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抓康海?
就要拿出物证,证明是他把外围的那个内院弟子唤进来的,这是一罪;并且要有人证来证明他对考生动了私刑,这是二罪。
至于三罪……目中无人,得罪执法队,自私自利,不团结友爱……
到时候临渊作为执法队队长,岂不是想怎么安罪名都可以?
当然,最基础、最重要的罪名还是需要证据的。
法制社会,即使人人都知道你有罪,但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你犯了罪,官府或者领导,都是没有办法抓你的。
所以法制社会可以说是最大的网,却有最大的洞。
那个外围的内院弟子不能放过,他的信息临渊一众人看了,都在想要如何策反那人。
易飞阳,二十八岁,武师,家中没有亲人,在内院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他与康海相交一般,可以说和任何人相处都是一般。
易飞阳的性格没有什么大的特点,该动则动,该静则静,他没有什么善与恶的分别,做事、做人比较随心。
这种人……有点不好对付。
倒不是不好对付,是不好相处。
临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跟易飞阳相交,这样的人,内心没有什么规矩,所以寻常交友的几招是不可行的。
穆庭蕴他们必须想办法靠近易飞阳,因为所谓的物证,就在易飞阳身上。
易飞阳热忱不高,所以与人交往都是半分防备,半分诚意,所以康海提出与他交易,易飞阳自然是要留有后手。
这个后手,就是留下了康海飞鸽传书的那封信。
易飞阳怕康海临阵倒戈,所以将信留下了,没有烧毁。
这个信息是戚泊淮在信笺中给慕容泽写下的,所以戚泊淮交给慕容泽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近易飞阳,取得证据。
随后临渊再派人将考生们救出来或者保护起来,人证物证聚齐,便正式“开庭”。
用完整的人证和物证直接扣住康海,不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这就是南归提出的计划。
在场的四人终于摸清楚了计划的先后与发展,接下来,就要决定,易飞阳身上的物证,谁去取。
原本可以用武力解决的,南归的意思就是让慕容泽派一个高高手去直接抢了易飞阳的信,可是南归哪里知道,慕容泽而非慕容泽,是临渊呢?
就临渊他们几个人,要如何打败正式的内院弟子?何况人家易飞阳还大他们这么多岁。
临渊考虑过,要不要根据慕容泽留下的线索去联系慕容泽的手下,让他们去夺了易飞阳身上的信。
可是这个办法有风险,临渊虽然伪装的是慕容泽,目前还没有人怀疑,但不代表之后不会。
临渊怕他一联系慕容泽的手下后,吩咐完了他们做了这件事,再到下次他们要去抓康海的时候,又吩咐他们做事。
这一来二去,他们就很容易辨别出来,慕容泽是假的。
临渊有这样的担忧,所以不敢冒险,也就拒绝了柳其琛说的“强取豪夺”。
“不如,我去吧。”穆庭蕴出声建议。
“你去?去哪儿?”临渊疑惑地问。
穆庭蕴闻言瞥了临渊一眼,看向柳其琛和阮绿绯道:“我去接近易飞阳。”
“不不不不……不行,我们还没有沦落到色诱那一步。”临渊赶紧拒绝。
柳其琛居然也搭腔,“就是就是,哪能让穆师妹出卖色相呢是吧?”
朋友嘛,混熟了之后,说话就比较随意了。
要搁以前,柳其琛这话完全就是在侮辱穆庭蕴,可是现在大家混熟了,口不择言,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能接受。
穆庭蕴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咂了咂嘴,道:“我有说去色诱吗?”说完,穆庭蕴恶狠狠地看着临渊:“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
现场静默了几息,便响彻了阮绿绯和柳其琛的爆笑声。
有趣有趣,这一对儿太有趣了!
“临渊!”穆庭蕴气恼地大吼,“说谁浆糊呢!”
临渊讨好地笑着,“说我呢,说我呢……”
穆庭蕴轻哼一声,有些嗔怪道:“别开玩笑,说正事呢!”
“是是是是,老婆大人说得是……”临渊笑道。
“谁是你老婆啊!又乱说,你真是……不可以乱讲!”穆庭蕴越说,脸越红。
临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这样的穆庭蕴超可爱!
旁边的柳其琛和阮绿绯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深深地幽怨。
柳其琛还好,阮绿绯就不一样了,考核都接近尾声了,她还没有遇见冉舟,不知道冉舟好不好,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临渊和穆庭蕴似乎是发现了气氛略微有点不对劲,便轻咳了一声,继续谈正事。
“我只是去找易飞阳,用慕容泽未婚妻的身份,和易飞阳试一试谈判。”穆庭蕴正色道。
阮绿绯真不愧是元家家主,她一听穆庭蕴的话,便收回了所有思念、担心的情绪。
或许,阮绿绯真的会成为一个很合格的家主。
自从阮绿绯知道了她的身世后,她的家人和她的族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教导阮绿绯,教导她一个家主应该有的礼节、说话方式还有处事准则。
尤其是思维。
柳其琛向阮绿绯说出他身份的那一天,阮绿绯仅仅是惊讶了一下,便没有了什么大的反应。
之后便是阮绿绯照常询问柳其琛家里的状况,并标明内院考核结束后,她会去一趟柳其琛的家里。
阮绿绯当时体现出的淡定、从容以及威严,让柳其琛打心底开始慢慢接受一个十几岁小姑娘是元家家主的事实。
言归正传,穆庭蕴表明了她的意思后,在场的人竟然都开始阻止她。
第一个自然是临渊,只见临渊握住穆庭蕴的手,情意绵绵道:“万万不可,穆穆,你想,易飞阳这个人没有什么善恶观念,不按常理出牌,你若去……难以拿捏啊。”
阮绿绯也开口,“就是,小穆穆啊,你听我一句,易飞阳这人性情不好琢磨,你不知道他会真的与你合作,还是转身就将消息卖给了康海?”
柳其琛点了点头,也道:“没错,穆师妹,我就怕易飞阳假意答应你,却又与康华同流合污,反将我们一军。”
他们三人说的话,很是中肯,穆庭蕴听后还是犹豫了一阵。
的确,照他们所说,如果她要去找易飞阳,的确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毕竟他们和易飞阳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魏含巧和易飞阳,也没有交集。
所以和“陌生人”谈判,信任就成了最难的东西。
穆庭蕴认真想了想,最终决定,按原计划行事。
“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分寸,一旦察觉不对劲,我就会收手。”穆庭蕴微微一笑,安抚众人情绪。
“收手?小穆穆,别傻了,你从出现在易飞阳面前起,他就会知道你的目的,哪怕你收手了,他还是会有所警觉,说不定还会讲给康海听。”阮绿绯耸了耸肩。
事实如此,阮绿绯没有说错。
穆庭蕴闻言,忍不住多看了阮绿绯几眼,绿绯好像……聪明了很多。
不,不应该这么说,阮绿绯一直都很聪明,所以这么说不对。
应该说……阮绿绯终于懂得什么叫顾全大局了。
以前的阮绿绯总是随心所欲,心直口快,穆庭蕴永远忘不了阮绿绯因穆垂萝一事为她打架的事,永远忘不了绿绯为她打抱不平口无遮拦的事……
那时候的阮绿绯太过直,她的所有情绪都在表面,心直口快,不怕得罪人,和南归吵架总是输,最后还委屈得要哭鼻子。
现在绿绯,已经会顾全大局了,她懂得如何取舍,知道利弊,做事圆滑,就连说话,也渐渐变得密不透风……
时间,真的会让一个人成长到这般地步啊。
说起来,自己不也是变了吗?
从胆小到现在,敞开心扉,偶尔高冷,偶尔也会炸毛……
穆庭蕴无法评价阮绿绯和自己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不过终究还是感到悲哀,时间这把利器,果然是能改变好多东西。
穆庭蕴望着阮绿绯,勾起嘴角,眼神坚定地说:“我有办法,让易飞阳,不能说话。”
阮绿绯闻言挑了挑眉,却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想啊,穆庭蕴是药师,一个药师要让一个武师不能说话,除了用毒,还能用什么?
既然穆庭蕴都想好了,阮绿绯便不打算再劝了。
阮绿绯作为家主学到的,还有适可而止,做事不可出全力,保有两分最好,这就是阮绿绯的理解。
看穆庭蕴态度坚决,临渊和柳其琛也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他们都了解穆庭蕴,她下定决心的事……没有谁能改变得了。
临渊叹了口气,只好道:“好,穆穆,你去接近易飞阳谈判,得到信笺,如果不行,我们就想一个备用方案,比如毒。”
“嗯……我知道用哪种毒了。”穆庭蕴抿着唇道。
“一种不够,还要几种,内院武师不是盖的,他们肯定会有各种方法解毒。”临渊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