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7)
三月初三是一诺是生辰。其实一诺真实的生辰谁也不知道,只是安程里觉得三月三吉祥,便做主将一诺的生辰定在了三月三。
一诺打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兴奋,不停的提醒徐哇:“三哥,三哥,马上就是我生辰了,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徐哇被她缠的心烦,挥挥手道:“没有!你再来烦我,我就让你生辰变忌日了。”
真恶毒。一诺忿忿的想。
其实一诺这么看重自己的生辰也与安程里有关。安程里简直将一诺的生辰看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每年都要大操大办,仿佛这样来提醒自己这孩子的生辰是自己给的。也难怪了,有人这么配合,一诺不兴奋才怪。
后来被她缠的不行,徐哇只能来软的,许诺她:“好,好,到时候一定给你一个惊喜。”
三月三这天,整个府上都很热闹,可是徐哇却忽然想起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心里瞬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身旁有人猛地拍他一下:“三哥,你发什么呆呢,我的礼物呢?”
徐哇无奈的抚抚眉心:“你可真是忘不了啊。”
一诺笑得大大的:“那是那是,我想了一个月呢。”
那日午间,徐哇将一诺拉到后山上去。后山的桃花都开了,粉的白的热闹非凡。一阵风吹过,花瓣如雨般纷纷洒落。
一诺伸出手,笑得贼贼的:“快给我快给我。”
徐哇似乎有些局促:“你先闭上眼睛。”
一诺兴高采烈的闭上眼睛,仰着头等着徐哇的礼物。
谁想到良久没有动静,一诺的耐心都快没了,忍不住睁开眼睛:“怎么还没……”
话还没说完,却见那个少年的脸渐渐放大,唇上随之也一凉。
一诺的心猛地擂鼓般跳起来,大瞪着眼,惊异不已。
徐哇闭着眼却好像知道她是什么反应,伸出手,轻轻将她的眼睛蒙上。一诺这才感觉的到,他的手心腻腻的,全是冰冷的汗水,而且那附在她眼睛上的手,竟是有些微微的发颤。
唇上的冰冷渐渐暖起来,一诺鼻间充斥着徐哇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她心里的笑意渐渐扩大,伸手将徐哇的手拿下来,揽着徐哇,将这个吻加深。
那天的午间,风是暖暖的,周身飘着桃花,洋洋洒洒落了满肩,少年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就像是桃花的花瓣。
分开的时候,一诺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徐哇。谁想眼前忽然多了白白的一团。
徐哇将一只小小的白兔塞给她:“你不是一直想养只兔子?”
“呀?”一诺惊喜的呼出声,马上忘了害羞:“你从哪儿找到的?”
徐哇漫不经心道:“这后山就有啊。”
一诺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前几天老背着自己往后山跑呢,原来是来抓兔子。
一诺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三哥,你一定费了很多神吧。”想起他追着兔子满山跑的情形,一诺就忍俊不禁。
徐哇脸色有些不好看。一诺忙见好就收:“哈哈,既然这兔子这么来之不易,我们就给他取个名字叫‘不易’吧,成吗三哥?”
徐哇还装得无所谓:“随你。”
不易不易,他后来才明白,原来她还有别的意思。
来之不易的感情。永远也不会改变。悠悠我心,永世不易。
她笨了一辈子,就聪明了这一回;他聪明了一辈子,就笨了这一回……他没明白。
后来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只有两句话:三哥,不易死了。我想你。
他连回信都来不及,千里迢迢跑到冰封雪地的北方,大雪皑皑,终于还是见到她,却是他们的终点。
她甩开他的手,他也有尊严。即使被抛弃了,也不想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徒惹人笑话。
于是他也转身就走。
就此错过了一生。
他一直是骄傲的,可是这骄傲,也害惨了他,让他悔恨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