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璧的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
楚宸锐已经将谢君璧代替谢诺兮的事情禀报给皇上,皇上表面上也没有起疑,应允了此事。
因为楚宸锐的安排,谢君正和谢君璧一路畅通无阻。
谢君璧低着头与谢君正并排跟在楚宸锐的身后,她偷瞄着在前面带路的楚宸锐,觉得他行动时风流倜傥,器宇轩昂,自己的姐夫竟然是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心中生起一阵艳羡。
一点点思春的甜蜜在她的心头荡漾起来。
不知道以后与她携手相伴的人,会是何模样。
与此同时,楚玄宵本还在东宫装昏庸,云流匆匆进来附耳道:“谢府小姐进宫了。”
楚玄宵没想到谢诺兮竟然来得这么快,早上才和父皇提起,下午就过来了,他好想去看看这个武功极差的人舞蹈如何。
太子殿下对舞乐司的热爱,整个皇宫都是知道的,所以看见荒唐太子赶去那里时没有人觉得奇怪。
谢君璧缓缓走在去舞乐司的路上,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谢府以外的地方,常年卧病,让她错过了许多风景。
她十分珍惜现在她所看到的接触到的每一个事物,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兴奋,低头浅笑。
谢君正见到终于有些少女模样的谢君璧,莞尔一笑。
那些冬日里偷偷躲藏起来的无限风光,在她眼中绚烂起来。
不觉已至舞乐司。
谢君璧被这眼前之景迷住了眼睛,金碧辉煌的楼宇,无处不在昭示着此处的绝妙绮丽,其间的乐曲飘散出来,宛如极乐之境的仙曲,空气中浮着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眼前仿佛就显现出她们曼妙的身姿来。
谢君璧虽为女子,还没入内,已然感觉到身心放松,全身酥麻。
谢君正也是第一次来此,但是他平时本就对这些无感,所以只顾着办正事,并没有在此多做流连。
他将谢君璧交给了这里的一个司舞女官——姜茹玫,临走前对谢君璧道:“傍晚时,我来接你。”
因为谢君璧的身体还没有大好,再加上谢家不放心这个从未出过府门的五小姐,于是就让谢君正天天接送。
姜茹玫与谢君璧一见如故,她只觉得这个大家闺秀身上没有一点骄纵之气,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毕竟这次的排练对于一般的闺阁小姐来说还是需要吃点苦头的。
负责此次排演的姜茹玫将大致的安排和谢君璧说了,姜茹玫知道谢君璧的情况,于是也多加照顾,并没有专门设计高难度的舞蹈。
谢君璧看完姜茹玫的一次示范之后就牢牢记了下来。
她的记忆力,都是长时间在家只能看书写字锻炼出来的。
等到谢君璧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试着表演记住的动作时,姜茹玫瞠目结舌。
姜茹玫也是见过无数有天赋的舞者的,但是这些舞者或多或少都因为后天的勤学苦练才能保持身体的柔韧和协调。
如今十四岁的谢君璧早就过了学习舞蹈的最佳时刻,但是她身体似乎就是为了舞蹈而生,一点都不似一个毫无舞蹈功底的人。
姜茹玫惊讶问道:“五小姐是否平时也会修习一点武功防身?”这话刚问出来,姜茹玫就知道自己唐突了,但是她实在好奇,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是个病秧子呢?
这老天爷也太不开眼了。
这样弱柳扶风的身段,这样细软无骨的腰肢,这样完美的记忆力和身体协调能力,说是天生的舞者也不为过。
谢君璧笑着摇头,“不曾学过。”
姜茹玫这就更郁闷了,心中生出点点嫉妒。
想当初就算是被称作极品舞娘的她,也是经过一番勤学苦练才有现在的造诣,她为了舞蹈放弃了太多太多,才一路走到今天,即使是皇上让她侍寝,她都冒死拒绝了。
她姜茹玫的生命里只有舞蹈。
如此一来,姜茹玫便改了主意,她要与这五小姐一同登台,为的就是能排演出最完美的舞蹈,流传后世。
这么长期间以来姜茹玫一直在等,等一个不管是天赋还是资质都能与她媲美的人。
如今舞乐司的舞女们都已经是荣嘉国数一数二的人才了,但是姜茹玫还是不满意,她们身上有舞蹈功底,但是少了一份遗世独立的气质。
但是谢君璧身上就有。
因为常年被药物浸泡,远离尘嚣,平常又是不喜争斗吵闹的性子,也算是过的神仙般的日子。
看准这一点,姜茹玫全然忘记了谢君璧身体欠安的事,她对谢君璧的要求就从严厉变得严苛了。
加大难度之后,谢君璧这个没有一点舞蹈底子的人立即漏洞百出,即使是对音律也有研究的她,也会频频踩错步子。
姜茹玫表面上虽然将她骂了几句,但是心中的赞赏似乎都快要溢出来了。
其他舞女将姜茹玫对谢君璧的好全都看在眼里,她们对于谢君璧的到来本就知道得甚少,最多只知道她是谢丞相府的五小姐罢了,但是看见姜茹玫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赞许,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进宫最少的也有一年了,但是姜茹玫似乎总是对她们的表现不满意,每每被姜茹玫挑去献舞的都能得到王公贵族的垂青,所以每一个人都明白被姜茹玫看好是多么重要的事,不然就只能在这个舞乐司里面一直充当伴舞,直至年老色衰。
这次皇上寿宴这么重大的事,她们没日没夜地练习就是为了能崭露头角,但是谁知又出了皇上口谕,她们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一般这样的官家小姐大多骄纵,就算练舞也最多就充当个花瓶罢了,并不能威胁到她们。
结果这谢君璧竟然是个资质不错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看样子是个祖师爷赏饭吃的人。
“钰姐姐,这次本来是你出风头的机会啊。”碧彤在一边休息时悄声对身边一个年纪稍长的舞女道。
钰儿本是这一次姜茹玫选中的领舞。
钰儿明白她要是在错过这次机会,她就要出宫嫁人了。
钰儿紧紧咬着自己的双唇,看着谢君璧时,眼里是藏不住的怒火。
就凭着自家姐姐的殊荣竟然就将她这三年来的勤学苦练全部比了下去,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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