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花的法子很简单,有事说事儿,咱敞敞亮亮的来。
她特意去找了村长郑春辉和里正何世恩,也没藏着掖着,说了村里胡咧咧地闲言碎语,左右眼下大伙儿都闲的很,想把整个村子的人聚集到一块,好好的掰扯掰扯这事儿。
一趟两趟三趟,老话说事不过三,总这么闹腾着也不是办法,索性一道说清楚的。
村长和里正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觉得这娃儿懂事主意正,可惜不是个男娃,若是个男娃儿,说不定会有更大的福泽。
至于村里的流言,他们也听到了些,也曾严厉的喝斥过,但这事儿吧,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能管住一个,管住两个,却管不住更多张嘴,总有不听管的,嘴里应得好好,背地里又开始乱嘀咕。
两人也有些好奇,这回,莲花会使出什么法子来解决这岔事。
毕竟不是一个人在嚼舌根,几乎有半数以上的,在有声没声的议论着,也有纯粹是将家长里短来说道的,没什么坏心儿,就是打发时间,也有眼红嫉妒的,趁着乱可劲儿的造谣泼脏水,说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还有呢,便是说些风凉话,看戏不嫌热闹大,听到了一分非得往两分里夸大说词,以此来博眼球刷存在感,各种各样的数是没法数清。
这才是最最头疼棘手的,压根就没处下手,弄不好,还得遭村里大伙的骂,反过来咬一句,空穴不来风,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自个要真是清清白白,怎滴全村都在嘀咕,分明就是有鬼,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呸!不要脸!
古话早有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是有点道理的。
要说人心这玩意儿,很多时候,真是挺一言难尽。
窜门的,唠嗑的,晒太阳的,干活的,带娃儿的……听见响起的阵阵铜锣,一个两个都有点懵了,面面相觑的看着。
又出啥事儿了?好些年没听见冬日里响铜锣了,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也没听见啥动静呢。
懵归懵,都还是很麻利的搁了手边的事,三三两两结伴往村头去,边走边嘀咕着琢磨着。村长里正这是要干啥呢?
一路问到村头,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不知道啊!
“村长,把大伙儿喊过来干什么呢?”有人就嚷嚷着提问了,看到站在村长里正旁边的江家人时,很是讷闷,难道跟江家有关?
想想前阵江莲花当着大伙儿的面让刘大民丢了里子面子,好像是……哎哟!这回莫不是又是这江莲花?
话说回来,就刚才,他他也跟着瞎嘀咕了两句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靠着弄劳子花茶,哪能挣这么多钱哟,还是往烟花地界里,这里头没猫腻,他把名字倒过来写!小宅院是那么好建的?他累死累活好几年都没存够钱呢,这小丫头片子,光靠几个月就攒够了?放屁!赔钱货的玩意儿,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反正搁他,他是不相信的。
想是这么想,可瞅着江莲花那平静的眉眼,这汉子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的,这丫头一会要是拿他说话怎么办?当着全村的面,他可丢不起这个脸。早知道,就该管着点嘴巴!呸呸呸!
郑春辉乐呵呵的笑着。“也没想干什么,就是点小事而已,等咱村人都到齐了,自然就知道了。”他是一团和气,透着丝丝缕缕的期待。
对莲花这娃儿,还是很有信心的,村里的风气呀,确实要整整的!越来越不像话!
没多久,能过来的,男女老少们都站到了村头。
有太阳呢,虽刮着寒风,倒也不觉冷,再说,乌泱泱的站满了人,挤挤挨挨的,别说冷了还隐隐有些热的慌。
嗯。主要是,见着了村长里正旁边的江莲花,这江莲花,小姑娘看着温温和和,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硬茬呢,连刘大民刘二猛都栽她手里头了,声都不敢吭,唉,都是嘴贱惹得祸,窜门的时候,凑一块说着说着,咋就没管住嘴了呢,肯定是听到了村里的流言,这丫头又开始要发威了。
背着人瞎咧咧胡扯扯的时候没觉得有啥,这会儿,站在这里,瞅着那小丫头,说心里不犯虚不打怵,那都是骗人的。
村长和里正也真是的,老糊涂了不成,东家长西家短的,都这多少年了,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咋到了她江莲花的身上,就觉得委屈受不住了?一头两回的都造这么大的阵势,咋想的?
当着人的面,一堆一堆儿的话,肯定是不敢说出口的。毕竟是多年的村长和里正,在村里很有威严的,顶多就是在肚里埋怨几句。
还是郑春辉出来说的话。“大伙儿都到齐了,那我就先说两句的,让你们明白这是咋回事儿。近两天呐,村里又开始闹腾起来,净说些有的没的捕风捉影的事儿,若真是确有此事,说说倒也无妨,可这事儿吧,前阵儿莲花特意当着咱村的面,自证过清白,大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人小姑娘多不容易啊,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缺德,总拿着她说话儿,这就有些太不厚道了啊。”
“村里这风气,不行啊!有事说事,没问题。可没有的事,还要拿出来瞎说,那就是大大的问题了!”郑春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今个这岔啊,是莲花想跟大伙儿彻底的掰扯掰扯,省得往后又闹出类似的幺蛾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折腾的鸡飞狗跳。”
果然!就知道!又是她江莲花想闹幺蛾子!
这会儿众人倒是默契了,齐刷刷的盯着江莲花,颇有点敢怒不敢言的怂样儿。
唉,到底是心虚,恰恰这江莲花呢,腰杆儿挺得笔直,眉眼平静,十几岁的小丫头,被这么多人盯着,她还面色如常,那叫一个镇定从容。
江中柜这闺女是咋养出来的?养得也忒好了些!那比男娃还要男娃啊!
“废话不多说,估摸着你们也不耐烦听。我就直白点,今年我靠着双手制各种花茶,确实挣了不少钱,是你们想像不到的,我现在手里有钱,书里有句话,叫财大气粗。我有钱了,你们呢,最近议论的也是关于我的钱,为什么会这么有钱,我就不细说了,今个就简单的让你们感受下,财大气粗这四个字。”
江莲花不急不徐,吐字清晰,拿眼慢悠悠的扫过乡亲们。“我出五文钱,甭管是谁,只要告诉我,谁往我身上泼脏水了,说了哪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就给他五文钱。前阵儿,我当着众乡亲的面是自证过清白的,似乎没什么用。这次我就不哆嗦了,直接往镇里去,咱们衙门里见。反正我有钱,我也有人证物证,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而你们,你们中间有人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坏我名声毁我清白,这对一个未嫁的小姑娘来说,这可是件大事!我想衙门里的青天大老爷,是会替我作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