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个孩子正谈论的话题刚好结束,俞白很容易就瞟到了站在门口略显不融于景的赫连镧,在孩子们面前就做作到不行的神情竟是更甚,只见她凹了一个‘自认为’惹人疼爱的造型,手中方帕在朱|唇上轻点,看向赫连镧的眸中柔情似水。
“夫君可算回来了,我叫膳房给你留了菜,可要叫他们现在端上来?”
虽然俞白将一个狐媚子演的淋漓尽致,但也架不住她无论如何都不打算站起来凑到赫连镧近旁的意思,她表演的越是娇|媚,在场三人便越觉得她做作,尤其赫连镧最甚。
饶是他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骄傲的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会刻意叫自己显得满身泥泞。
他的感觉向来很准,她的眸子清澈不染尘埃,分明是一朵极为干净的花朵,甚至被风吹拂时的摇曳之姿都极为美丽美丽,可这份美丽,此时却偏不对自己展现,而且还是故意的。
盯着已经因自己的沉默渐有不耐的俞白看了几秒,赫连镧大步走到俞白近前,故作随意地将她揽在怀中,同她挤在了一张凳子上。
“吃过了,不必麻烦。”
由于赫连镧的动作太过随意,俞白的一只手刚巧抵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还未拿走,如玉碎般的声音传入耳中后,她撩闲似的在上面抹了一把才拿开。
“哦~夫君是吃过了才回来府中的呀。”
俞白的话语很有技巧,被她戳破谎言的赫连镧知道她这是在冷嘲热讽,但赫连铭和赫连仪却看不出,他们只以为俞白是在撒娇。
“...你们两个先回自己院落去,既然与主母相处这么好,明日起你们便交由你们母亲来教导了。”
“父亲!我们...”
赫连铭哪想得到被迫来吃个饭就将自己今后的快乐时光给搭了进去,顿时不乐意了。
但他年少莽撞,站在他身旁的赫连仪却没有,在他开口说出惹得赫连镧不快的语句之前,便拽住了他的衣袖,直接开口将话打断。
“我们知道了,父亲。”
该说女儿家就是心思细腻吧,赫连仪话说到一半,便抬头看向正窝在自己父亲怀中对自己笑得甜腻的女子。
她忽明忽暗的眸光叫俞白看不真切,只听她又继续开口。
“昨日没来得及与父亲道喜,仪儿在此恭喜父亲寻得一生所爱。”
这句话说的就很有水准了,俞白开始还有些听不明白,但赫连镧顿时便皱起了眉头,看向赫连仪的目光半点温润也无,冷意好似要顺着视线直入到她的体内,认真挖掘出她此番话的寓意所在一般。
但没等赫连镧开口询问,赫连仪便见好就收,带着旁边还没找到状态的赫连铭,行礼告退。
直到两个孩子离去许久,赫连镧都没有动作,但俞白仍旧在他的怀中,从他的紧绷中,她察觉的到他的慌乱与紧张,外带一点点怅然。
“夫君,既然已经用过了膳,便别在饭桌前待着了,今日日头足得很,估计月色会很好,不如出去赏赏呢?”
“...俞白。”
俞白刻意带过话题并未起效,反倒叫赫连镧更加激动了起来,在她准备起身离开他怀抱的时候,赫连镧一个用力,反倒将她给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
听出他语气中的急切,俞白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神情已经不再如外人面前那般矫揉做作,就连笑容都清浅了不少,叫人见了便心旷神怡。
“怎么了,夫君你都出汗了。”
“...我与杨絮,是圣上赐婚,感情本就单薄,十二年...我已将她忘了。”
赫连镧见到俞白此刻的神情,他常年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张开嘴准备了半天,终是将话给说了出来,这件事一定要与她讲清楚,虽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想好今后要怎么对待她。
“多谢夫君为了哄我开心做到如此地步,妾身很欣喜。”
看着赫连镧眸中少有的紧张,俞白笑容渐深,声音温婉不带丝毫挑逗之意,状似郑重的抓着他腰侧的衣衫,认真开口回答。
“不是哄你。”
“其实夫君不必挂怀这些,能嫁与夫君已是妾身莫大的幸运。”
俞白的眼底不含情意,她的心底清清楚楚,真正想说这话的是谁。
在俞白的眸中只看得到自己倒影的赫连镧,与她长久对视到最后,竟是在她身上看到了重影,但一晃神的功夫,重影消散,眼前人只是眼前人。
赫连镧不受控制地抬手抚上俞白的侧脸,感受着指尖传回的温润触感,他垂下眸子,低声给了她一个不大分明的回答。
“...恩。”
......
那日过后,俞白就有种赫连镧在躲着她的感觉,不...这种感觉在这之前其实就有,自从与赫连镧见过第一面之后,他就一直在躲避,即便他每次找的理由都很完美。
但确认这个事实与否对于俞白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她依旧整日宅在后院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事实上光是对于赫连铭和赫连仪的管教问题,就已经让俞白头疼不已了。
这两个小崽子不知道是听了谁的主意,不但叛逆的很,甚至还学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赫连镧面前装的乖巧无比,一旦脱离了赫连镧的视线,便如撒了缰的野马一般做足了少爷小姐的架子。
开始几天俞白还能将这类事当做乐子一般看,但一段时间过后她忽然发现这两个崽子居然打起了踩在她头上的主意来。
虽然对于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如何俞白并没有很在意,就连赫连镧冷落都被她平淡视之,但这不代表她没有底线,相安无事是一码事,被人欺负到头上可就不能当做没这回事了。
两个小崽子中,显然赫连仪比赫连铭要多有那么几分心思,于是赫连铭便被俞白选做了那个‘惨死’在刀下用来儆猴的鸡,当然作为一个空有美色只能依靠男人立足的狐媚子而言,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暴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