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明白,傲娇的杨老,这是把房间让给顾枕书住了。
毕竟顾枕书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还是就在这里睡觉比较好。
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明说。
朔方长老走前,突然回头看顾枕书:“他如此待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无疾知道。”顾枕书轻轻垂眼。
朔方长老和森老师都离开了,只剩下顾枕书一个人。
顾枕书吹灭了蜡烛,躺到了床上。
杨老的偏颇太明显了,方才他若是不出现,光是顾枕书和朔方长老谈,朔方长老绝不会退让一步的。
可是杨老来了,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就是要和顾枕书对着干。
朔方长老这下才不得不放软姿态去安抚杨老。
两个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谁还不是个戏精?只不过,他们俩都情愿这样配合着演戏罢了。
于是乎,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杨老为了顾枕书,朔方长老为了杨老。
顾枕书微微勾起嘴角,杨怀瑜,倒是真的对他好。
顾枕书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但至少他还为善,也知道,恩情要去报答。
南归的父母曾经说过,顾枕书容易剑走偏锋,走上歪道,一旦他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意的时候,大概顾枕书就毁了。
可是好在,他在意南归,在意南归的感受,在意南归所在意的,所以只要南归不走上歪路,顾枕书,他就一辈子也不会。
杨老之所以这么在意顾枕书,就是怕顾枕书走上歪路,再以他的天赋,为整个人类世界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
长老塔一阵折腾后,入睡了,再看南归那一边,依旧还活跃着。
南归和薛齐修、林见南三人各自讲述着这几天的趣事和遭遇,就连蔚令仪也和颜悦色地偶尔同大家一起聊天。
南归实在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蔚令仪的问题,也只好把它放一旁。
毕竟就这样跟薛齐修讲蔚令仪的坏话,南归是说不出来的。
南归觉得,这件事还是让方沉来比较好,可问题是,方沉在哪里,薛齐修又会怎么看呢?
估摸着天快要亮了,南归把手支撑在林见南的肩膀上,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棵树真的很高,即使南归站着,也不会有树枝横长,挡住南归。
“你干嘛去?”薛齐修抬起头赶紧问道。
“我有事,先走了。”南归随意地回答。
“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们陪你?”林见南也站了起来,关切地问。
“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好。”南归拒绝到。
南归这么说,薛齐修就不乐意了,皱了皱眉,站起来,道:“你这丫头,我们是一个系的同学诶,互相帮助懂不懂?”
“我知道呀,可是我一个人真的就够了,你们跟着我,我反而还不好处理。”南归耸了耸肩。
薛齐修狐疑地盯了南归几息,“真的是这样的?”
南归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是这样的!”
“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等考试结束。”林见南提议道。
“不回来了,我们等离开了这里,再见吧。”南归微微一笑。
薛齐修可就不同意了,竖着眉恶狠狠地道:“我说南归,你翅膀硬了吧,一个月时间,咱们好不容易在这最后一天碰见,你就要走?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向秦老师交代?”
南归闻言又叹了一口气,看来关心的人太多也是件麻烦事啊……
“真的没事,我保证,你看,我毒也解了,人也没受伤,你说这最后一天能发生什么事?”南归极力想说服那两个人。
林见南伸手摸了摸南归的头,“就因为是最后一天,我们才不想让你冒险。”
薛齐修搭腔,“本来就是,人多力量大,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走?不能等白天我们一起走?”
“哎哟,大哥,大爷……”南归苦着一张脸,“你们是我大爷,我真的没事啊……我就是去找几个朋友,没什么的。”
薛齐修当下边便说:“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去找他们。”
“没错!”林见南雄赳赳气昂昂地点头。
蔚令仪见状,似乎不得不开口了,她拽着薛齐修的衣角,轻轻站了起来,随即柔柔地看着南归,道:“对呀,阿归,我们都是朋友,见南和阿修的意思,就是想陪着你、保护你。”
蔚令仪这话是真的说的好听,她一说完,林见南和薛齐修都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南归嘴角一抽,不管蔚令仪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想和他们一起。
蔚令仪在有些膈应。
本来就是,你想啊,这个女子利用完了方沉,又来利用薛齐修,你说方沉和南归没有关联倒无所谓,可是薛齐修有啊!
薛齐修毕竟是南归患难与共的同学啊!能不膈应吗?
最主要的是,离考核还剩一天了,南归是真的没有心思来处理他们的问题,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等内院考核结束了,回到了御陵学府,她再找方沉一同来处理薛齐修和蔚令仪的事。
一切还是等内院考核结束再说。
“不必了,我先走了。”南归说着,招了招手。
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归突然提脚,就这么跳了下去。
“阿归!”薛齐修和林见南齐声惊呼。
薛齐修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人,他见南归跳下去之后,立马就跟着跳了下去。
这树极高,即使往下跳也不是瞬间就能到达地面的。
薛齐修往下坠的时候,还需得稍微分心布置药法,不至于让自己因为跳个树就给摔死了。
片刻后,薛齐修稳稳落在地上。
可是南归,不见了踪影。
“齐修,别担心我,注意身边人。”
南归的声音传来,可是就是不见南归。
薛齐修立马开始感受南归的气息,可是无果。
南归的气息没有一丝一毫地残留,就好像这个人,人间蒸发了一般。
薛齐修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前面这几条路,南归到底是转弯了还是直走了?薛齐修一点头绪都没有。
何况,南归留下了那句话。
——齐修,别担心我,注意身边人。
不用担心她,注意身边人?
身边人?
林见南还有……蔚令仪?
薛齐修紧蹙了眉头,南归不是空穴来风的人,那么就代表着,蔚令仪有问题。
要说薛齐修还算是一个理智的人,他没有因为蔚令仪是他喜欢的人,而盲目相信。
最重要的是,在南归和蔚令仪只见,薛齐修相信了南归;在林见南和蔚令仪之间,薛齐修信任的人是林见南。
不如说,薛齐修对蔚令仪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
薛齐修有些出神地望着远方那条道,草丛里隐隐有虫鸣,空寂的感觉令薛齐修心意外地静下来。
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就好。
薛齐修思及此,再布置药法,飞回了树上。
那里,还有林见南和蔚令仪在等他。
话说南归早已离开了此处,大摇大摆地往内院飞去。
南归怎么消失的?这不是废话吗,有魑在,还会怕?
魑带着南归飞了一会,很快就到了内院,到达内院的时候,天已经展露出熹微了。
南归被魑放在了慕容泽的家里,一如之前,没有惊动任何人。
南归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和魑道过谢,再嘱咐了几句,便打发魑离开,自个儿爬上床睡觉了。
真是的,还是床舒服,那什么树干的竹桥……不行不行,完全不行。
魑见南归入睡了后,便扑腾着翅膀,去找自家主人了。
应该说是,去接它主人。
魑按照飞往长老塔的方向,马不停蹄地赶着,终于,天空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魑终于停在了顾枕书面前。
魑隐身的时候,一切事物都可以化为无形,所以长老塔什么的,还拦不住它。
于是乎,魑就呆在顾枕书睡觉的窗前,蜷缩着身子,在顾枕书一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它。
不是有句话说,最浪漫的不是天天对你说晚安,而是早晨起来,看见你,对你说早安。
咳咳,扯远了,不过在魑看来,它就是想时时刻刻陪在顾枕书身边。
尤其是魑的记忆在慢慢恢复,它总觉得,顾枕书的身份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如此简单。
魑盘曲着睡了一会,天还没有亮完,顾枕书便醒了。
顾枕书支撑着身体坐着,微笑地看着魑。
“辛苦了。”这还是顾枕书第一次这么对魑说。
魑简直受宠若惊,连忙摇头。
“说说吧,南归那丫头都干了些什么?”顾枕书微微勾起嘴角。
魑赶紧立起来,伏在顾枕书腿边,“唔……唔唔,唔唔,唔……”
魑讲述了,带南归去捉鱼,去找伴生髓的事,还讲了遇见一个叫方沉的男子的事,不过在人情世故方面,魑少有欠缺,所以经它讲这事,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随后,魑又讲了和薛齐修、林见南的事,倒没什么重点,一句话就带过了。
可是顾枕书却就是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