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先平介绍完这边陆战的情况后,大家又是一阵的沉默,这个战场和水上一样,也是在用人命在填。只不过由于不存在水上作战的适应问题,因此情况倒是比水上作战好一点,但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看东厂和北镇抚司的领导都已经发了言,高四其清了清嗓子,也开了口:“各位大人,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就是生死关头,因此容不得我们之间再有从前的那种小矛盾和小心思。我在这里表个态,明天作战,我们南镇抚司的所有人一定会全力以付,与各位兄弟一起战斗到底。我相信,只要我们能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就一定会打败前面的官军的。”
“由于我们刚到这里,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太了解,并且对于打仗这种事我也是从来就没有经历过,甚至从来就没有想过。因此,我的意见是明天作战还以两们大人为准,毕竟你们两位都有了经验,而且这个经验是用弟兄们的生命换来的。我们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流。”
“因此,我提议明天的作战还是由两位大人指挥,我们南镇司是全力配合,无论是要人还是要兵器,甚至就是让我高四其亲自带队上战场那都没有问题。”
“好,既然高大人能这样豁出去,那我冯志远也不是孬种,我在这里表个态,明天如果拿不下对面的漕军,我冯志远就不回来了。”听高四其表完了态,东厂大档头开口保证道。
他的意思那就是哪怕他自己战死沙场也要打赢这场仗。本来在官场上是最忌讳这样的表态,这是完全不给自己退咯。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打赢某场战争,很多好的将军也是在一场场的败仗中成长起来的。
因此,这种话对于将军来说是根本不能说的,而且这种话不但在战场上不能说,就是在官场里说在这种话也是容易得罪人的。但今天大家听了他的话,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他的刺耳,反而感觉到了一种悲壮。因为这是一场对大家来说输不起的战争,胜了大家还有希望,败了几乎就等于把所有人都送上了绝路。
“但是要做到这些,我有几个条件,希望高大人能够答应。”冯志远看着高四其说道。
“请讲。”高四其严肃的说道。
“本来我们东厂的战斗人员还有四千人,但由于这两天的战斗,我们损失了一千两百人。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高大人能给我补齐这一千两百人,而且这一千两百人中长枪手和弓箭手要尽可能的多。”
“由于战斗中我们大家都没有盔甲来防护,造成伤亡惨重。因此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请高大人能尽可能多的给我们一些盾牌,甚至就是锅盖也行,还有我希望能给每艘船上的船头位置加上一些厚木板,来防御敌人的弓箭。当然,这个木板我们东厂的家眷们正在做着准备,但由于时间紧,再加上我们东厂的家眷中会木匠的比较少,这方面请高大人给予协助。”冯志远站在哪了提了两点要求,说完后他看着高四其。
“行,没问题。”高四其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冯大人说的弓箭手和长枪手我们那里也需要,高大人,你可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给了冯大人。”北镇抚使马先平一听高四其答应了冯志远的条件,赶紧站起来抢道。
要知道这个问题不仅是东厂和漕军打仗时遇到,他北镇抚司和对面打陆战时也遇到的是同样的问题。毕竟无论是东厂或者是锦衣卫在大明那都不是战斗部队,配备的武器也都不是为了打仗时用的。
如果高四其把所有的弓箭手和长枪手都给了冯志远,那他那边怎么办呢?
高四其一听马先平的话就想笑,只不过突然之间又有些想哭。毕竟如果大家不是厂卫,而是普通的明军,那这些武器是根本不会缺的,即使在文官拼命的克扣军饷的前提下,因为这些都是军队中最基本的装备。
现在好吗?自己厂卫作为皇帝的亲军竟然在没有做错事的前提下被大明皇帝下令给剿灭,真是几百年都没有听说过的大笑话。但这个笑话恰恰就是现在他们遇到的事实。
不过,现在也不是发感慨的时候。因此,他很快就收住了感伤的情绪,苦笑着说道:“我那里总共只有六百名弓箭手,八百名长枪手。我把他们全都调出来,你们两位平分好了。”
“好,就这么办。”冯志远和马先平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答应道。
“至于盾牌以及锅盖和木板,我回去就让人连夜准备,弄好后给两位大人送去。”高四其又说道。
“行,就这么办。”冯、马两人答应道。
“那我们明天继续从水陆两路同时进攻,还是由我们东厂从水路攻击,高大人你带着你们剩下的那些人配合马大人进攻巡抚标营?”冯志远建议道。
“就这么办。”高四其和马先平互相看了一眼,坚定的说道。
,,,,,,,
此时的临清县内的一个高级酒楼内,山东漕运使王士章在坐在酒桌上安排着明天的战事。
他坐在主座上,他的左右两边分别由临清知县陶行之和山东巡抚派来的副将李三太陪着,对面则坐着他这次带来的漕军千户赵东来。
其实副将是从二品的官职,千户是正五品。而王士章的山东漕运使是正六品的官职,临清知县是正七品。
看官职,无论是王士章或者是陶行之都比不上正五品的赵东来,更不要说从二品的李三太了,可以说对于他们来说那都是仰视都不能看见的官职了。
但现在,王士章大大方方的坐在主位上,旁边按明初的规矩他连仰视都不能见到的从二品副将李三太在陪着,更不要说正五品的千户赵东来了。
这就看出了明朝后期文贵武贱的程度了,而这个规矩恰恰就是于谦定的。所以文人们把于谦给捧上天也就可以理解了。同时,明朝后期明军战斗力低下也就很容易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