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版权后的韩靳宇心情很好,尝绿也因此过了自打在c国建立以来的第一个坎。
金琳舒了一口气,对林歌芸说:“我这就安排去安排严汀的书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这有什么?”林歌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算《当途未有时》带来惨重损失,尝绿也是不会倒的,不过是困难时期罢了,有什么困难不是熬熬就过去了呢。”
从大三的黑暗时光到异国他乡的黑暗时光,一路走过来,她真的已经不畏惧一切困难了,只要咬紧牙关,义无反顾地往前走,真的能熬过来。
金琳愣了一会儿,又笑着说:“是,主编!”
“金琳,”林歌芸叫住她,“之前有人来找我?”
“这……”金琳欲言还休,支支吾吾说道:“那个女人像疯子一样跑来要找你,一副闹事的样子,我怕她再弄出什么事来对您和尝绿不好,就安排保安把她送走了。”
“行吧……就这样。”
她知道夏黛不会善罢甘休,她也知道她始终以胜利者的姿态碾压着夏黛,就凭韩靳宇一直在她的身边而不是在夏黛的身边。林歌芸不免觉得好笑,夏黛已经得到了洛陈,已经是一个有丈夫的人了,心里为什么还惦记着韩靳宇?自己当初给过她那么多的机会去追求韩靳宇,为什么到最后她反咬一口插足了她和洛陈的感情?
然而不巧的是,林歌芸傍晚下班后在书店里,遇到了洛陈,四目相对,林歌芸只是简单地微笑了一下。
已有人妻的他,在岁月里仍旧是一个温润少年模样,清秀眉宇和浅扬起的嘴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林歌芸——这个人你也曾喜欢过。
换做大学时候,她可以毫不掩饰地告诉洛浅,你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洛浅说林歌芸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洛陈当初不是最完美的那个,但的的确确是最合适她的人,她需要的默契,他都有。他需要的安全感,他也可以给。
“歌芸,”在林歌芸放下书打算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叫住了她,“可以去楼上咖啡厅聊一下吗?”
“好。”她没有拒绝他。
在上这种自动的电楼梯的时候,林歌芸依旧喜欢把手指放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像弹钢琴一样,洛陈看见这个小小的举动,不禁笑了。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他说道,声音里似乎带着阳光。
林歌芸霎时间觉得像是回到了大二。他的声音近在耳边,每一字都滴在了心田。
“我是变了,”林歌芸笑,“你们不也变了么。”
他们都变了,不论是韩靳宇,还是洛浅,或者洛陈,以及夏黛。
“歌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在我眼里还是过去的样子。”
是对你的心一直没有变过。
“洛先生,这么说不大合适吧,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过去风花雪月的情债就不用再提了。”
电梯到了终点,林歌芸潇洒地走到咖啡厅前台,说了句:“拿铁。”
洛陈跟随她走到一处靠窗的位置,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玻璃可以看到不远处高耸的一群楼,那是他们共同埋葬青春的地方——海城大学。
“对不起,”洛陈猝不及防地说了句,他看着林歌芸的洁净白皙的脸,六年来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却又好像完美地掩饰了那六年的一切痕迹,“我一直以来想和你道歉。”
“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她说道。
“为我过去的软弱对不起,为我的不曾挽留对不起,为我对你的不相信对不起。”他的目光没有闪躲,林歌芸透过这双瞳孔看见了那个长风而立却又缺乏主见的洛陈,他的眸子里灿若星河却又似一汪平静的死水。
“六年前我以不正当手段抢了你妻子的出国名额,六年后我破坏你们的婚礼未遂,我们之间扯平了。”林歌芸平淡地说着,没有一点儿波澜,好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如果就依你所言,扯平了,”洛陈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激动,“那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林歌芸端着咖啡的手抖了一下,呼吸似乎一
下子变得急促,“你疯了?”
“我清醒而且认真,”洛陈替林歌芸的咖啡里加了一勺糖,“你要不要重新和我在一起?”
“疯掉了!”
“趁着我未娶,你未嫁。”他笃定地说道。
“我不要糖!”林歌芸挪走咖啡,喊住服务员,说道:“可以再给我一杯拿铁吗?一点儿糖也不要。”
“可以,小姐,我们端上来的咖啡都是未添加糖的,您可以自己斟酌。”服务员说道。
洛陈微愣,眸子里的星光黯淡,眼睑垂下,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空气一度凝结,咖啡厅里悠扬的飘着法国的一首香颂,林歌芸这才注意到是《letempsdescathedrales》。
直到这首香颂结束,直到服务生端来一杯新的拿铁换走了被洛陈加了糖的拿铁,她才缓缓开口,说道:“洛陈,你错了,希望你认清现实,你已娶,我已嫁。”
“我没娶,”他否定,“我和夏黛并没有登记。”
林歌芸的心颤抖,随即又很快平复,“那也很可惜,我嫁了。”
“你和韩靳宇……是真的?”
“嗯,”她平静地点头,“也许和你们正好相反,你们俩结婚没登记,我和韩靳宇是登记未结婚。”
“林歌芸,你才是疯了的那个!”洛陈说道,“他家里人接受你了?”
林歌芸的表情僵住,“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是韩夫人了,就算离婚,也能带走一半财产。”
她刻意将自己表现成一个毒辣又无情的人,相比较洛陈,她还是觉得自己差的太远,看来夏黛找她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洛陈没有和她登记。
“你不是这样的人。”洛陈直接否定。
“你现在又是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了?当初呢?当初你怎么不信我呢?”
“当初你信过我吗?”他反问。
“我为什么要信你?你畏手畏脚地样子让我觉得你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你温柔善良到所有人都可以骗你,我怎么信得过你能给我一辈子幸福?怎么信得过你能把持住一切不被那种女人骗到床上去?怎么信得过你你母亲对付我的时候你能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你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在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反过来问我一句怎么不信你?可是你连让我相信的资本都没有。”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是在咖啡厅,一切都应该是平静地样子,像老朋友叙旧一般。
洛陈低下了头。
林歌芸用长勺搅动着咖啡,拉花被破坏掉,她继而又说道:“怎么?吃一堑长一智,面对和夏黛的婚礼时学会了拒绝了?但是怎么就没有勇气在婚礼上让我把话说完呢?怎么就不敢中途破坏掉这个婚礼呢?你的每一个行动步骤我实在想不来缘由,洛陈。”
“对不起,我不能只考虑到你,”洛陈说道,“将婚礼进行完是为了洛氏……”
“不,是为了夏黛,”她打断他,“为了保护好夏黛,为了不让夏黛难过尴尬,为了不让夏黛以后被指指点点甚至绯闻缠身,因为你亏欠她就因为六年前你上了她,可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一下?”
林歌芸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拿起包打算离开,又说了句:“对了,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我陷害夏黛失去那个孩子吧。”
“那些都过去了。”
“你不信就算了呗,你信又有什么用?你想娶我我还嫁不了你呢。”轻佻又戏谑的话语再次戳痛洛陈。
直到林歌芸开车离开后,她才稍稍让自己清醒一点,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一切真是如做梦一般,他告诉她他没有和夏黛登记结婚,他告诉她他想娶她,这一切让她觉得未免太戏剧化。
打开车子的音响,里面传来的歌依旧是《巴黎圣母院》音乐剧的那首著名香颂《letempsdescathedrales》。
她聒噪,直接关掉了音响,打开手机,向着那个号码再次拨打起来。
却依旧是没有人接听。
林歌芸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座位上,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