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睿脸的害怕,以及北疆王眼底志在必得的笑意,辽东王只觉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果然,沈睿痛苦地哀嚎起来:“是辽东王!辽东王怕事情败‘露’,要杀微臣灭口!”
手下立刻有人斑驳:“胡说!休得诬赖王爷!”
沈睿从怀里‘摸’了快‘玉’佩出来,头有个大大的辽字。
辽东王眼皮直跳。
沈睿昂着脑袋,语气坚定道:“这是企图杀微臣的人留下的,这块‘玉’佩是证据!”
朝堂的两拨势力‘乱’成一锅粥。
“一块‘玉’佩能说明什么,指不定是他从哪里‘弄’来冒充的!”
“呵,那可是辽东王府的‘玉’佩,只有辽东王心腹手下才能拥有的,微臣觉得沈睿之言有理有据。”
“他总不至于自己去撞墙,‘弄’成这般可怜样吧。”
“禁军包围沈家的时候,从府邸搜出五万两银子,这如何说?以沈睿那点微薄的俸禄,是绝不可能有这样一大笔钱财的!”
“沈家祖在帝京,在城外有良田颇多,积攒这点钱财是再正常不过的。”
“……”
双方人‘唇’枪舌战,场面益发剑拔弩张。
最后北疆王前一步,跪下:“请皇严惩修建两江河堤的人,以匡朝廷正义,给两江百姓一个‘交’代!”
辽东王身后的大臣齐齐跪下:“请皇严惩修建两江河堤的人,以匡朝廷正义,给两江百姓一个‘交’代!”
不止是朝廷和来自于北疆王的压力,还有宫廷之外,百姓的声音。
两江的事不知何时在市井流传开来,愤怒的百姓们开始怨声载道,两江看似离他们很遥远,可帝京的米粮泰半都来自两江。两江若是出了纰漏,商人们势必会将粮食炒天的!
百姓关心的,无非是吃穿二字,所以对两江的事情格外心。
帝京城议论纷纷,两江的人居然也坐不住了,千号人浩浩‘荡’‘荡’赶往帝京,他们聚集在辽东王的府邸‘门’口,要求给个说法。
两江决堤,帝京城的米粮不过价格高一些罢了,而两江人却是实打实的有‘性’命之忧!
在各方舆论压力下,皇帝无赖只能惩治了辽东王。
废黜藩号封地,还罚了两千两白银,那些银子将被送往两江,户部又想法子另凑了五万两一并送去。朝廷派了好几员大臣,亲自去两江坐镇,要重新修建河堤。
舆论声逐渐小了。
辽东王府——也是现在的二王府,可谓是‘门’可罗雀,人烟稀少。
辽东王——也是现在的二王爷,被皇帝关了紧闭,嘞令他好生反省。
被北疆王摆了这样一道,原本离他触手可及的那个位置,如今似乎……
郁闷的时候只能借酒消愁。
王语嫣站在书房‘门’口,到底是没有走进去。
哪怕是隔着一扇‘门’,仍是可以闻见冲天的酒气。让灵境将食盒‘交’给外院的小厮,她便带着灵境徐步离开。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进去好好安抚,夫妻同心,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样多,她早看淡了。她与宋哲禄隔着的不是一扇‘门’的距离,而是永远也无法跨过的鸿沟。
现在的她也不求什么富贵荣华母仪天下,能守护好自己的一双‘女’儿,在这‘乱’世求个安稳便好。
回到院子,看过两个‘女’儿,许妈妈才前,小声说道:“云关来信了。”
她有些诧异。
许妈妈语气极快,面‘色’也有些难看:“蛊家被灭,蛊老自杀,云关被宋煜‘私’下里赠给殷国的乔先生……”
这些都是安‘插’在云关的探子送回来的,王语嫣只是淡淡听着,并无半点变化。
“福晋,要不要和王爷说一些,看看王爷的打算……”许妈妈斟酌。
王语嫣冷淡地摇头:“云关得不到得不到吧,左右其他人也不能染指。王爷近来心情不好,别给他添麻烦了。”
宋哲禄成日喝得烂醉如泥,纵然是给他说了,也未必能给他听进去。而且王语嫣也实在不想费心思在这些头,一家人平静安稳地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斗来斗去只会两败俱伤。
看王语嫣淡淡的样子,许妈妈知道她是铁了心不想过问。想了想,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灵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将一张小纸条递给王语嫣,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吓着了。
“什么东西?”王语嫣接过,缓缓打开。
看完纸条,她的脸也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谁送进来的?”王语嫣问。
灵境摇头,慌张道:“奴婢在灶煮茶时,一支箭飞了进来,正好‘射’在‘门’框,箭的一端绑了这纸条。”
“箭?快带我去看看。”
箭被灵境收了起来,很普通的箭矢,只是‘门’框那里被铁箭刺穿的窟窿清晰可见。一箭刺穿‘门’框,足可见对方功夫了得。
况且——辽东王府虽然被收了藩号,可府里依旧是戒备森寒了。有不少辽东王请来的高手坐镇,他们难道没有发现有人闯进来?
回到房间,心跳的厉害,再次将纸条展开,字迹的确是蛊老的,约她三日后在城外东郊凉亭一见。
她面‘色’沉沉,再次询问许妈妈:“蛊老真的死了?”
许妈妈也拿不准,毕竟消息是云关传来的,间是否有变故谁也不知道。
王语嫣闭眼睛,许妈妈和灵境在边大气不敢出。
死了的蛊老怎么又出现了?他是如何千里迢迢从云关赶来帝京的?不是说是宋煜将蛊家灭尽的吗?以宋煜的‘性’格不可能对蛊老开一面啊。
蛊老死不死不重要,只是这个人知道很多秘密,以前的,现在的……这些秘密都是能致二王府于死地的!
那只箭又是谁‘射’进来的,蛊老背后还有谁?
蛊老为何不去找宋哲禄,而是要将箭‘射’进她的院子?
头嗡嗡的疼得厉害,她想起自己,想起一双‘女’儿。她的‘女’儿还那么年轻,她不想这个家破败,她想活着,活着看到一双‘女’儿长大,婷婷出嫁……
虽然明知道三日后的城外将是一场计谋,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
她要的不过是一方安稳,奈何他们要这般相‘逼’。
前路未卜,她第一次感到深深的痛苦和后悔,如果没有嫁到帝京,五福公府不会有后来的变故,母亲不会疯,她也不会这般殚‘精’竭虑。或许……她不该嫁到帝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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