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南归又吩咐了魑去将监牢弄断,可能是魑觉得这太没技术含量了,直接一声怒吼,那监牢的竹子,瞬间就变成了碎块。
这怒吼……除了小鬼,还真就没有谁听见了。
小鬼吓了一跳,就冲那声音,小鬼就确定了,它是精怪,至于神兽的话题……便罢了吧,南归铁定不信。
监牢变成了碎片,里面被关押的考生简直一片惶恐,他们久久都不敢有动作,就怕有诈。
过了一会,他们看木屋没有动静,纷纷开始运起灵力。
可无奈的是,武师们暂时服下了抑制灵力运转的丹药。
所以他们便如文师一般,凡人一般,要离开只能靠走。
他们渐渐胆子大了起来,不论药师还是武师还是文师,都搀扶着相继走到岸边,又爬了上去。
南归帮到这里便结束了,把他们救了出来,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接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毕竟滥竽充数的是绝对进不了内院的。
“走吧。”南归轻轻开口,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便该离开了。
南归想看见的,是她药法系的同学。
就在魑要驮着南归离开的这里的时候,那些考生发现了木屋里内院弟子沉睡的异常现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于是有一两个人性格爽朗、大方的人,便高呼道:“多谢壮士!”
考生们纷纷转头四处观察,没有看见这好意的“壮士”,也只好放弃,赶紧跑路。
“原来是有人帮我们啊!我怎么看不见他?”
“对呀对呀,我也看不见,他在哪儿呢?好厉害啊!”
“诶你们说那个人是谁?是我们御陵学府的考生吗?”
“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考生里有这么一个大人物?”
“难不成不是御陵学府的人?是……内院的人?”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真是的,要帮我们干脆就帮到底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嘘你小声一点,他可能还没离开……”
“我小声?我怎么了?本来就是,你看我们这一群人,受伤的受伤,没力气的没力气,怎么离开这里?”
“我其实……也这样想,哪怕我们逃出来了,这样子根本逃不了哪里去……”
“还不如不救,让我们自生自灭算了,这样有希望又失望的感觉……”
“……”
南归在上空离得近,听他们对话,越听越心惊,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她做的,还错了?
难道,救了他们是错事吗?
这年头,救人,也是错了吗……
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人,好似任何事情都理所当然一般……
“你们闭嘴,人家救我们就不错了,还叽叽喳喳什么呢,想离开就快些滚蛋,不想离开,就给老子待在这里!”一个男声传出来,打断了那些人的谈话。
南归转头一看,哟,熟人,竟是方沉。
没想到当时她自己那么讨厌的方沉,还是一个三观比较正的家伙。
“你算什么东西啊……”
“就是,凭什么管我们,我们要说什么是我的自由……”
那方沉登时就来气了,“我就想打你们怎样?就算不能用灵力,你们一个二个还不是得被我打趴下?”
方沉回了话,显然是惹怒了那几人,于是便开始在鱼塘里打了起来……
南归扶额,这家伙真是太蠢了……
威胁的话都说成这样子?他不是有个聪明极会看颜色的蔚令仪吗?
南归转眼四处看了看,没有蔚令仪。
看来,蔚令仪没有被抓,真是……聪明狡猾的姑娘。
这也能看出来,方沉和蔚令仪的感情并不深,或者换一个说法就是,一厢情愿的是方沉,逢场作戏的,是蔚令仪罢了。
南归感觉到顾哥哥的灵宠打算飞离了,便赶紧道:“等等。”
魑闻言停了下来,不解地转头看南归。
此时南归的目光落在了方沉身上,方沉和那群人打成了一团,他们周身原本就湿透了,这会更是全身都在滴水。
水花纷飞,有些感觉烦躁的人早已离开。
南归就这样在半空静静看下面打斗的人,兴许是在水里打架很消耗体力,没一会这几人就大喘粗气了。
好在还有明眼人抬头看了看那木屋,心里一挣扎,抓起伙伴就往岸上跑。
方沉见状啐了一口,以胜利者的姿态笑了两声,便赶紧往另一方向跑去,准备上岸。
“跟上他。”南归轻声说道。
还别说,顾哥哥的灵宠好听话啊,回头一定要给顾哥哥夸夸它。
魑扑腾着翅膀,速度极慢,跟上了跌跌撞撞的方沉。
方沉上了岸,南归才看见他一直流血的小腿和腰腹,好在他自己用布匹紧紧地包扎了一下,否则他泡在水里,这血又一直流着,迟早流干。
可是一直泡在水里,那伤口被感染,绝对会出事。
这不,方沉上了岸,刚跑了几步就开始晃了,就仿佛刚才打架的方沉又是另一人。
南归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感觉到远方有人急速往那鱼塘赶,南归终于决定放下前嫌帮助方沉。
毕竟方沉也没有坏到那种三观不正的地步,何况,就冲刚才方沉说的话,南归也打算帮一帮。
“你能画一个区域让我们一起隐身吗?”南归问魑。
魑没法回答,就算它说它自己的语言,南归也没法懂啊!魑的脑子不够用了,急得不行。
南归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顾哥哥灵宠的回答,便有了猜测,道:“倘若你不能说话,那么刚才我的问题,你能做到,就往下飞,不能做到,就往上飞。”
嘿,这个简单。
魑心里一喜,赶紧往下飞。
它可是魑诶!怎么可能做不到!
南归也乐,开心道:“好,就在前面围着那棵树画一个小区域就行了。”
魑得令,飞到南归所指的那棵树,盘曲了起来。
魑是精怪,精怪向来是没有固定的形态,平时它所展现出来的,只是最原本的样子,实际上,精怪的面孔有很多种。
魑也是如此。
只见魑化成长蛇,将南归指的树围了一个圈,估摸着方沉要走进来的方向,魑还故意留了一个入口。
方沉现在的灵力还被禁锢着,所以没法感觉危险在逼近,他依旧是尽他的所能往前走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次机会,怎么能浪费?
不得不说,南归估计的距离真的很合适。
方沉差不多快要到走到南归所在的那棵树下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体力不支了。
正好眼前出现了一棵树,方沉也没考虑过多,就朝那棵树走去,魑留的入口刚好让方沉进去,方沉一进去,魑就合上了入口。
方沉走到树旁,缓缓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呼——”方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太累了,他感觉他的伤口很痒,头也发昏,眼皮很重,全身都发酸……
南归在魑背上坐着,默默看着这一切,第一次觉得,方沉可以这么狼狈。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方沉呢?那个对南归敢怒不敢言的方沉呢?那个只敢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方沉呢?
南归叹了口气,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轻轻让方沉陷入了沉睡。
随后,南归从魑的背上跳了下去,慢慢走到方沉身边。
南归先是将方沉的外衣脱了,撩起了方沉的上衣和裤腿,接着,将方沉包扎的布匹用匕首给轻轻划破了。
布匹下的伤口登时就露了出来,南归忍不住眼睛一跳。
伤口处泡得这么白……边缘几乎已经成了死肉……
南归微微叹了口气,回头对魑道:“你将他身上的禁制什么的给解除了。”
魑明白南归指的是灵力的限制,十分果断地就让方沉可以使用灵力了。
反正就是灵魂力的事,小事。
南归感受到了方沉体内的灵力开始流转了,便从包里掏出几枚灵丹,都给方沉服了下去。
随后,南归祭出自己的丹火,拿匕首在火焰上方炙烤,接着立马开始割方沉伤口边上的死肉。
南归前前后后忙活了好一阵,才终于把伤口处理好了,用了之前她穿身上的男子外衣给方沉包扎好了。
随后,南归将斗篷盖在了方沉身上,方沉湿透的外套被南归对折了几下,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南归本想离开,可是方沉的状况很不稳定,南归就这样躺在魑的身上,头陷在了魑的毛里边,安安静静守着方沉。
虽然不了解顾哥哥的灵宠,但南归还是很信任它的,所以即使感应到那些内院弟子开始附近了,她也没有动静。
连小鬼都能瞒过的隐身,南归当然是很相信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些内院弟子生气地周边,南归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从她面前走过,没有发现一丝异样。
顾哥哥真是捡到宝了……
南归心里赞叹不已。
再躺了一会,方沉终于稳定了下来,隐隐有要醒来的迹象。
这里离内院弟子修的木屋太近了,南归这时候离开,让方沉暴露也实在是太不厚道了一点,算了算了,还是好事做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