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绿绯察觉出了南归复杂的心情,有些愧疚地开口:“阿归,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想瞒你的,我是怕你知道后惹来杀身之祸……以后,以后如果时机到了,我会亲口向你解释一切,”说完,低垂着眉眼,有些失落,“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归拍了拍阮绿绯的肩膀,“好啦没事,我相信你,我南归说到做到。”南归想不通,不就一个简单的猎物吗,怎么扯出了这么多事……还杀身之祸,果然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吗?
绿绯到底是谁?难道是中央帝国……不对啊,中央帝国的家族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谢了,南归。”这次,冉舟没有再调侃地叫南归妹妹。
“保护好她。”南归叮嘱冉舟,尽管她对这两人的关系一头雾水,不过冉舟此刻表现出来的就像是阮绿绯的护卫一般。
“一定。”冉舟果断答应。
就在南归还要说什么时,秦安道从阵法里走了出来,冉舟赶紧做了噤声的动作。
南归不动声色地回应了冉舟的提醒,跨步走到秦安道跟前,“那两只灵猫呢?”
“里面昏睡着。”林见南兴奋地替秦安道回答着,还沉浸在获得丹法的兴奋当中。
南归点点头,继续对秦安道说:“我们是继续还是回营地,大家都累坏了。”
秦安道扫视一圈,说到,“你们回去吧,我带清衡再出去找两只灵火外泄的灵兽,阵法留在这,说不定还有用呢?”
“嗯,”南归应了声,转身大声地说,“全部跟我走,咱们回营地休息一会!”
“好!”
“没问题!”
“太好了,好累哦……”
“……”
南归领着众人回了营地,樊祁明和李后还有柳恕早已等得焦急十分。
樊祁明眼尖,刚看见走在队伍前面的南归,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就迎了上去,“阿归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南归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樊祁明,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这么殷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么一想,南归后退一步,责怪地说:“你怎么起来了?回去给我趴着!背上伤口裂了怎么办?”
樊祁明傻笑,阿归好关心他呢!
“阿归你的医术真的好厉害呀!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哦!”说着说着,樊祁明就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谁知,他一说完话,整个场面就凝固起来。
李后:卧槽!这凑不要脸的人是谁!
柳恕:咦,这还是我认识的樊祁明吗……
阮绿绯:这人色眯眯地看着我家阿归想干嘛!
南归:这人是生病了吗?咦?他眼睛怎么一跳一跳的,进沙子了?
好吧,樊祁明的表现算是见仁见智了。
最后众人一脸恶心神色回了营地,接着就各做各的事去了,冉舟不太好在人多的情况下和阮绿绯说些什么,也只有不远不近地守着阮绿绯。而樊祁明则是仗着自己的伤口裂开了非要趴在南归的腿上……
整个营地没有刚才战斗的惊心动魄,而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不得不说,刚才参与战斗却不言的人,称得上的聪明,在这刀光剑影的世界,一是实力保命,二则是智慧保命。
说白了,就是审时度势啊。
静下来后,南归坐在帐篷旁边思考着,怎样才能和秦安道交换条件,用她拥有且能交出去的东西,和秦安道换取封印记忆的阵法。
就在南归苦苦思索的时候,秦安道和安清衡便飞回了营地。
“老师,找到了吗?”薛齐修一见秦安道来了赶忙迎了上去,就连周子赋踌躇了半天也还是跟了上去。毕竟现在就差他俩还没有丹火了。
“嗯,发现了一条灵火碧蛇,守着一枚火焰刹果。”安清衡替秦安道回答了问题,扶着自家老师在一棵树旁坐下。这一趟,老师不仅身体上疲惫,就连心思也是紧张着,这对一个耋老人是精力的损耗呀。
薛齐修不太了解什么火焰刹果,只知道找到了,那可就好办了,反倒是周子赋一改往日的淡定,站到薛齐修前面挨近了秦安道,兴奋地说:“火焰刹果?是不是就是那个被红色火焰包裹起来,然后五十年结一果,能帮助火系灵兽进阶的果实?”
“嗯。”秦安道点点头,赞赏地看着周子赋。
周子赋脸一红,随即又被兴奋代替,“我在书上看过图画,这次能亲眼看见真是太棒了!火焰包裹住的果实,真是太神奇了!”周子赋久久不能平静。
秦安道无奈地笑了笑,灵火碧蛇和火焰刹果可都是好东西,也刚好给薛齐修和周子赋做丹火,可难就难在要怎么打败灵火碧蛇并安全取下火焰刹果。
那灵火碧蛇可是下行五阶灵兽啊!秦安道非常肯定,在场的人全部加起来,都无法打败那条灵蛇。
“你们分工准备一下午饭,睡个午觉起来我们就出发。”秦安道下令,众人点点头,照昨天一般各自分工准备午饭。
各自散开后,南归坐到了秦安道身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老头儿,你身体没事吧。”
秦安道转头笑眯眯地点点头,“没事,还能活几年。”
南归叹了口气,“你说你一个药师这么劳累是为了什么呢?”
“我呀……”秦安道的脑袋往后仰,靠在树上,眼睛往上凝望着稀疏的树叶,阳光穿过叶隙打在秦安道的脸上,秦安道舒服地眯上了眼,“小丫头,你呢,明明最适合药师,却偏偏要成为武师。”
南归看着秦安道舒服的表情,忍不住跟着效仿,阳光映在脸上,痒痒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连语气都缓了几分,“想要变强,保护身边人。”
秦安道嗤笑一声,就在南归要发怒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我想变强,不是为了保护身边人,而是为了……杀死身边人。”
南归猛地睁开眼看向秦安道,秦安道眯着眼带着笑,安详的不得了,如果南归不是确信这番话出自秦安道之口,还真不会相信是眼前这个和蔼的老人说的。
“我要报仇,到了我这年纪,想保护的人,早就死了,”秦安道低低地笑起来,偏头对上南归复杂的眼睛,“你还小,还有许多可能,虽然我们两个最终会站在敌对面,但是我这个过来人还是想要告诉你,小丫头,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连报仇,都做不了的人。”
南归一瞬间有些心疼这个老人,慢慢地问:“你还能选择吗?”
秦安道伸出手摸了摸南归的头,“我不想选择。”
“你会杀了我吗?”南归又问。
“不会,我会杀掉所有拖累你的人。”
南归叹了口气,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
就在南归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秦安道忽然开口,“以前,我是个武师。”
南归惊讶地回头看着秦安道,骗人吧,这么厉害的药师以前居然是武师?
等等,武师?现在却是药师?秦安道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我们商量个事吧。”南归又坐回了秦安道身边。
“你说。”秦安道含笑地看着南归又坐回了自己旁边。
“你教我封印记忆的阵法。”
秦安道戏谑地看着南归,“就想学这个?”
“嗯。”南归认真地点头。
“你是我学生,该教的我都会教。”
南归皱眉,“我和他们不一样。”
秦安道故作认真地点点头,神色淡然得显得十分随意,“只有你是我学生,是我徒弟,其他人哪怕是安清衡,都只是我的试验品。”
“啊?”南归没料到他竟然将安清衡都给排了出去,有些复杂地看着秦安道,生生地挤出一句话,“你太冷血了,根本就不像一个老人。”
“哦?”秦安道来了兴趣,“你眼中老人是什么样的?”
南归想了想,想起了自家的老车夫还有武道学院藏书室外的老人家,他们都很好都非常慈祥啊!
“果然你还是太小了,”秦安道看着南归认真地说:“年纪越大的人,经历的也就越多,经历多了之后,便渐渐麻痹,渐渐冷血,很多事情看开之后,许多人的行为做法都会狡诈果断些,也会冷酷无情些。”
秦安道把手放在南归头上轻轻摸着,“孩子啊,你以后出去闯,最应该防备的人,正是那些笑眯眯的看上和善十分的老人。”
南归一抬头,入目的就是秦安道慈祥的脸,堆满了岁月痕迹的皱纹,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带着十分亲近的气息。
“诶李后你看,秦院长和他学生的关系很好呢!不像我们院长整天板着一张脸……”柳恕和李后经过南归和秦安道时,忍不住低声交谈。
南归一听到李后的话,只觉得心惊,眼前是秦安道人畜无害的笑脸,更觉得背后发凉。
“你到底教不教我!”南归故作大声地说,借以掩饰自己的惊恐。
“嗯。”秦安道点点头。
“回去就教哦。”南归再一次确定。
“嗯。”秦安道点点头,随即闭上了眼,南归忽然感觉到了逐客的味道。
南归撇了撇嘴角,站起来来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着的树叶渣滓和泥土,说:“我不懂,但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如果,我们能合作,该有多好。”
秦安道不吭声,算是做了最后的选择。
南归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隐隐约约听见秦安道在念叨着什么,“世情薄,人情恶啊……”
南归叹口气,“世情薄,人情恶……老师,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