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兹木威真想一刀一刀将克克木身上的肉割下来,喂给狗吃!
克克木瞧见万年不动怒的礼亲王殿下,轻而易举的被自己激起了藏在心底深处的怒火,一时之间竟是非常有成就感。
眼下铁三娘已死,祸患已除,他这心里高兴得很啊!
虽然如此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头,男人大手一挥,“传太医来验验尸!朕自会给礼亲王一个交代!”
在宴会上发生这种事儿,是所有人都没有猜到的。
兹木威心里悔恨不已,他是料定了克克木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有想到事情来得这么突然。
早知道如此,他一定拼了性命也不会让阿欢来赴这鸿门宴!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胡子的老头提着药箱急匆匆赶来,可汗身边的太监立马迎上去,“太医,您快来瞧瞧这是怎么死的!”
老头一听这话,脸上神色也不变。按理说验尸这种事儿怎么着也得仵作来做,他们为医者的负责的是活人的事情,是治病救人!
这样混淆是对职业的一种不尊重!
当然这话老头不敢说出来,只得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开始动手验尸。
皇宫里,上头那位说什么他们也就只能做什么,偶尔兼职仵作又不会少块肉。
命重要还是什么职业操守重要,明眼人一看就见分晓。
此时他全神贯注的盯着铁三娘,这女子的死状着实不好看,虽然他看不出来具体是由什么药物致死,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中毒而死!
说是验尸,可太医毕竟不会解剖人体,也不过是翻来覆去查看了几番。
而后太医弓着腰向克克木行礼,叹口气开口,“回陛下,此人面色发青,嘴唇乌紫,很明显是中毒之状啊!
而且看样子,所中之毒的毒性发作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这位姑娘是在宛春园的晚宴上中的毒。
像他这个年龄,在皇宫里待了数十年,最明白宫里头的这些妃嫔们勾心斗角,最喜欢下个毒害个人了。
遗憾的是这位姑娘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死在了这深宫里,可怜可叹哪!
太医心底唏嘘,可汗却猛地一拍桌子,脸上怒不可遏,“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案,给朕查!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声音像沉雷一般滚动着,在宛春园里轰隆轰隆的作响。
主座上的天子眉宇间满是蓄势勃发的怒气,周身的气势不怒自威。
这架势,这演技,把搂着铁三娘的苏梓看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了倾心和小宫娥的谈话,她几乎也要被克克木给糊弄过去了。
作为死者的贴身婢女,苏梓最先被一众侍卫拖了出来,跪倒在园子中央。
她低着头哀声抽噎,好不悲切。主座上的天子眉头皱起来,厉声问她,“你家主子可有食过什么可疑之物?”
苏梓仍旧是低着头,断断续续的如实开口,“我家主子在赴宴前肠胃不太舒服,因此除了方才小宫娥献上来的一杯酒,什么都没吃。”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克克木双眼一眯,一丝诡谲之色在他眼底飞速的闪过,只是片刻面上已然恢复了庄重凛然的模样。
他板着脸,“来人,将方才传酒的宫娥带上来。”
事情一直按他的想象进行着,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很快小宫娥就被皇上的侍卫带了上来,比起苏梓来她的待遇显然就没那么好了,被几个彪形大汉猛地按到地上跪着,紧紧钳着她的肩膀不松手。
“你可知罪?”一身明黄色的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个小宫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幽暗的双眸略显阴冷。
此时那阴恻恻的声音听在小宫娥耳朵里,简直比地狱里的恶魔还要可怕。
她使劲的磕头,头在地上磕得当当响,声音几乎是在颤抖,“奴婢知错,奴婢也不晓得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她原本是要把毒酒端给铁三娘的,但是媚贵妃又说可汗改了主意,结果死的人还是那个叫铁三娘的。
她明明按着媚贵妃的嘱咐做的,也的的确确将毒酒给了那个婢子,可她怎么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克克木此时还以为这个小宫娥一心一意按他的话来执行的,于是吐出的字眼全都是先前和宫女对好了词的。
虽然小宫娥说的话不太一样,但是不妨碍他的计划继续执行。
此时跪在地上猛磕头的宫娥显然也注意到克克木的话,完全还是先前吩咐自己时交代的那些,她一愣,似乎瞧出点什么端倪。
“回陛下,那酒是贤妃给奴婢的。贤妃只是交代奴婢将酒端上来,其他的奴婢实在不知啊!”她还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但带着哭腔的语气显然有了那么一丝丝改变,比起刚才的焦虑慌张,此时显然多了一丝把握和心安。
此时小宫娥说的话才勉强和克克木心底的意思对上。
克克木是设计好了的,害死铁三娘,嫁祸给他自己一个看不惯眼的妃子。
瞧吧,一箭双雕,多么完美的计策!
苏梓就在她旁边低着头跪着,小宫娥的语气和心态苏梓几乎完全感知得到。
她不说话,兹木威也不说话,每个人都只是静静的望着这番异常顺利的提审。
“贤妃何在?”话音刚落,女眷席地里最末尾的女子淡淡的站起身来,她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宫里的妃子,而是在军营里在战场上的女子。
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子英气和冷漠。
她一扬身前的衣袍跪下来,语气淡漠,噙着几分冻人的冷然,“臣妾在。”
即便这时候身陷在事故旋涡的中心,女人仍旧从容不迫,冷淡的让人心惊。
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儿,能打破她如天山上的冰雪一般的冰冷和寒意。
苏梓听着身侧的人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皱,似蹙非蹙的笼烟眉拧成一个小疙瘩。
一双杏目里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心下忖度,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油然而生。
这样一个女子,竟是克克木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