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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鬼说我们来玩捉迷藏(1 / 1)

<>我看着远处被陆丰元等人包围的郝未,想启动他给我的符纸,又怕一会真有什么事,现在用就浪费了。

好吧,虽然陆丝丝跟她这两个同伙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总归是郝未带来的,她还能真杀了我不成?真有鬼魂,阎晟在我身上设下的遮掩气味的术法应该也可以帮我遮掩一二。

就是我忧心的事不能马上告诉郝未,且穿着礼服没带手机。

我被陆丝丝她们带到了宴会厅二楼,在最偏僻的角落,有一块小区域是禁止任何人入内的,还有个保镖守在那里。

走进那片区域里后,可以看到一扇门,那门和二楼那些客房完全不同,不但厚重,而且安置了密码锁。

这栋别墅,是陆家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所以这里不可能放置多贵重的东西,既然不是藏宝,还如此慎重……恐怕不是什么好玩意。

等我被迫进去后发现,居然是一间装饰得很……很梦幻的房间。

毛毯,散落在地上的毛绒绒的抱枕,粉红色的窗帘上还绣着蕾丝边,还有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粉红色丝条。

如果只是这样也只能说陆丝丝有着童话般的少女心,可在这样的房间里,却散落着镣铐,捆绑用的绳索,倒刺的鞭子,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等很可怕的东西。

你以为这只是她有特殊爱好吗?

不是的,就算喜欢sm的,所用的鞭子也只会让人疼而不会伤害人,可看看那条鞭子,一鞭下去就会让人血肉模糊了!!

在我看来,这个粉红色的房间,更像一个刑场!

陆丝丝在一张贵妃椅上坐下,叠交着双腿,笑不入眼地问我:“这里是我最喜欢的房间,你觉得怎么样?”

我呵呵着:“挺有……意境的。”

“还有更好玩的,你要不要看看?”她手托香腮,斜倚在一边,画得细细的柳叶眉微微挑起,我竟在这张美丽的脸上看到凶煞。

心里有点发毛,我勉强笑着摇头:“不了,我这人没什么好奇心的。”

“那怎么行,既然你是郝未带来的,那我们就是朋友了,不是说,朋友,就要分享吗?”陆丝丝朝左边那个女人,以下简称左女,使了个眼色,那个女人就走到房间里的另一扇门前敲了敲。

没等多久,那扇门开了,一个应该是保镖的男人,将一个女人拖了出来,是真的用拖的,那女人长发覆盖在脸上,躺倒在地上没有反抗,然后被一直拖到我脚边丢在那里。

这个动作,让她头发散开了一些,露出小部分的侧脸,我触目惊心地往后退了两步。

单单那小部分的侧脸上,就有无数的划痕,离得近了就能看到,她的头发上还凝结着干涸的血迹,透过头发的缝隙发现她此时正睁着眼睛,怨恨而绝望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而她的前面,正是我!

她还活着,我知道她还活着!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惊怒地看向陆丝丝,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陆丝丝却非常的气定神闲:“我做什么?我不过是给她一点惩罚而已。”

她边说边站起身,朝旁伸出手,右边的女人,也简称为右女,她立马拿出一条鞭子交到陆丝丝手上。

陆丝丝走到地上的女人跟前,蹲下身,用鞭头挑起女人的下巴,也让她那张红痕交布,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脸露了出来:“这个女人叫陈娴,是我家公司新招来的女公关,可她不好好工作,竟跑去跟小时眉来眼去,小时你知道吧,就是最近比较火的明星。”

陆丝丝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他可是我的人!”

我都做了三年生魂了,哪里知道最近火的明星都有谁,但、但就算这样,也不该把人抓来这么折磨啊?

“你说,我是不是该给她点惩戒啊?”

我被气笑了:“就算她三了你,她是你家公司的员工,你大不了开除了她,甚至可以动用你的权利让她变得落魄,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我怎么不能?”陆丝丝站起来,踩在那女人身上跨了过来,那高跟鞋的鞋跟是很尖利的,我看到陈娴似乎痛得颤动了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太剧烈的反应和挣扎,可见她身上不止脸上这些伤。

但我没能深究,因为陆丝丝从她身上踩过来就到了我跟前,离我特别的近,然后用那沾上血迹的鞭头拍了拍我的脸:“你怎么不明白,我想告诉你的是,只要是我看重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来跟我抢,听明白了吗,是任何人!”

话落,像要威慑我,她用力甩动手中的鞭子,甩在了陈娴身上。

那鞭子上有倒刺,我听到陈娴发出“呜呜”的轻微的痛鸣。

“住手!”我惊得大叫,就像那鞭子是打在我身上一样,身上的寒毛全都立了起来。

我跟陈娴完全不认识,也从未见过面,可这样一副鲜血琳琳的身体摆在我面前,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说是心痛,还不如说是恐惧,不是对陆丝丝,是对陈娴,我恐惧她身上的这些伤,我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可怖的人。

我无法抑制我的眼泪往下掉,长这么大,我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哪怕是那些断肢残骸的鬼魂,都没有眼前这一幕的可怕。

“陆丝丝,你这么做,会有报应的!”

“报应?”陆丝丝好笑地玩转着手中的鞭子,时不时无聊了就给陈娴来上一鞭,让她身上干涸的血迹上又添上新鲜的刚流出来的温热的艳红色,“你指什么?人?你觉得她们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报复我?还是说鬼?别说我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就算真的有,鬼怕恶人,你没听说吗?”

我用力地摇头,粗着嗓子愤恨地咬牙说道:“报应会来的,马上就要来了!”

“哈哈哈!”陆丝丝笑,她身边的左女和右女也跟着笑,那笑声比鬼怪的呼啸还要刺耳,“我倒觉得,你的报应也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你还继续纠缠郝未的话!”说到后面那句时,她停止了笑声,阴狠地警告我。

“所以,你今天就是特意做给我看的?”我难受地搓了下脸,深呼吸,然后让自己试着软下语气,“好,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你先把她放了吧,她已经被你折磨得够可以的了,你放了她吧?”哪怕,直接杀了她也好!

郝未不会看上这个女人,跟有没有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不会跟她说这些,我想先救下这个叫陈娴的女人。

可陆丝丝先一脸惊讶:“放了她?”然后阴沉下脸,“这怎么可能!”

她甩起鞭子,泄愤般用足了力气朝陈娴打去。

“不可以!”我又惊又怒,心中烧起的强烈的火焰,让我发狂地一步上前用手去抓正往下落的鞭子,哪怕我用灵力包裹住了手掌,可对方下了十足的力气,依然让那倒刺扎破我的手心。

鲜血溢出,并顺着我的掌侧滴落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空中传来一阵躁动,紧接着那些潜伏中的鬼怪就发出了贪婪的声响。

下一刻,灯,全灭了!

“怎么回事,谁关的灯?”还没能追究我的行为,陆丝丝就先因突然的黑暗而发脾气。

“不、不知道啊!”右女的声音传来,“是小洁站在灯的开关那边的。”小洁就是那个左女。

“小洁!”陆丝丝威严地喊着,如果这个小洁不能给她一个好的理由的话,恐怕要遭殃了。

可是,没有人回答!

“小洁?”陆丝丝又叫了声,依然没有人回答她,房间里特别安静,安静得像根本没有小洁这个人。

陆丝丝心有疑惑:“小T,你去看看。”小T就是右女。

空气又一阵沉静。

刚刚还能回答陆丝丝的小T,也没了声响。

“你们在搞什么,再不出声,信不信我让你们和陈娴一样!”陆丝丝气愤地警告着,可以往怕她怕得要死的两个人,依然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心底升起很不祥的预感,被我缠在腰带里的符纸在震动,那是郝未在找我……他不可能因为这里没电了就这么急着找我,一定是出事了。

我一边将符纸拿出来握在手心里,一边按照记忆朝房门跑去,期间我特意想要避开地上的陈娴,然后发现,她好像……也不见了?

我跑到门边,摸到门把,可怎么拉都拉不开,顿时气恼地对陆丝丝喊道:“你快过来把这门打开!”

陆丝丝挥了下鞭子,好像打到一个抱枕上,发出闷闷的声音:“怎么,你想跑了?”

“跑什么跑啊,你没发现你那两个朋友都不见了吗?”

“那两个该死的家伙!”

我对她很无言:“地上的陈娴也不见了,总不能是那两人带着跑的吧?事情不太对劲,我们先出去再说!”

听了我的话,陆丝丝好像真找了找地上的陈娴,发现果真没了后,也不算太笨的陆丝丝马上跑了过来,她对这里比我熟悉太多,几番摸索就摸到开锁的地方,三两下就把门打开了。

我马上要冲出去,陆丝丝却一把抓住我:“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无不无聊啊!”我试着甩开她的手,无奈她抓得紧,好在她给我的可怕幻想只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才有,现在也只觉得阴凉而已,“灯黑下来时我就站在你跟前,这地方我以前也没来过,怎么可能是我搞的鬼,拜托,我们先出去看看行吗?”

我语气急切,声音焦虑,直觉告诉我,我必须马上回到郝未身边!

陆丝丝仍抓着我不放:“那就一起,你休想撇开我!”

懒得管她,她要抓就抓好了。

于是,我手臂被陆丝丝抓着,摸黑往外走,我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只能让陆丝丝带路:“我们回宴会厅上去。”

见整条走廊都黑漆漆的,陆丝丝也知道确实不太对劲,这次终于没再废话,和我一起往宴会厅里去。

这期间并没有再出现奇怪的事,但安静得只有我和陆丝丝的呼吸声跟脚步声,这本身就够奇怪的了。

好不容易在黑暗中摸到一楼,从侧门进入宴会厅,刚一进去眼睛就先感受到幽幽的亮光,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了。

就在宴会厅的正中间,竟然长出了一棵大树,宴会厅的天花板很高,足有五米多,那棵树就将近四米多,树干和枝叶呈伞状,几乎遮住大半个天花板。

而在大树的枝叶间,和大树的外围,飘荡着莹莹鬼火,淡绿、淡蓝,我们所感受的光亮就是来自这种鬼火。

如果它们是一个个灯笼的话,或许会觉得这一景象很漂亮,会以为这是宴会主人提前准备好的特技,可是……可是那棵树上,还垂吊着两个人,缠在她们脖子上的是树的藤蔓,她们的双手无力地垂放着,唯有时不时动一下的眼珠知道她们其实还活着。

借助鬼火的亮光,可以看出那两个人,就是之前和陆丝丝一起的小洁和小T,刚才明明跟我们在一个房间,转眼间就被吊到了那颗树上。

“怎么会!”陆丝丝的震撼比我更强烈,她脚下一个跄踉差点跌倒,用力地抓着我的手臂才站稳,我也因为被她抓疼了才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我扒开她的手,朝宴会厅里跑去,一边用力对着手中的符纸喊着郝未。

此时宴会厅里已经一片混乱,那些宾客要么尖叫,要么大骂,要么跑到大门那边想要离开,可是我来时还开着的大门此时紧紧闭上,我瞄到已经有好几位男人一起去拉这个大门,结果都纹丝不动。

而在这混乱中,陆丝丝竟然还能紧跟着我,问题是,从踏入宴会厅开始,我就看到她的身后逐渐出现一个个黑影,虽然没有和她靠得太近,却如影相随。

现在陆丝丝跟着我,也等于那些黑影也都在我身后,多么蛋疼的事。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顿时稍稍放下心来,知道的郝未顺着符纸找到了我。

“怎么样,有事没?”他按住我肩膀问道。

我跑得有点喘,便对他摇摇头,而紧跟在我身后的陆丝丝跳了过来,她试着去抓郝未的手,原本的盛气凌人变成了可怜兮兮:“郝未哥,出了什么事了,我爸爸呢?”

郝未避开了她的手,陆丝丝眼神微闪,却更可怜地哭道:“郝未哥,我好害怕!”

郝未可没心情安慰她,更何况看她身后黑乎乎一团,更不可能对她怜香惜玉起来,哪怕她长得再漂亮。

他只带着我,越过一些乱跑的人回到大树跟前,比较靠近宴会厅中心的位置,而陆丰元那些人也都在这,陆丝丝在郝未这边得不到想要的,正怨恨着,看到自己父亲后,立马扑倒父亲怀里去哭。

陆丰元此时可顾不上她,转交给孙明文让他照看后,就赶紧来到郝未这里,急切地说道:“郝未你可回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家族不是懂这个吗,快帮我们看看!”

陆丰元的商业伙伴,五十来岁的蒋宏涛说道:“哪有什么鬼,肯定是人为的。”

然后他就朝着大树对着空中大喊:“是谁在装神弄鬼,聪明的现在就自己站出来!要是被查出来的话,老子让他真的下地狱!”

“不、不对啊!”另一个年轻点的,却是几个大佬之一的贵妇左婉琳颤巍巍地拿着手机,“为什么一点信号都没有?”

孙明文看着还很镇定:“他们应该不止一个人在捣鬼,也可能安装了信号干扰器,没信号很正常。”

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出声:“树上那两人还活着,你们不先把她们救下来吗?”

因为我的话,大家静了两三秒,然后:

“我不管是人是鬼,我只想回家,我想回家!”蒋宏涛带来的女伴哭了起来,突然熄灯,突然出现的大树是上面吊着的人,都挑战着她和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这女人一哭,周围不少女的也开始哭,还包括男的,当中有人跑到陆丰元跟前质问:“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你快告诉我们啊!”

“门打不开,窗户也打不开,你们拿那个东西砸玻璃,看能不能砸开!”

大家乱成一团麻,就是没人正视我的话,我还想说,郝未拉住了我,趁着陆丰元被扯走,他也把我拉到一边:“这事不简单,这整栋别墅都被鬼怪控制了,我们现在在结界内,如果不破了结界,我们都没办法出去。”

“那……”

“听着安乐,我可以断定这绝不是临时起意,这个圈套一定布置了很久,而且这里不止一只鬼,而是一群,领头的很可能是厉鬼的级别。那两人救不了了,甚至这里的人能活多少都很难说,从现在开始,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

我很少听他说这么长的话,也是第一次见他面色如此凝重,我没再提救人的事,事情很严重,我不可能逼郝未去送死,他这么冷心冷情的人,能够这么关照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不是英雄,我也不是!

我安静下来,看着郝未在悄悄做着准备,其实我心里,被浓厚的阴气搅得不停发颤,一群鬼,多么吓人的词!

怎么就这么倒霉,参加一个晚宴就能遇到这种事。

我害怕,却不得不逼迫自己镇定,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控制自己不卷缩起来,拼命告诉自己,装没事、不要哭、不要害怕!

然后在末尾,不受控制地念着鬼差的名字:

阎晟、阎晟、阎晟……

“闭嘴!”蒋宏涛被哭得烦了,一把将自己的女伴推倒在地,“我已经够烦了,再叫我就杀了你!”

“嘻嘻嘻,那你杀呀!”

“你以为我不敢……”蒋宏涛下意识地大声回应,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劲。

这声音,像个女生,清脆悦耳带着点调皮,可听在耳里却让人头皮发麻,蒋宏涛四下搜寻起来:“是谁,是谁在讲话,是谁!”

“咦,你把我忘了吗,我是向溪月啊!”

随着这个名字出来,树上的那些鬼火都跳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响起了回音:

“我是向溪月啊!”

“是向溪月啊!”

“向溪月啊!”

向溪月三个字,就跟魔音一样穿脑。

我微微瞪圆了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旋转了起来,郝未抽空点了下我的太阳穴,低声教我:“运用你的灵气抵挡。”

我尝试着按他的方法来,才觉得好受一点。

再朝陆丰元几人看去,一个个面色怪异脸色苍白,普通人其实并不怎么受魔音干扰,所以他们不是因为跟我一样所以难受,而是……他们都认识这个叫向溪月的人,不,就算曾经是人,现在应该是鬼了。

他们面面相觑,左婉琳捂住嘴巴:“不、不可能,她早已经……”

蒋宏涛反应过来更是大喊:“你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快放我们出去,听到没有!”

“是啊,只要你放了我们,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给。”

“放了我们吧,求求你放了我们吧!”在意识到所谓的“向溪月”应该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者,要么有人像蒋宏涛一样大骂,外加各种威胁,要么有人哭喊求饶。

其实基本上大家都相信了这事不是人为,不管是这突然长出来的大树,这些鬼火,还有那两个突然就吊在树上的人,这些都不是如今的科技能够形成的,有人装神弄鬼也弄不来这么大手笔。

最主要的还是一种感觉,那飘荡在周围的鬼气,像迷药一样悄悄影响着他们,单凭动物的本能,也该从这阴森的感觉中察觉到什么。

就连蒋宏涛等大骂的人,都有点外强中干,逼自己不要相信有鬼的感觉,陆丰元和孙明文则是尽量冷静,想要稳住局面。

可如今这局势,是他们能稳得住的吗?

“这样吧,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向溪月说着,那些鬼火每一簇都变大了许多,火苗快速地闪烁着。

而我看到的是,那些鬼火突然变成了一个个人形,大部分都是女的,有少女、漂亮的妇女、十岁左右的女孩,还有几个漂亮的男孩,一一漂浮在大树的四周。

“在你们其中,有些人是鬼变的,只要你们谁找到了并杀死一个,我就放了他!”

有个胆子大的男人喊道:“如果我们不呢?凭什么你制作游戏规则?”

“因为……”向溪月声音很温柔,“这里现在由我做主呀!”

部分鬼火一下子飞离了大树,在空中停顿了两秒后,同时冲入了人群中,消失不见。

我看到的则是一群鬼怪,钻入人群,我试图找出他们,可参加这次晚宴的宾客不少,此时因为紧张害怕三三两两抱团缩在一起,有的还跑来跑去的,人和人互相遮挡,我根本看不出那些鬼怪都藏在哪里。

是隐了身,还是依附在人身后,又或者是直接附身了?

“瞧瞧,我的伙伴已经在你们之中了,友情提醒哦,如果你们找不到他们的话,他们……”俏皮的声音转而机械版的阴冷,“就会将你们一个一个地杀、死!”

人群恐慌起来,原本还能镇定的人,在看到鬼火迎面飞来却又消失在他和他周围的人身边,再没了之前相互依偎的亲密感,反而看谁都有了问题。

这就造成了严重的心里暗示,每个人都会越来越紧绷,到最后崩溃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就难以预料了。

“大家不要相信她,”陆丰元对着大家喊道,他虽然焦急,却仍是为大家着想的模样,在这里的大部分心里,都会下意识地听他的,“她一定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大家保持镇定,冷静下来,我们就一定可以离开这里。”

“是啊,我就是在骗你们!”向溪月嘻嘻地笑着,她的声音遍布整个宴会厅,不管是谁,都宛若响在自己耳边,再好听的声音都会觉得恐怖,“只有十分钟哦,每过十分钟,我的伙伴就会杀死你们其中一人,当然,如果你们先找到‘鬼’并把他杀了,就可以平安渡过到下一个十分钟,怎么样,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趣?”

我咬着下唇,让自己尽量减弱存在感,也告诫自己,现在不是自己强出头的时候。

“好了,”向溪月无视一些正在骂她的人,笑着说道,“游戏,开始了!”

开始了……

哭闹的宴会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哭嚷的人突然也不敢哭了,一个个眼神闪烁,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同伴或朋友。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依然不相信地靠在一起,甚至说好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在一起,特别是一起来参加晚宴的夫妻。

不管是怎样的情况,现在大家都按兵不动,慢慢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分钟,说短不短,说长也实在不长,大家觉得每一秒都难熬的时候,偏偏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十分钟。

“啊——”

正好十分钟,没有多一秒更没有少一秒,就有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大家朝声音发出的方位看去,却没看到人。

“大家快看树上!”

我也跟着朝大树看去,就见原本只吊了两个人的大树上又多了一个人。

是个男的,也是最开始跟蒋宏涛骂得最难听的一个,他还睁着眼睛,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嘴唇轻轻挪动,似乎想说什么,可他再也说不了话了。

因为在他的脖子处插了一根铁棒,穿透了他的喉咙。

鲜血流到了他的脚底下,再滴落到地上。

“啊!啊啊啊!”有人被吓得发出了尖叫,虽然很快就被阻止了,却瑟瑟发抖。

向溪月的声音再次出现:“又过去两分钟了哦,你们确定要一直看着他吗?”

人群陷入恐慌,更多的人涌向了门口、窗户,亦或者离开宴会厅到别墅其他房间,可是大门窗户打不开就算了,其他的房间和通道要么被封,要么就凭空消失了。

就在大家想尽办法砸门时,又一个十分钟到了。

这次连惨叫声都没听到,大树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是蒋宏涛这次带来的女伴,她闭着眼睛,却不断地有血泪往下掉,从那凹凸的眼眶来看,她的眼睛已经没了。

蒋宏涛这次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差点被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明明都看到了却不说,要这双眼睛有什么用了。”在我望着大树惊惶时,我听到向溪月幽幽地叹息声,但那叹息里没有感伤,只有报仇般的快意。

我握紧自己的双手克制自己不要发抖……这是一场众鬼的报复行动,我早该知道了,孙明文和陆丝丝双手都沾满了鲜血,他们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现在它们回来报仇了。

又一个十分钟快到了,再第九分时,一个女人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蒋宏涛,你自己犯的罪孽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向溪月是被你们害死的,要报应也应该是你们,我要回家,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她还在家里等我啊,你这个杀千刀的!”

她冲到蒋宏涛跟前与他拉拉扯扯,就在九分钟五十秒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响,那个女人睁大了眼睛,缓缓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慢慢渗透了出来。

孙明文收起枪,很冷静地对被这一枪震慑的大家说道:“这女人一定是鬼变的。”

正好十分钟到了,这次树上没有再添上新人。

这下大家有点明白了,被枪杀的女人是不是鬼伪装的根本不清楚,参加这宴会的都不是傻子,当然明白那不过是孙明文的借口。

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每个十分钟里他们主动杀掉一人的话,就可以保住其他人了。

虽然不是治根的办法,但多少能够让一些“有本事”的人多活上一些时间。

没有人为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辩解一句话,也没有人向孙明文讨伐一句,我怔怔地看着那女人倒在地上时掉落的手机,她可能之前一直试着打电话,所以手机屏幕是亮着的,上面的背景是她抱着一个小女孩笑得一脸幸福。

从五官上看,应该就是她的女儿。

“我要回家,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

我难过地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郝未这时候按住我的肩膀:“安乐!”

我深呼吸,试着冷静下来:“师父,你准备好了?”

“嗯!”郝未拿出一支狼毫笔,先把我带到角落的位置,再在我脚下画了一个圈,我看到一层金光闪了一下。

“听好,千万别离开这个圈子,普通的鬼怪是没办法进来攻击你的,我必须去对付那只领头的厉鬼,没办法顾得上你,你千万不能冲动,记住了吗?”他一边慎重地交待着,一边将一些刚刚画的,和平时就准备着的符纸和灵符都塞在我手里。

我明白他话里的担心,忙点点头:“我会忍耐的,不会、不会去跟某些人计较。”

说这话时,我狠瞪了那边的孙明文他们。

“我教过你怎么用这些符纸和灵符,一旦有突发情况,知道怎么做吧?”

我再次点点头:“知道,师父也要小心。”

郝未拍拍我的肩膀,最后递给我一把匕首自保,就再次钻入人群朝大树底下跑去。

我站在圈内,不敢乱动,就怕一不小心就出了圈子,我看着郝未离我好远的距离,有点沮丧,也有点不安。

既担心他的安危,也……有点被丢下的无助。

其实一个人的话会很害怕,可想想自己这半吊子只会拖累人家,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他不是阎晟,不是可以让我肆意胡闹的那只鬼差。

可不是嘛,我总说自己怕他,可往往在他面前总是胡闹,有事就跟他装装可怜,说一些顺毛抚摸的讨好话,肆意又自在,还能无所顾忌地赖在他身边。

我想他了,想他傲娇的样子,想他明明很威严却总一次次偷偷为我妥协,还要找各种借口,想他把我安放在他身后,说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是怪郝未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知道郝未这样做才是最妥当的,说起来,我也没那么想在这种时候待在郝未身后。

我只是想念阎晟,如此而已!

下一个十分钟要到了,大家将一个最没地位的某人的女伴给推了出来,说她就是鬼,让孙明文杀了她。

孙明文拒绝了,不是因为坐在地上的女人哭得凄惨,而是:“都由我来动手这算什么?到时候要是杀错了,你们岂不是都怪在我身上了?”

他没那么傻,去承担这份过错。

大家窸窸窣窣地讨论着,最后一肌肉男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从安全栅里拿出来的斧头,原本,这斧头是用来砸门的。

“抱歉了,”他对哭泣的女人说道,“你不死其他人也会死!”

女人哭着摇头,但男人已经被一个又一个死去的人给刺激得没有了人性,这里的一切就像向溪月说的就是一场游戏,在这游戏里,杀死的人都是怪物。

他们这样催眠自己。

于是,举起了斧头,想要将女人的头颅砍下来。

斧头挥下的时候,被一支木剑拦了下来,明明看起来斧头更为坚硬,却被那支木剑给挑开了。

男人拿着斧头连退了三步,又惊又怒地对阻止他的郝未嚷道:“你做什么?”

郝未冷冷地将木剑背在身后,对那男人说道:“你这一斧头要是下去了,可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没再理会一听到地狱就胆怯的男人,郝未转而面相那棵狰狞而丑陋的大树,指尖一动,一道道灵符飞了起来,围绕着他旋转,如果有同行的在这里,就能看出,这每一道灵符上,都叠加着数道灵符,威力要翻上好几倍,都是他刚刚在准备中做出来的。

许久未出现的向溪月出声了:“郝家人?呵,怎么,你要为这些人出头?你可知道这场宴会的主办方,犯下了多大的罪业吗?”

“他们如何是警察的职责,但収了你,是我的职责!”

“哈哈哈哈……収了我?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围绕着郝未的灵符聚拢在了一起,一张接一张地叠在一起,最后形成一张,看似单薄却独立竖直在空中,在郝未的控制下飞向大树,打向粗大的树干。

一道天雷劈了下来,整棵大树在雷光下发出亮光,连震了三震。

整个宴会厅也在明暗交替,隐隐有被电到的麻痹感。

哪怕是普通人,都在那时间听到了许多凄厉的叫声,他们以为来了天人,他们有救了。

落雷过去,震动也消退,再看那棵大树,不停地往下掉着落叶,一时间也看不清楚状况。

可等大树停止落叶时,他们发现,树上又多了个人被吊在上面,而且还是刚刚拿斧头要砍人,却被郝未阻止的那个男人,此时他手里的那把斧头,正砍在他的脖子上,头颅和身子只有半截还连在一起。

刚刚他还站在郝未身后的,什么时候不见大家根本不知道。

再看那棵大树,好像除了掉了些叶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郝未没有任何惊讶,好像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可有人不依了,一个女人跳了出来扑向郝未:“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阻止,乱装什么神仙,我老公也不会死,都是你害死我老公的,我要你偿命!”

好在没有全是白痴的人,以刚才郝未露的那一手来看,就知道郝未不那么简单,如果说目前这里的人有谁能要向溪月抵抗的话,无疑是郝未。

更何况,陆丰元是知道一些郝家的事的,所以他马上给旁边的人使了眼色,立马有人将那女人按在了地上。

郝未没去管这些人想什么,要做什么,更没理会陆丰元跟他说的奉承话,他双目如炬,只盯着那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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