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懿笙的暴躁又转变成了面无表情：“别动，让太医给你诊脉。”
“我没喝毒酒，再说，你不是也巴不得我快些死么。”
顾懿笙怒喝：“你就不能闭嘴！”
临死前还要给她气受，丁慕宝哪能依，背着手就是不让他们瞧，正僵持间，只听顾懿笙道：“难道你还要让我叫狱卒来？”
这个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明显的眼前亏，丁慕宝还想死得体面点儿呢，只得老老实实把手贡献出来，任两个太医轮流珍视。
须臾，二人转向顾懿笙，异口同声道：“确是有喜了。”
“来人，接娘娘回宫。”顾懿笙连个磕巴都不打，只向牢门外的一干人等挥手。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让我们默念一百遍。丁慕宝直到从阴暗的牢房出来，仍是不间断地念她的咒，一路曲曲折折，在软轿上念，到了地方，被人搀扶下地，还在念，回到曾经的住处，又被人小心轻放搁置在床上，锲而不舍地念，导致一路紧随跟班一样的顾懿笙凑过耳朵：“你到底在念叨啥？”
“你要把我怎么样……”丁慕宝转过头，把脸埋到柔软的被褥里。
默然片刻，顾懿笙苦笑：“你觉得我会把你怎样？”
“如果你觉得直接杀了我有难度，我可以先服堕胎药，然后自尽。”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好受？”
“只是想让你知道，做这些事我不会比你好受。”
顾懿笙蹲下，盯着丁慕宝的眼睛，轻声：“那么把孩子生下来。”
可笑，即使是想生，也只是为丁慕宝自己，你顾懿笙不过贡献一滩粘液，没资格对这件事下结论，何况她不想生：“你觉得你做了什么，足以让我生下一个孩子叫你父亲？”
“我还没有子嗣……”顾懿笙沉默许久。
“那是你的事。”
人之初，性本自私，顾懿笙如是，丁慕宝也如是。
不过话说回来，站在自己的立场替自己考虑，本就没什么不对，自私是本份，无私是情分，毫无对错可言。
顾懿笙不语，起身转了几圈，像找尾巴的狗，又蹲下时，语气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从吴江回来的那段时间，我本可以尽快查出内奸是谁，只要稍稍利用你一下，不愁不上钩，可犹犹豫豫，怕这样做了，到头来被伤得最深的是你。那些冷落你的日子，我不是在处理政事，而是在犹豫……后来想通了，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两全其美，既不伤害你，又能达到目的，这种好事没落到我头上，到头来，我还是要失去你，因为你一直不属于我，不仅事实如此，恐怕你也这么认为，不这样认为的，只有从前一厢情愿的我。”
酸死了，这家伙吃梅子了吗？说得出酸味儿这么重的话，好去编戏文了。可是这么说什么意思？天，丁慕宝的预感已经到来，希望不是那么精准。
“既要孩子，又合了你的心意，这样的一箭双雕，恕我办不到。”顾懿笙抚摸丁慕宝的头发，半晌，缓缓道：“我要这个孩子，你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