方才似乎是韦欢冲过来,我的马才受了惊?在我遇见武敏之之前,韦欢去了哪里?为何先前我遍寻不见她,和武敏之起了争执,她才恰好从那里冲出来?

而且我还特地起身,直接越过韦欣,一左一右地拉住了独孤敏和韦欢的手:“今日旬休,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独孤敏挠了挠头,说:“二娘若问我,那我必然想去打球的。”裴兰生无奈地看着她,对我提议:“天光明亮,正是读书的好时候,二娘阖不回朱镜殿,与我们一起研读经义呢?”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韦欢:“四娘觉得呢?”要打击韦欣,没有比抬高她的庶出妹妹更直接的手段了。

韦欢看了看我,又看看崔明德,谨慎地说:“我觉得打球不错。”大约知道我不喜欢,马上又补充一句:“玩双陆,也是可以的。”

我抽了抽嘴角,把目光投向房家两个,这对姐妹互相看了一眼,房十一提议说:“我们去做胭脂吧。不然描花样子也行,马上要裁秋衣了,二娘好自己画些花,叫她们绣在衣服上,到时候可把文昌、福昌几个县主给比下去啦。”文昌、福昌两位县主都是我的堂姐,京城里除了几个姑姑,宗室女里面就属她们两个最爱攀比附会了,房家两个因为是母亲这边的,与宗室那头总有些不大对付,平日里总想挑拨我压那两个人一筹。天知道我一个正牌的嫡出公主,天后唯一的小女儿,跟那两个人有什么好比的?那房遗则亏了还被是被母亲夸赞过好几次的大臣呢,怎么养出来的女儿整天只知道兴风作浪。

我到底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可奈何地转头,问崔明德:“崔二娘想做些什么呢?”

崔明德一笑,说:“既是阿敏、阿欢都想去打球,不如就一道去罢。也不要旁人,我们直截分作两拨,看哪边击进的多就好。”

我见连崔明德也这么说了,只好闷闷不乐地点头,独孤敏立刻就说:“那我要和韦四一边。”被裴兰生扯了扯袖子,崔明德让我分队,我掰着指头才想起来,我们这里一共十一个人,怎么也分不成两队。

我眼前一亮,就想开口叫韦欣下去,正好排挤排挤她,结果崔明德先说:“我早上扭了脚,不大方便,你们玩,我替你们数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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