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用一个非常明显的计策搞得独龙岗内部产生裂痕。
并不是说祝朝奉和扈太公愚蠢到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而是关系到自己儿女,他们那还管得了那么多,明知是坑也要先跳进去。三家的关系再好还能有儿子、女儿的人身安全重要么。
尽管看出朱武没安好心,两个老头还是决定先把子女换回来再说,至于李应那边的反应其实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在他们心中,至少三家的利益还是一致的,谁都知道被山贼攻破庄子的后果,他们相信李应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仆人就把自家的基业搭进去。
当然有些事情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祝彪和扈三娘之间巨大的误会导致三家联盟的分崩离析。
一开始扈三娘还没意识到她被史进捉上梁山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实际上她在梁山泊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优待,但也没被人刁难,即没挨打也没挨饿。
刚回来的时候她还非常开心,第二天便去祝家庄那边去看望未婚夫祝彪。那知到了祝家庄之后根本就没见到人,人家根本就不想见她。
祝朝奉心知肚明,他也不想儿子背着一顶原谅帽过后半辈子,考虑到两家的关系他至少委婉的劝扈三娘回去。
扈三娘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回家和扈太公说起这件事愤愤不平。
不过一连几次祝彪都拒绝和她见面之后,扈三娘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只好催扈太公去祝家庄了解情况。
扈太公去祝家庄之后迎接他的并不是儿女亲家的热情,老头等到的是祝朝奉委婉提出的双方解除婚约的要求。
老头当然不同意定好的亲事说黄就黄谁受得了,无故毁婚让女儿的脸面往那里放。于是便要祝朝奉给个说法。
祝朝奉毕竟是场面人,有些话还是不太好出口,哪知他们两个在内堂争论正好被祝彪听到。
这货本来就对史进毒打他怀恨在心,扈三娘又被带到后山,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扈老头不去管他女儿还跑过来质问父亲,还想让自己当便宜女婿这那受得了,于是这货大吼一声,说道:“老匹夫还有脸问我爹?你回去问问你闺女都干了些什么。”
扈太公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祝彪,于是问到:“贤侄这话怎么说?”
“你女婿是梁山泊的贼人史进,却跑我家来闹是何道理?”祝彪气乎乎的说道。
“什么?”扈太公惊得目瞪口呆。
祝朝奉赶紧呵斥儿子,说道:“彪儿休得无理,这是我和太公的事情那有你说话的份。”
“反正我是不会和那贱人成亲,你们看着办。”祝彪摔门而去。
祝朝奉苦笑一下,说道:“扈老哥,不是我不想让两个孩子成婚,现在这结果你也看到了,实在是……。”
扈太公脸色比连吃几个苦瓜还难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看来是我多事,回头我就问问三娘,若是真有此事,那还有脸和祝老哥结亲家。”
知道为什么祝家不待见扈三娘之后,扈太公那还有心思和祝朝奉客套,急匆匆的赶回扈家庄问明情况。
扈三娘对自己的父亲当然没有丝毫隐瞒,详细说明在梁山泊的遭遇,实际上也确实没有被史进强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不过听到祝彪说她和史进有某种关系还想取消婚约,扈三娘气的眉毛都立起来当时就要提着双刀找他算账。
还是扈成劝住妹妹,现在这情况就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一个大姑娘被山贼掳去后宅,你说没事谁相信啊。
扈太公更是知道因为这件事两家已经产生裂痕,可不能由着女儿的性子胡闹,万一再伤到祝彪那两家非翻脸不可,现在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团结。
“此事皆由你而起,看看外面多少庄丁的家人披麻戴孝。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不觉得理亏么?”扈太公也动了真怒。
“小妹,这件事先放下以后再慢慢解释也不迟,你这样冲到祝家庄上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祝彪在梁山泊那里饱受摧残,现在正是火头上未必肯听你解释。”飞天虎扈成劝解到。
扈三娘见父亲大发雷霆,只好压下心头怒火,气哼哼的回到自己房中生闷气。
扈太公则悄悄的派人与祝朝奉联系解释了这件事事情,不过祝家还是坚持取消了两人的婚约,为了让祝家庄和扈家庄继续精诚合作,祝朝奉私下还送些赔礼过来。
一连过去十数日,梁山泊和独龙岗上皆无动静,似乎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
不过平静的只是表面,实际上却暗流汹涌。
逐渐的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消息,称扈三娘已经委身梁山泊的贼人九纹龙史进,传闻有鼻子有眼,还弄出一些似真似假的细节。
一开始还只在李家庄范围内传播,随着八卦的人越来越多,消息也如同长了腿一般飞快的传到祝家庄,甚至扈家庄的人也偷偷的在私底下议论此事。
祝彪听到传闻之后一连砸坏几套茶具,对扈三娘和扈家庄算是恨上了。
其实也不怪他,谁听到自己的未婚妻(额,虽然要加个前字。)和别人有染的消息能不震怒,更何况有些细节的描绘更是不堪入耳,好像传消息的人站在一边亲眼看见史进和扈三娘的床战一样。
虽说一听就知是假消息,但架不住乡野人见识浅薄,闲来无事就爱传这些闲话,弄得好像他的头上是一片青青草原一般。
祝彪听到都如此反应,就更不要说飞天虎扈成了。
他知道妹妹是清白的,这种八卦简直是想害死她。一连爆打几名传闲话的庄客,扈成严令庄丁抓到传闲话的就狠揍。
只是他的做法并没有遏制住这股歪风,消息终于还是传到了扈三娘的耳中。
扈三娘的爆脾气一下就压不住了,平空污人清白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这次要不讨个说法自己怎么在世上活下去。
她披挂整齐带上日月双刀去马厩牵马,想冲到祝家庄讨个公道。在她心里就是祝彪那个心胸狭窄的小人在搞臭她的名声。
扈成见拦不住妹妹这如何了得,连忙通知父亲。
扈太公跑出来一把拉住缰绳,再次训斥扈三娘,要她顾全大局隐忍些时日,又说些什么日后必将真相大白之类安慰的话。
见老父亲如此年纪还苦口相劝,扈三娘终究还是没忍心,乖乖的下马回到自己房中痛哭一场。
第二天早上,扈太公还亲自端粥想过来安慰一下女人。
哪知道叫门无人应答,等得不耐烦老人家破开门一看人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