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茜莉无比焦急,却也没有办法,转眸看见江恬晨,她心头怒火一涨,控制不住就脱口而出:“江恬晨,都是你,要不是救你,默西他也不会变成这样!他成了植物人,你满意了!你就是扫把星!”
江恬晨一直没出声,医生的话让她惊滞,她还没消化这样的噩耗,自己父亲是植物人,那么多年了都没醒过来,她无法想象秦默西也变成植物人!
被方茜莉那么一喝,她是回神了,却被那话戳到了痛处,以往她是不会计较方茜莉怎么说她的,只是现在……
她忍不住转眸看向病房里躺着的秦默西,医生刚才说了,他背脊都断了,或许还有其他伤是她不清楚的,他是那么高大挺拔强壮的男人,现在却伤成这样,这些都是因为救她!
她真的要怀疑自己是扫把星了,为什么她关心在乎的人都变成这样?
此刻的江恬晨充满了悲观,全世界的星辰都黯淡无光了。
她抿紧嘴唇,望着秦默西的眸子里有着泪光,她无法去反驳方茜莉的话。
段和城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就要拖她走,走前还故意说了句:“我早让你不要多管秦默西的闲事,跟我走,别整日哀哀凄凄像个小怨妇,你守着她还不是守活寡!”
方茜莉听得出他这话意思就是说他儿子成为植物人了,她脸色大变,瞪着江恬晨说:“你不能走!默西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他要是真醒不过来,你就一辈子守着他!”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扫把星吗?怎么还敢让她守你儿子?”段和城讽刺。
“这是她欠默西的她就必须还!”方茜莉很是不讲理,她儿子不好过,凭什么江恬晨能好过?就算是守活寡她也必须守!
老夫人头很疼,有气无力样子:“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
“她不欠秦默西,是秦默西欠她,过去的四年要不是有我,你们能看见她们母女平安?做梦!”段和城话落就要拖江恬晨走。
江恬晨猛然甩开他的手:“段先生!”
“你干什么?想守活寡吗?”段和城拧眉回望她。
江恬晨咬紧嘴唇,垂着眼睛没去看他,只是点点头,轻轻的说:“段先生,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我不管他什么时候清醒,会不会清醒,我都守着他,即使是一辈子。”她顿了一下,眼里泪光盈盈,吸吸鼻子:“段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你成全我吧,我不会走的,不是不能,而是我……离不开了。”是的,已经无法离开了,他已经住进她心里,他在哪里她便在哪里,除非把心挖了。
江恬晨这一段话说完,在场的人一时沉默,都没有出声,长廊静寂。
段和城沉着脸,严肃问:“就因为你觉得是他救了你,所以你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即便是守活寡也要留下来守他一辈子?”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江恬晨很傻,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就以身相许,真的不值得。
方茜莉倒是没料到江恬晨会主动留下来,她此刻想的是,江恬晨留下来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要不是为了救她,默西也不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恬晨一直低垂着眼眸,轻轻摇头,轻轻的语气:“不,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是的,她已经记住他说的话了,他们当初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她至今仍然是他的妻子。
难怪他之前说过如果她和段和城结婚就会犯重婚罪,那时候她还听不明白,甚至讥讽他乱说,原来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原因。
这个讯息当然让她万分惊讶,放在以前,她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他不结束他们荒唐的婚姻关系,如今她却是明白的,他心里有她的,不是吗?
她的回答很轻,却让除了老夫人之外的三人惊诧不已,都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她怎么就是秦默西的妻子了?
方茜莉尤为吃惊,她怎么不知道这事?她儿子什么时候和江恬晨就是夫妻关系了?
“江恬晨,你不要乱说!”方茜莉低斥,她是要江恬晨守着儿子,却没说同意他们结婚呀。
“不是我乱说,是默西亲口跟我说的,他说当初我们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我们的婚姻关系一直存在。”江恬晨道。
段和城和宋敏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谁都没想到他们还是夫妻。
老夫人看一眼方茜莉,忽然开口:“这事我知道,默西确实没有和恬晨离婚,四年前他们就是合法的夫妻,要不是当初被韩芊璇搞破坏,他们何必分开四年?还要恬晨怀着孩子躲到国外去,这些年她有多不容易,我清楚得很,所以她就是我的孙媳妇,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老夫人是心疼江恬晨的,也不想她守一辈子的活寡,但这是事实,她必须说出来,也算是给江恬晨一个名分,这些年她实在太隐忍了。
老夫人都亲自开口了,方茜莉还能说什么?
众人都无言,被段和城抱着的绵绵忽然说:“妈咪要和爹地在一起的。”
江恬晨抬眼看向女儿,她没有注意女儿什么时候改口唤秦默西为爹地,她并没有跟女儿说过实情,这孩子却像是早就知道一切。
她蓦然看向老夫人,心头倏然便明白了什么,老夫人知道她和秦默西还是夫妻,所以女儿知道秦默西就是她爹地也不是奇怪的事情了,说到底老夫人一直在他们中间牵线搭桥,就是想他们一家三口能早日团聚罢了。
如今都真相大白了,可是秦默西……
她转眸看向病房内,静静躺在床上的男人,看着看着眼眶就酸涩了。
默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会不会醒过来,我都会一直一直守着你的。
江恬晨已经坦白她是秦默西妻子了,段和城就算再怎么不甘愿也不能强行拖她走了,再说她也不会跟他走,他只能作罢。
江恬晨就如她所说,每天都来看秦默西,即使是隔着玻璃窗,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站就是很久很久。
过了几天,她带女儿参加一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