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后不着痕迹的皱眉,冷声斥责道:“不许胡说,这个宫里还没轮到让一个外人做主的地步,皇帝算要宠她,也要有个度。如果超过那个度,别说哀家不同意,是满朝武大臣也会及时阻止他。”
“姑姑说的是。”安贵妃眉梢微挑,眼里迅速划过一丝得意,“姑姑的话,雅儿都记住了。”
安太后有些疲惫的开解道:“光记住没有用,一定要做到才行。你与姑姑都是安国侯府里出来的女儿,自然要以安国侯府的利益为重,只有保住安国侯府的利益,在后宫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安贵妃却是不以为然,随即挤出一丝笑意,问道:“姑姑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小丫头?”
“你急什么?现在她还没进宫,你怕成这样。”安太后脸露出几许慈爱,笑道:“别忘了你还有芙儿,她才是我们北燕皇室认可的公主,至于那个小丫头,皇帝喜欢认让她认好了。只要她威胁不到芙儿的地位,何必计较那么多。”
安贵妃眼里浮起一丝不甘心,叹道:“可是我担心以皇当年对那个贱女人的宠爱,会做得出格,万一皇做出过分的事来,到时候也不好收场啊!”
安太后坐了起来,接过施嬷嬷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两口才道:“你也太小看皇帝了,他能在皇位坐那么多年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你以为他真的如外表看起来那样简单?”
“难道不是姑姑和我们安国侯府为皇效力的功劳么?”安贵妃从小在安国侯府长大,对于政事虽谈不精通,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安太后意味不明的说道:“我倒是希望全是安国府侯的功劳,那样至少可以证明我们安国侯府还有用,不过么……”她见安贵妃认真听,冷笑道:“皇帝已经长大了。”
安贵妃觉得有些费解,问她:“皇不是早长大了么?姑姑说的话好怪,雅儿不是很懂。”
“不懂对了,有时候懂得越多死得越快。”安太后叹道:“不懂最好。”
安贵妃立即讨好卖乖,嬉笑道:“只要有姑姑在,雅儿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姑姑会保护我的。”
安太后当即眉开眼笑:“你呀,还算有良心,也不枉姑姑疼你一场。”
“那是自然,雅儿最喜欢姑姑了。”安贵妃拽着她的胳膊撒娇,模样宛如十几岁的少女般娇俏,她见安太后心情不错,趁热打铁道:“那姑姑打算怎么处置那个贱丫头?”
安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笑骂道:“真拿你没办法。不过是个丫头罢了,也值得你这样心?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既不能伤了皇帝的面子,又能让你出口气。”
安贵妃闻言眼睛一亮,笑道:“那罚她在殿外跪着,直到她晕倒在地。”
“这可不行。”安太后立刻阻止道:“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举行册封仪式,但皇帝早朝已经认下这个公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安贵妃冷声开口道:“可是这几天祖父不是告假了么?这么大的事,皇怎么可以不与祖父商议,突然在早朝宣布了呢!”
安太后白皙修长的手指用力一握,刺得掌心生疼,冷笑道:“皇帝早不认公主,晚不认公主,专挑父亲告病假不能朝的日子认这个公主,意思还不明显么?皇帝怕你祖父阻止,所以才挑了这么个特殊的日子,皇帝这是防着你祖父呢!”
“皇怎么可能防祖父?”安贵妃满是不敢置信:“祖父一心一意为皇办事,皇也一直都重用祖父,连安国侯府也跟着水涨船高……”
“难道你没听过有一句话叫‘功高盖主’么?如果有一天安国侯府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江山,那是安国侯府灰飞烟灭之日。”安太后打断她的话,神色罕见的严肃,看着显然已经吓到的安贵妃,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我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算姑姑现在贵为北燕的太后,也不是想做什么事都可以,所以你以后在宫里也要收敛点,别让皇抓住你的错处。”
安贵妃一怔,随即点头道:“雅儿记住了。”
“你能记住好。”安太后神情疲惫:“虽说我们要谨言慎行,但发落个丫头也不是不可以。”
安贵妃立即来了精神,问道:“姑姑有办法处置那个小丫头?”
安太后冷声开口:“这有何难?只要找个合适的由头,算皇帝知道了也无可奈何,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姑姑英明。”安贵妃语气带着几分谄媚,“毕竟皇管后宫的事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说到底后宫还是姑姑的天下。”
“那是自然。”安太后觉得她的话很受用,脸的笑意更深了。
安贵妃小心的问道:“那姑姑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小丫头?”
安太后见她有些急切的样子,也不再卖关子,勾勾手指,示意安贵妃附耳过来。
安贵妃依言靠近,安太后悄声耳语了一番,直听得安贵妃喜眉梢。
“真是妙计。”安贵妃真心赞道:“这个哑巴亏皇是吃定了。”
姑侄俩商议的计策,慕心乔自然不会知道,因为此时她正在殿外等着安太后传唤。只是她也知道安太后是有意晾着她,所以才站了一会儿,她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由于阳光充足,所以不到半个时辰,慕心乔身出了一身薄汗。她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大殿外除了花以外,似乎也没有地方可以遮蔽阳光。
那个引路的小太监早被她打发到别处去了,如果有他在,还有个人可以给她报信,眼下这个情形也只能靠自己。
慕心乔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毕竟轩辕辰已经在早朝宣布了她的身份,现在北燕皇室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不管是安太后,还是安贵妃,想要动她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是今天的阳光有些毒辣,总在外面晒着也不是个事。
想到此刻安太后和安贵妃也许正坐在里面喝茶,她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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