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k1空天防御部队指挥所
“刀脸”向下望去,他发觉自己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怜悯和同情,隔着一面厚厚的双层防弹玻璃,内外两个世界截然不同,赫然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分别。
指挥所的守卫部队全部被消灭,只要穿着军服,手里拿着自动步枪或者其他任何东西,哪怕只是打扫卫生的扫帚,都被闯进来的部落武装分子毫不留情,毫无例外地血溅当场。
这些牺牲的警卫战士相比楼下指挥大厅里的幸存者要走运得多,至少被子弹击碎头颅或者搅碎内脏,又或是被弯刀及猎刀从脖子上切割的感觉还是比较痛快的,至少,受苦的时间只是以分钟为单位的,这以后,世界上的所有痛苦和欢乐就都以他们不想干了。
然而,此刻的指挥大厅已经变成真正的地狱,又或者比地狱还要黑暗许多。
活下来的技术人员,后勤军官,指挥官,甚至包括食堂内正在准备午餐的大婶大爷们都跪在地板上。原本显出原木光亮的实木地板已经没有了本色,剩下的只是某种棕褐色,似乎还在流动着的新“油漆层”。只是,这油漆可不是任何市场上买到的化学品,那些怪异粘稠的液体都是从幸存者身上流淌出的血液。
嘶哑的叫喊声,凄惨的悲鸣声,低三下四到没有半分尊严的祈求声都没了踪影。在目睹几十名同伴被这些闯入者用绝不重复的手法杀害之后,即使是跪在队伍最后一排的心理辅导师也陷入了彻底绝望之中,没有人再发出声响,他们现在剩下的只是希望第三百零一或者三百零二种杀人手法能够稍微仁慈点儿,至少,受苦的时间不要像其他同伴那样漫长。
“刀疤脸”摇摇头,目光中再次流露出某种不忍,那是他残存下的人类良知。
他向自己坐的椅子背后看去,一名身材健壮地好像黑熊的武装分子正和自己那个身形仿佛豺狼般的兄弟一块儿在忙碌着什么,“刀疤脸”又看了几秒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黑熊和豺狼正用家乡语言大声争论,他们的脚下是被黑熊用半个膝盖顶住,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到极点的闪光的金发女郎。
很明显,这个金发女郎不是军人,她虽然也穿着浅绿色军服,但上面没有军衔,而前胸处的标识牌写明了身份,她是一名以平民身份在指挥所工作的辅助工程师。
黑熊和豺狼议论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所奇怪的只是这女郎为何双眼显得那么明亮,在白色日光灯影的晃动下,竟然有那么点星空闪烁的意思。
“刀疤脸”显然与自己手下从山区或者森林里出来的部下不同,他已经看出,这女郎应该是戴了某种具有美瞳功能的隐形眼镜。
“豺狼”已经不再和自己的兄弟辩论,只见他狞笑着一把扭过女郎因为极度惊恐而变得僵硬的脖子,让那双经过仔细化妆,显露出秀美长睫毛的双眼望向自己。
“求求你,求求你,别,别伤害我,随你,随你怎么办,都行,都可以,上帝啊,别伤害我,求你了。”
女郎断断续续地先是用俄语,然后用英语,接着是德语发出哀求,希望可以获得不被伤害的机会。
“刀疤脸”第三次露出怜悯的表情,他知道女郎的祈求毫无作用。这倒不是说自己的部下天性残忍,相反,这些人差不多都出身在质朴的农家或者山民家庭,只是,他们从加入苏莱曼武装的第一天起就彻底变换了身份。
那些粉色的药物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个子亚洲人送到营地的,有时候是骡子,有时候是登山包,即使在大雪封闭山路的时候,无人机也会从风雪里穿越而来,将装着药物的防水包从半空投递下来。
吃了这些药物之后战士们特别能忍耐恶劣条件,也变得更加勇敢,唯一的副作用是逐渐丧失人性,变得别野兽还要残忍,还要嗜血。
“刀疤脸“偷偷打听过,他得到的答复是,这些了不起的神奇药物都是从大海对面的一个美丽岛国运来的,或者说,研发这些神奇之药的人就居住在那个几个美丽的岛屿上。
当然了,战士们不会知道那几个岛屿的名字,也丝毫不关心,只有像“刀疤脸”这样的头领才会知道,那个美丽的岛国叫做“太阳升起的国度。”
女郎的哀求声已经完全变了腔调,演变为一种类似动物面临屠刀时的绝望哭泣。
“哈哈,哈哈”
黑熊在大笑,另一侧的豺狼则从肮脏的靴子内抽出ak自动步枪的棕色短柄匕首,他一点点地将匕首刀尖插入女郎的眼眶中,刀锋不住旋转,然后手腕猛地向上一挑,血液混合着白色液体一起涌出。
接着是豺狼在笑,他打赌赢了,赢了一支香烟。
有人在喊话,是发音纯正的俄语,正是绰号“教师”的苏莱曼小儿子,他正抓着桌子上的象牙白色老式电话机,边笑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大厅的另一个角落中,临时接通的无线电广播正用覆盖大半个欧洲的频率不断发出信号。
武装分子们每次伤害人质之前,都会把这些可怜人拉到话筒旁边,让他们说出自己的姓名,军衔,职务,还有家里妻子,儿女的姓名。
“啊,这些可怜虫屈服了,他们很快就会同意条件,这次的战斗旗开得胜,世界不久就是我们的了。”
绰号“教师”的苏莱曼小儿子转头面对“刀疤脸”,他发现在服用下双倍剂量的“东瀛神药”之后,“刀疤脸”那张被弹片削得只剩下一半的脸孔似乎也变得英俊不少。
另一边,金发女郎正不断抽搐着身体,她美丽的双目只剩下连成一片的黑窟窿,而黑熊和豺狼则转向新的牺牲者。
指挥室外,几名武装分子在安放强力,即使是条件得到满足之后,他们以不会放过任何一名人质。
“哈哈,这次行动太顺利了,太顺利了”
几个在场的头目都为这次持续不到二十分钟的行动鼓掌,他们纷纷庆幸自己加入了苏莱曼家族,而苏莱曼的小儿子则为父亲投靠神通广大的组织而自豪,而骄傲。
“这里,是俄国人的咽喉,他们的反导指挥所,觉不会放弃”
苏莱曼的小儿子虽然被称为“教师”,但他显然不知道俄国人有完全自动化的“宇宙”系统,而老式的指挥所已经在几小时前被彻底放弃。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一名在窗口边负责瞭望警戒的武装分子牢牢握住望远镜,透过手里这架8倍放大苏式军用望远镜的目镜,他赫然发现远方天空中出现了几个黑色小点。
只是,这黑点明显拖着橘黄色尾焰,看上去就如同他曾经见过的流星。
“流星,流星,哈哈”
武装分子兴奋地挥舞望远镜,在他部落的传说中,战士望见流星是极好的征兆,表示他们这次出征会获得完全胜利。
“刀疤脸”有些疑惑,他迅速来到窗口边,一把抢过瞭望哨手里的望远镜。
“哦,哦,不,不,那不是流星,不是流星”
“刀疤脸”的脸色变得雪白,视野中的几个黑点忽然调整了方向,又几乎在同时分裂成很多更小的部分,紧接着,那些分裂出的部分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改变轨迹,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弹头”
“刀疤脸”年轻时在苏联军队当过军官,他认出了“伊斯坎德尔”那种与“飞毛腿”相似,却又显得更加犀利的下落弹道。
“什么?”
苏莱曼小儿子从兴奋中回过神,他站起身,可还没等走到窗口边,就猛地觉得身下的钢筋水泥在,世界仿佛被吸尘器吸起来似的,然后是一阵雪白的光,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中国海军“文天祥”号北太平洋演习海区
“妈的,真他妈狡猾透顶”
听到从无线电耳机中传来的刘西疆声音,张高岭不禁浑身冒火,他实在不能相信还有人能在这么多人眼皮下玩一出金蝉脱销的把戏。
“老张,别着急,你快去吧,演习的技术准备工作有我呢“
许舰长有些忧郁地望着自己的搭档政委,此刻,他的心里也在不断发出咒骂,但知识分子的良好修养和书本熏陶出的几分“书呆子“气反倒是让他稳定住了情绪。
“这次,非拿下不可“
张高岭望了一眼指挥中心正中间的一排红色时钟,那上面跳动的倒计时显示距离演习开始已经为时不远。
截止到现在,无论是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中国海军全球指挥中心,还是本次反导演习的莫斯科联合指挥部都没有命令变更传来,这就是说,哪怕面临再大困难,文天祥号的两百多名官兵都要完成好任务,绝没有半分退缩的余地。
许舰长觉得额头冒冷汗,他遇到了多年军事生涯中最严重的一次考验,这考验不是任何教科书上学过的,也不是任何一篇海军战术论文集中登载过的。
他看着整理好装具再次离开的张高岭,忽然很羡慕对方骨子里的这股西北高原气,这种中华民族骨子里最优良也是最原始的血性,似乎就是他本质上所缺乏的。
许舰长没有想到,在21世纪的海军舰艇上,他竟然很有可能要和敌人真枪实弹的面对面搏斗。
当张高岭重新来到油料舱室附近甲板的时候,刘西疆已近通过无线电和医疗舱内的副舰长进行了仔细沟通。
毫无疑问,尸体就是那名叫陈远凡的通信分队维修士官的,而最近几个舱室和通道,甲板的监控录像也记录了损管队员们来来往往的身影。
要把夹在里面的康洪声找出来并不困难,但也不简单,他们唯一需要的资源是时间,而最缺乏的资源也是时间。
“老张,就在这片区域,就这区域,哪里是电缆,嗯,通信电缆最集中的地方?”
看到张高岭出现,刘西疆脑筋飞转,他转头问张政委。
张高岭没有马上回答,“文天祥”号实在太复杂,这基本就是一座体现了国家最高科学水平与工业能力的海上城市,甚至可以说,是一座“科学城”。
既然是科学城,最不缺的,那就是电缆,就是连接各种各样设备的光纤和铜质电线。
此刻,和“文天祥”号编队航行的“江城”号护卫舰已经转向,它正在目视距离内伴随演习的主角一起航行,同时以自己的火力和舰艇本身担任屏护,防止某些意外事件发生。
很明显,许舰长已经通知了“江城“号,让对方提前做好战斗准备。
更远的地方,“江城“号上起飞的直升机绕着“文天祥”号抵近绕圈飞行,直升机上的特战队员全副武装,舱口吊挂的重机枪指向宽阔的海面。
“我知道了,快跟我来”
张高岭习惯性地提了提手里的短自动步枪,自己一马当先向穿过甲板下的走廊,迅速向着二层甲板区内的舱室通道挺进。
很快,刘西疆知道了张高岭的目标区,这个舱室上的牌子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a—e通信交换接入层舱”
通过远程遥控,舱室门上的电子锁被无声地打开,张高岭半蹲着,手里的自动步枪指向舱内。
“妈的,这是搞什么?”
不到半秒钟,张高岭就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所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