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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敢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一句假话，情愿天打雷劈。”张小翠当众起誓，郑重的开口：“请皇上听民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再来评判也不迟。”
文景帝的目光在她脸上轻轻一扫，见她神色坦然：“继续说吧！”
张小翠感激地叩了一个头：“当民女赶到盐课提举司的府上时，自然找不到姐姐，想要请盐课提举司出面，可那无赖早就与他的母亲打过招呼，盐课提举司俱内，只让管家将我们都赶了出来。父母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竟然一病不起，临终前特意嘱咐民女一定要救出姐姐。”
周皇后冷声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此事的真实性？”
张小翠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民女前去搭救无功而返，当地官府甚至警告民女不许报官，姐姐怕惹怒他们对民女不利，只得委屈求全……”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周皇后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目光锐利。
姜贵妃掩唇轻笑：“难道姐姐糊涂了不成？她一个女子，独身一人到京城已经实属不易，怎么可能将证据带来？再说如果她真能将盐课提举司的儿子带来，早就已经为她那可怜的姐姐讨回公道，大概也省去进京一说。”她看向文景帝，媚眼如丝：“只是臣妾有一事不明。”
文景帝挑眉：“爱妃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姜贵妃柔声开口道：“听这位姑娘的意思盐课提举司的儿子应当是为了美色，不应当害她姐姐的命才是，可刚才我记得她好像说过自己的姐姐羞愤而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文景帝开口，张小翠就抢先答道：“姐姐是好人家的女儿，怎肯轻易委身于那无赖？所以姐姐被抢去没几个月就香消玉殒，后来我费尽周折才打听到原来姐姐一直宁死不从，在一个夜里竟然投湖自尽。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已经身体冰凉，再也救不过来了……”
“既然你姐姐已经死了，盐课提举司怎么会放过你，难道不怕你报仇么？”周皇后很快就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言辞犀利：“你当这里的人是傻子，还是当皇上是傻子？”
慕心乔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心里想着不愧是皇后，这么快就抓住话里的关键，但是周皇后显然是要失望了，因为张小翠这枚棋子可是有备而来。
“民女不敢。”张小翠强忍着泪，辩解道：“盐课提举司自然不会放过民女，姐姐临终前曾与民女见过一面，她让民女离开江南，再也不要回去。当时民女还安慰姐姐会想办法救她出去，可姐姐让民女发誓，不可以直接与那对父子起冲突……”
“还真是一对苦命的姐妹，不过倒也是一个爱护妹妹的姐姐该做的事。”姜贵妃轻轻叹了口气，看向周皇后道：“这个丫头的命已经够苦了，姐姐向来仁慈，我们就不要再为难她了。”
周皇后笑容温和：“那是自然。”
姜御史皱了下眉头，看向张小翠问道：“你刚才说是盐课提举司父子害死令姐？”
张小翠抬头正好对上姜御史和善的面容，她点了点头：“是盐课提举司的儿子抢走姐姐。”
姜御史突然站起来，走到张小翠身旁，恭敬的行了个礼，道：“说来也巧，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一个叫金六的男子，也是状告盐课提举司的儿子强抢民女。”
文景帝接过姜贵妃递过来的酒杯，小酌了两口，才问：“又是谁家的姑娘被抢了？”
姜御史答道：“那女子是金六的妻子。”
“妻子？”文景帝的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是嫁过人的？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面面相觑，神色古怪。
如果说抢一个民女还可以理解成好色，那抢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子，还真让人接受不了。就算再好看的女子，也已经嫁作人妇，怎么比得上闺中那些待嫁女孩？难道是寻找强占别人妻子的刺激感？
姜御史略一思量，说道：“具体情况老臣也没来得及问，今天他拦在老臣上朝的路上，说要请老臣给他作主，但是老臣一时也无法辨别真假，所以只得将他留在自己的轿子里。”
文景帝问道：“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现在正在宫门外面等候。”姜御史毕恭毕敬的答道。
文景帝大手一挥，看向王公公道：“你叫上两个人，去宫门外把姜爱卿说的金六找来，朕有话要问他。”
“奴才遵旨。”王公公立即应声，退下。
姜贵妃亲自夹了几样菜肴递给文景帝，柔声劝道：“趁着现在还有点空闲，皇上先吃几口。”
文景帝接过碟子，嘱咐道：“你也多吃点。”
姜贵妃点点头，看向周皇后笑道：“姐姐也先挑几样喜欢的吃些。”
“妹妹放心，本宫一定会记住妹妹的关照。”看着姜贵妃明媚的笑容，周皇后有些咬牙切齿。
姜贵妃不以为意，低下头吃着自己碟子里的食物。
凌落雪一直在看热闹，虽然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她隐约觉得这场送别宴上会有大事发生。她见宫女又上来添了几样菜肴退下，看向慕心乔问道：“心乔姐姐，你可是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心乔轻笑道：“一个地方小官的儿子霸占了一个姑娘，一个小媳妇，现在人家姑娘的妹妹和小媳妇的夫君进京告御状，求皇上给他们主持公道。”
“与我心里所想的一样。”凌落雪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叹道：“不过这个叫张小翠的姑娘还真可怜，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才能进京。”
慕心乔悄声说道：“她早就已经进京了，只是一直没有出来而已。”
张小翠经历了失去至亲的惨痛，行事自然是格外小心和谨慎，后来在太子赵恒的暗中帮助下混到皇宫的歌舞坊里，后来一步步取得姜贵妃的信任，才有机会在今天的送别宴上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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