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昱不敢浪费时间,立刻带着张教头和张贞娘离去。
临行时,他特意吩咐韩伯龙栓好门闩,再从院内跳了出来。
此时正值中午,天气非常炎热街上几乎见不到几个行人。
一行人趁着无人注意,匆匆赶往汴河码头。
路上一切顺利,几人来到汴河边,立刻登船。
此时,史五带着几个小厮早已等候多时了,他们的马匹早晨就已经装船,只等人齐就出发。
顺利上船,杜昱吩咐一声,船行的水手和船工开始摇动船桨,升起风帆,驶进了汴河水道。
直到这时,一行人的心才稍稍放下。
因为汴河水路繁忙,所以在这一段,船行驶的很慢,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驶出汴梁范围,向大运河开去。
事情非常顺利,高衙内那边似乎确实有事缠身,没有察觉到张教头一家已经远走高飞,并且杀了他两个手下。
大船一直行驶到傍晚,汴梁方向也没有动静传来,杜昱的心这才放下。
眼看他们就要通过大运河,进入济水了。一旦进入济水,船只更多人更杂,即便想找他们都不好找了。
杜昱站在船头,看着两边飞快后退的景色,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
这时,船老大过来说道:“客爷,天色渐晚我们要不要停船休息一番。”
杜昱说道:“船不要停,我们急着去赶路。”
船老大面色有些难看,为难的说道:“客爷,水手和船工们忙了一下午,要休息一下才能行船。欲速则不达,得体谅一下他们啊。”
杜昱说道:“那不如这样,你把水手分成两班,换着开船。放心不会白白让你们卖力,赏钱不会少的。”
说罢,他唤来史五,取了三十贯钱,当场便发给水手船工。
随后,他又赏给船老大五两白银。
金钱开道,那船老大也顾不上甚么累不累,夜间行船险不险。
在心里喊了句“真香”,便立刻去安排水手轮流开船。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杜昱起来才发现他们早就进入济水,远离东京汴梁的范围,已经快要来到水泊附近了。
杜昱从背包空间中拿出对讲机试了试,时迁那边没有反应,看来还是距离太远。
就在杜昱每隔一段时间就试着联系时迁的时候,东京汴梁城里的高衙内终于发现不对了。
前几日,官家赵佶忽然来了兴致,要他们这些贵族子弟陪着几位皇子读书。
高俅觉得这是一个亲近皇家的好机会,自然为他争取到了这个机会。
高衙内没办法,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陪着皇子们玩了几天。
等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立刻就想到了张氏,想起张氏的音容小小高微微一石更,表示敬意。
但是当他问起监视张家的闲汉时,富安却说昨日那两人并未回来报告。
高衙内当即发怒,将富安狠狠地骂了一顿。随即要富安带着几个闲汉,跟着他去张家查看。
他们到了张家门口,并未看见那两人。敲了敲门,里面也无人应答。
高衙内顿时觉得不好,推门就想进去。结果推了两次,也没把门推开。
富安一见表现的时机到了,飞起一脚踹破院门冲了进去。
只是结果却让他有些心凉,张教头和张贞娘不了了,就见那个小丫鬟春香也不见人影。
仔细一找,却发现手下的那两个小厮被人捏碎喉咙,扔在一间空房。
高衙内见丢了美人,顿时气急败坏,一连扇富安几个大嘴巴。
富安立刻出主意,说道:“衙内,张家拖家带口想来走不远,何不求太尉派下人手去追查?”
高衙内立刻听从,急匆匆的赶回太尉府去求高俅。
高俅倒也真的心疼儿子,以权谋私发下文书撒出侦骑四面追查张家人的下落。
倒也不是高俅他们傻,不知道去查水路,这种情况其实就是一个惯性思维。
大宋水运发达不假,但绝大多数都是运货。甚至军队打仗几乎没有考虑过水军的作用,水军的存在多是为了保证水路的税收。
所以高俅他们没想到张家人走水路逃跑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高俅撒出侦骑,四处寻找张氏一家的时候,杜昱已经联系到了时迁。
或许是这个时代没有通讯污染的原因,对讲机的通话范围远超五十公里,让杜昱非常满意,觉得钱没白花。
与时迁沟通了一番之后,杜昱决定提前下船。
他并不想进济州,因为进了济州城他们这一群人难免会被人注意到。
若是真有甚么有心人,肯定会发现他们的痕迹。
杜昱不是被迫害妄想狂,但也不想留下什么罗烂。
他打开地图,选了一处小码头在哪里下了船。
船老大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伙人又不去济州了。但看在银子的份上他也没有多问,送杜昱他们下船之后,依然开去济州。
人家也不傻,不可能空船跑回去。来了济州自然是要贩着东西回汴梁的。
不提他们,在说杜昱一行人下了船之后,带着张教头一家向济水的一处支流行去。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荒滩。
杜昱停下马匹,用对讲机和时迁沟通。
张教头原本还想问一问是什么情况,却发现远处一条巨舟向他们驶来。
不多时,巨船来到近前,停在河中间。船尾拖着的几条快船立刻向岸边驶来。
再看驾船的,正是阮小七。
史进一见,说道:“小七兄弟辛苦了,还劳烦你跑这么远来接人。”
阮小七哈哈大笑,说道:“有什么辛苦的,哥哥回山难道不该过来迎接么。若不是哥哥不允,便是开到汴梁去接人也是应该的。”
杜昱见阮小七过来,忙为他介绍张教头认识。
经过一番了解,张教头这才知道自己和女儿被接到了梁山泊这个大贼窑。
虽说有点后悔,但想想人家甘冒奇险为林冲千里奔波,他还能说什么。至少女儿并不后悔从东京汴梁出来避开高衙内。
张教头心想,或许等林冲服役完毕,他们一家可以寻个偏远地区隐姓埋名重新生活。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他也不矫情,跟着杜昱一行人乘快船上了巨舟。
马匹交给山寨的喽啰,自有人会从陆路转回山寨将马匹送回,杜昱不用理会这些小事。
张教头上了巨舟之后,看着梁山泊这些水军,十分自如的操控船只,飞一般的向远处驶去。
不多时,他们就进了水泊,七绕八绕才穿过港汊来到金沙滩。
一路跟着上山,到了山寨被安排住下,张贞娘这才知道夫君的朋友居然是一伙山贼。
杜昱大排宴宴款待张教头和张三、李四三人。
暂且不提杜昱,再说高衙内。
这货期盼了两天,也没盼来张贞娘的消息。
对这种情况,他始料未及。久寻无果之后,这货和他爹高俅一样开始无能狂怒,向手下的人大发脾气。
富安首当其冲,被喷个狗血临头。要不是他平时马匹拍得好,这会儿指不定被高俅迁怒,扔进大牢享受一番。
这货坏水一冒,决定转移高俅父子的注意力,让他们将愤怒撒到林冲身上。
于是,这位人称“干鸟头”的人间渣滓说道:“衙内,小人没有看住张氏一家甘愿受罚,但您想一想,这件事的根本还是在林冲那厮啊。若是林冲一死,张氏死心,或许就回来找衙内也说不得。”
高衙内觉得有一点道理,说道:“真的?”
富安说道:“衙内,张氏消失得蹊跷,咱们暂时摸不着头脑。但林冲若不死,张氏即便被咱们寻到也是如前阵子一样,衙内想吃却不得吃……”
高衙内听后深以为然,要不是张贞娘心里记挂林冲,他早就得手了。
这货心一横,便去找高俅商议想要将林冲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