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坐在副驾驶的慕析看着窗外一句话也没有,面无表情,目光深邃。
烈晨开着车,也不好一直注视着身边的人,只能时不时的用余光去瞄,显得有些担心,“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唉,没什么。”收回视线,对着烈晨笑了笑,单纯无害,“只是在想肖寻而已,按理说我们回来,他应该收到消息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联系我,所以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他抽不开身,有些担心罢了。”
“肖寻,他的地位在无人巷也不低吧,能把他缠住,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事,我们这次还是小心为妙,多个心眼儿总是好的。”慕析这么一说,烈晨倒也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总觉得这次的所谓“拜访”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也别太担心,这件事就算办不成,也没什么关系,不必强求,到时候有什么意外,直接走人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从前面的那个路口右转,里面有一家小酒馆,在那附近停下,然后我们走着过去。”
“好。”
再一次无言的沉默,烈晨专心地开着车,而慕析再一次将视线投向窗外,无声地叹气,眉头皱起,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但愿是真没有什么事情才好。’
与此同时,对慕析和烈晨的即将到访毫不知情的肖寻,坐在房间里眉头紧皱,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露出不安的感觉。站在肖寻身边的杰诺也是眉头紧皱,仿佛是听到了多么不可置信的消息,震惊又不敢相信,说话时声音也很好地传达除了他此时的情绪,
“你是说,肖毅不见了?这个‘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指你刚刚去找没有找到,还是……”
“我刚刚去找没有找到,然后转头去了肖暗那儿,他给了我这样的结果,不像是开玩笑,他也不会那这种事情和我开玩笑,所以,肖毅叔,是真的不见了。”肖寻瘫在椅子上,想着不久前肖暗说着这番话的表情和举止,无论怎样都不像是开玩笑,或者对自己有什么隐瞒,何况就像自己所说,他犯不着为什么原因在这种事情上对自己说谎。
杰诺看着肖寻失落的模样,也渐渐接受了这个消息,平复了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冲击力,同样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手交握,舔了舔干裂的唇,启齿,“什么时候的事,肖暗现在有什么眉目吗,需不需要我做什么,能帮上什么忙?”
“不知道,明明我走之前肖毅叔都还好好的,怎么会,这就几天,怎么就不见了呢……”肖寻还是沉浸在这样的消息里不可置信,自己一个人坐在一边,仿佛没有听到杰诺的话,嘟嘟囔囔,“肖暗也是,让他看着肖毅叔,结果就知道照顾他家那位,连肖毅叔什么时候出的事都摸不清原委,现在才去找,能找得到个鬼啊……”
从肖寻地自言自语中,杰诺也大概整理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就是肖寻来自己这儿之后不久肖毅叔就不见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肖寻可能时间过肖毅叔的最后一个人,然后这个情况,因为各种原因,直到今天昨天晚上的时候,才传到了肖暗耳中,肖暗也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去确认消息的准确性,然后直到今天早上肖寻去找,才确定了这一情况。而目前,想必肖暗也没有任何线索。
“你冷静一点儿,你现在可能是最后见过肖毅叔的人,仔细想一想那个时候肖毅叔有没有什么不同,他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一些奇怪的举动?”
“仔细想一想,我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就是什么都没有啊,我当时去找他的时候,一切和平常都一样,所以现在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才会接受不了,因为他那样平静,就证明这次的消失不是他的本意,那就只能是什么意外,就是这样我才会担心啊!”
越往下说,肖寻的情绪越有些崩溃,到最后甚至是连声音都沙哑了,有了哭腔,眼泪也是决堤而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抬头望着天花板,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失控的情绪。
杰诺坐在一边,也没了声音,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肖寻此时的失控,虽然有些时候他和肖毅的关系看上去不太好,甚至有时两个人就象是完全站在对立面,可杰诺清楚地知道,对于肖寻来说,世界上最重要的三个人就是——肖毅,肖影和肖暗,这是十几年的情谊,即使没有血缘的牵绊,也抹不掉的情分。自己能理解那位心情,就像当初得知肖影出事之后自己的心情,不过幸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对于自己最重要的人还好好的活着,活的很好。
“不要太担心,肖毅叔可不仅仅是一个科学家,更是一位实力高深的异能者,而且久居高位,无论是对情况的判断,还是对自己的保护都比我们更让人放心,所以,现在,我们要快快的冷静下来,找到他的消息,然后争取给他一些帮助。”
“我知道了,但是现在,肖毅叔不见了的话,萧亚凡……”眼泪倒流回了眼眶,肖寻的情绪也平复了很多,想起了自己会到无人巷找寻肖毅叔的初衷,萧亚凡,如果肖毅叔不见了,那么,对于萧亚凡最后的可能的希望,也就丧失了,或许,难道,就真的只能像自己的玩笑里所说的那样,在这最后一个月的期限里,在痛苦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吗?
想到这样的结果,肖寻和杰诺两个人都再次沉默了。
另一边,同样被这个消息所震惊的还有肖寻口中的肖暗家的那位。
一间整洁,黑白相间装饰的房间内,舒适的大床上,一个漂亮精致的有些像是假人玩偶的男人靠着床头坐着,而他的身边是熟悉的肖暗的身影,正端着碗,拿着勺,一点一点地吹着,然后提到床上的人的嘴边,温柔的一勺一勺的喂着对方。
白兮夜几次想要说什么都被递到嘴边的勺子堵了回去,终于在一碗粥快要见底的时候,在肖暗的手再次伸过来的时候,抬手挡住了,终于说上了一句话,“暗,爸爸,真的不见了?”声音就像外表一样,美好。
“嗯,这个等会儿再说,就还剩一点儿了,把它吃完,我带你出去透透气,来,啊,乖,张嘴。”
忽略掉白兮夜的话,继续执着地将手里的勺子递到了他的嘴边,目光温柔,就像能调出蜜来一样。白兮夜见他这样,就知道自己就算现在在怎么坚持,估计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幽怨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后,乖乖的张嘴,吃完了所有的食物。然后又任由对方将自己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带着自己出门透气。
说是透气,其实真的就只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走一走,然后就在院子里待一会儿,每次都这样,白兮夜觉得自己就算闭着眼都能知道现在是走到哪儿了,周围附近都有些什么,讲真,每天都看一样的风景,真的也挺无趣的。
当再一次回到院子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白兮夜终于忍不住再一次问出了声儿,“暗,爸爸,真的不见了?”是关怀的话,但语气却很是平静,就像是在询问对方有没有吃饭一样,只是在追求一个结果,对于其他的都不是很关心。
肖暗这次没有这沉默,或者转移话题,也很平静地回了一句,“嗯,肖毅叔是真的不见了。”语气也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实而已。
肖暗这样的语气反而让白兮夜不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从而犯了难,只能抬头回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目光幽怨,嘟着嘴,开始无意识的撒娇卖萌,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肖暗见这样的白兮夜,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是挂不住了,露出了笑容,绕道白兮夜身前,蹲下身,握着对方的手,“好了,都说了,要是关心肖毅叔的话就直接来问我,不必要这样的,你们是父子,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僵硬,就像是有仇一样。”
“反正又不是亲的,他待我还不如待肖影那么好呢,任谁看,肖影都比我更像是他亲儿子吧。”转着眼球,闹别扭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因为得不到糖果而不开心的小孩子。
肖暗就是爱极了他的这幅模样,看着对方的目光更是柔情似水,语气也是温柔的不行,“谁说得,在我看来,肖毅叔疼你可比疼我们三个多得多,身在福中不知福,就非要和肖毅叔闹那点儿小别扭,现在又担心了吧?”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鼻尖,笑得温柔。
“哼~”撇开头,躲过对方的手,被人戳破了心思,不安的眨着眼,眼转乱转,嘟嘟囔囔的出声儿,“那,爸爸,究竟是怎么样了吗?”
“别担心啦,肖毅叔没事儿,那些话只是说来给别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