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了。”魏公公叹了口气说道。
“厂督大人,你说这次我把新皇给气成这样,新皇会不会更恨我们厂卫了?”田尔耕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魏公公问道。
“那是肯定的。”魏公公还是眯着眼说道
“那我这不是害了那些不愿意跟咱们一起走的那些弟兄们了吗?你说我是当时迷了心翘还是怎么了?我这时候和他朱由检校个什么劲呀?完了,完了,这次我可是把弟兄们给害残了。这朱由检一生气,再加上到时一看咱们都走了,他气没处撒,会不会直接拿咱们那些没走的弟兄们开刀呀?”田尔耕后悔的直拍大腿的叫道,
“我说你能安静点行不?田大人。”魏公公猛地睁开了眼睛瞪了一眼田尔耕,田尔耕马上闭上了嘴巴。这些年的经历使他对于魏公公是十分地害怕,尽管现在他和魏公公是亲家,但多年来的习惯使他还是相当害怕魏公公。
“你也不用自责了,其实你这次气没气这位新皇对于我们哪些不走的弟兄们的结局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你想按照我那孙儿梦中的描述,这些人本来就是被新皇给放弃后,东林文官给找各种理由给害死的。但那是我们这些人都被灭了九族的情况下发生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这些人都逃跑了,就冲今天这位崇祯皇帝为了给自己出气都能把他自己的人给乱棍打死,何况那些他本来就很讨厌的我们那些厂卫弟兄呢?”
“所以就是没有你今天闹的这出事,到时这位新皇也会因为我们都逃走后他的气没地方出而直接拿我们那些厂卫弟兄开刀的。毕竟根据希孟梦中的描述中推断,在这位新皇眼中我们这些厂卫人员和被他打死的那位他的信王府的亲信太监都是一群连猪狗都不如的贱民,死多少人他都不会皱一皱眉毛。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些士绅才是民,而我们这些人只是贱民而已。”
“既然连他的亲信都会因为出气而杀掉,那么在他眼中残害士绅的厂卫的贱民那是更不能饶了。所以无论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那些人的结局基本上已经定了。那就是很可能会被新皇直接下令给全部杀掉。”魏公公这时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一样毫无感情的说道。
“直接杀掉!……”田尔耕听到这话,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厂督大人,你说的是真的,那可是近六万人呀,如果加上家眷的话,有将近三十万人呢!而且还是对大明最忠心的三十万人呢!他新皇能如此的狠心吗?”田尔耕觉得自己关于世界的认知要崩塌了,他再也顾不得对于魏公公的害怕了,几乎是吼着站了起来。
“坐下,你这样大喊大叫成什么体统。”魏公公不满的描了他一眼说道。
田尔耕立刻察觉自己在魏公公面前失礼了,因此马上坐了下来,但尽管坐了下来,他的那张脸还是满是震惊和焦虑。他猛地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也不顾嘴里的茶叶沫子就对魏公公嚷嚷道:“厂督大人,您说的这个事是真的吗?”
“我这也是根据新皇的性格的推测,至于事情是不是真的这样发生,我也不敢肯定,但我估计这件事发生的机率在七成以上。”魏公公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的说道,连声音都没有改变。
“什么,七成,”田尔耕听了这话,呼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近乎扯着嗓子大叫道:“厂督大人,不要说是七成,就是一成也不行呀,那可是近三十万人呀,是对大明最忠诚的三十万人呀。他们为了大明做了多少的贡献,怎么能让朱由检这个混蛋给毁了呢?”
叫道最后,田尔耕就象疯了一样,猛地跪在了魏公公的面前。要知道东厂提督和锦衣卫指挥使其实是平级,虽然说由于天启皇帝太信任魏公公,造成的结果就是田尔耕什么事都要听魏公公的,但田尔耕还从来没有给魏公公下过跪。
但今天,他田尔耕给魏公公跪下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主意没有魏公公多,为了这近三十万的厂卫人员的性命,他田尔耕今天情愿给魏公公跪下,就是为了让魏公公出个主意,好救这些人。
他田尔耕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自认他做事大部分是为了自己的官位,而不是如那些东林君子说的那样是为了大明江山,但今天,当他听到魏公公说新皇很可能会把这些对大明最忠诚的一三十万人给杀掉时,他田尔耕给魏公公跪下了,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新皇把大明给毁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对大明的感情是相当的深。
他觉得,就是让他田尔耕的命给送掉,只要能救这些人不死,他也愿意。反正家人都已经送走了,他田尔耕也已经活了近五十岁了,活了这么多年了,如果这时为了大明,为了让这么多的弟兄能够活命,他田尔耕的一条命送掉也值了。
“田大人,你起来吧。我明白你的心情,说实话,我魏忠贤也活了快六十岁了,家人也都安全到了台湾了。这时要是用我一条命能换这些弟兄们活下来,我魏忠贤情愿一死。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想过了,就是我们送掉自己的性命,那些厂卫及其家眷还是会死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
“可以说,就在新皇登基的那一刻,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除了和我们一起逃跑这条路,其他的路都是死路。”魏公公冷冰冰地说道。说实话,想到这么多对大明最忠心的人死在大明的皇帝手下,而自己毫无办法,魏公公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压了一座冰山一样冷。毕竟你要让人家和你一起逃,人家还不相信你呢?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这些弟兄们都去送死吗?”田尔耕不甘心的捶着地,带着哭腔问道。
“这样吧,把这个月在北京城收的商税都不交给户部了,直接找个理由发给弟兄们,也好让他们感到不对时有钱逃跑。当然,我也听说希孟那边说了,现在咱们在台湾的那个落脚点基本上不用再保密了。这样的话,我们走之前,就把我们的地址留给那些留下来的弟兄们,并把新皇有可能会对他们动手的消息通知他们,再沿运河安排我们暗处的人尽量给那些要逃命的弟兄们提供帮助,这样的话,我们也算是进人事了,至于他们的命运,则要看天了。”魏公公平静的说道。说完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