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婂有几分茫然:“我们下马车的时候殷王还在车,可是等府衙人来的时候殷王不见了!”
锦绣心一警,骤然反应过来,只觉得嘴角一阵阵发苦,却又无从发泄。。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这一夜殷不悔果真又来了。
穿着簇新的三江织锦,衣摆翩翩,哪里有一点了‘迷’‘药’后的无力状。
锦绣手执一杯清茶,只觉面僵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殷不悔倒是十分清闲地走前,自锦绣手边的黄梨木圆椅坐下,目光慵懒地四下看了看,不由促狭:“福晋今日怎生没有准备清茶,南江的云茶味道可是极好呢!”
锦绣不发一言。
殷王更觉有趣,继续徐徐追问:“气了?恼了?还是痛恨自己的蠢笨?”
“够了!”锦绣愤然放下茶盅,面‘色’‘阴’郁冷沉道:“倘若殷王来只是为了笑话我,还请你离开!”
“恼羞成怒。”他煞有其事地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才故作不懂的抬起头,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不像福晋的风格啊。”
说着又自顾低头皱了皱眉,蓦地抬头反问锦绣:“或者说这才是真实的锦绣,也会生气,也会动怒,也会因为失策而‘露’出悔意,也会……其实本王很喜欢现在的你,哪怕是你拿眼睛瞪本王的样子。怎么办?本王好像非你不可了。”
“王,请你自重!”锦绣气得从椅子弹起来,额头不断跳跃,‘胸’口剧烈起伏。以前还觉得殷不悔有几分正人君子,现下看来是一个油腔滑调口蜜腹剑的小人!
“是我蠢笨,竟忘了王的身份。身边时常跟着乔先生这位神医,区区‘迷’‘药’对王而言根本不足以构成威胁。”锦绣声音发冷,目光瞬间变得严厉起来:“王故意装昏‘迷’,将我们引向白马寺,到底是为何?”
殷不悔立刻大喊冤枉:“本王喝了茶水乖乖地睡了,根本没有说过什么白马寺!全都是绣儿你的主意啊!”
看见锦绣眼底要喷出火来。
殷不悔立刻缴械投降:“也说不算计,原本是想等府衙的人冲进来,坐实了你通敌叛国的罪名,才好让你在这帝京城‘混’不下去,然后乖乖地跟本王去塞外。”
锦绣冷笑:“那又是什么原因致使王改变主意的?”
殷不悔很老实地摊开手:“本王没想到护卫营和司府衙‘门’会倾巢而出,追兵太多,本王的人手有限,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所以王落荒而逃了?”
殷不悔皱眉:“本王可是坦‘荡’‘荡’从山后面的山路走下去的。”
锦绣这会儿心情很复杂。她痛恨殷不悔的自以为是,也悔恨自己的愚蠢不堪!倘若当时再多一个心眼,看出殷不悔的诡计,那么不会有白马寺之行,干娘也不会……
殷不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当下略略思索,便认真道:“我也是后来才查出你那个婢‘女’有问题。纵然没有此次白马寺之行,江夫人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在江夫人赶来白马寺的时候已经被人盯了。”
“北疆王府?”锦绣厉声追问。
殷不悔犹豫了一下,转而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说着他面沉下来,非常严肃地看着锦绣,沉声道:“帝京的这趟水已经彻底浑了。你无根无蒂,一个人在帝京城太过危险,跟我离开吧!去塞,锦荣也在那里,我答应倾尽所有给你们最好的生活!在那里你们不用殚‘精’竭虑,也不必忧虑敌人的算计,你将会过得幸福自由!”
殷不悔‘激’动地站起来,想要去拉锦绣的胳膊,却被锦绣侧身躲开了。
她面无表情地回应殷不悔:“王是想把我变成真正的卖国贼吗?我不会离开的,这里纵然是‘乱’成了一锅粥,也是我心甘情愿留下的。塞外风光虽好,却远不及这帝京繁华‘精’致。我只是一个俗人,不想离开这座城。”
因为她曾经答应某个人,会等他凯旋归来。这座城池再不好,也有他‘交’代给她的,需要她去守护的东西。
殷不悔瞬间大笑:“‘精’致繁华?你可有去看过我殷国宫殿,你可有真正去过塞外的富饶之地?你从未涉足塞外,又凭什么肯定我殷国不大启优渥!”
锦绣反倒沉静起来,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缓缓地开了口:“城池虽好,终究不是我的家园,像大王永远离不开草原一样。而且,我是七王府的嫡福晋,是七王爷的妻子,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殷不悔脸一垮,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李锦绣……你是不是还心存侥幸,对那个男人抱有期望!”
他突然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起来:“本王再告诉你一遍,你心心念着苦苦等待的情郎已经移情别恋了!他要娶别的‘女’人了!他根本没有爱过你!整个皇室都在算计利用你!”
“你是朝廷的通缉犯,他的阿玛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觉得你们可能在一起吗!醒醒吧!”
因为太过用力,锦绣疼得脸都白了,却还是强撑着怒视殷不悔,冷冷回应他:“我的事情不用王‘操’心!纵然我最后没有和他一起,也断然不可能和你去塞外的!死了这条心吧!”
她怒目圆瞪,语气坚定,殷不悔愤怒地甩开手,不知是痛苦还是愤然地红了眼睛,整个人多了几分森然的戾气,牙齿被咬得嘎吱作响,半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本王看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李锦绣,你注定会是本王的‘女’人,这是你的夙命!等本王挥兵南下攻破这帝京城的时候,你一定会心甘情愿嫁给本王的!”
殷不悔走了,锦绣却呆呆地站在屋内,良久都没有回过神。
她无声地蹲下,将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死死地抱紧了,然后低低地啜泣起来。
这一刻,她觉得无虚弱绝望,江夫人的死和殷不悔今夜的这番话,仿佛成了击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夫人的死,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连着数月没有一封书信的宋煜,也成为她心头的一根刺。
殷不悔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宋煜要娶别的‘女’人了,这是真的吗?倘若宋煜没有移情别恋,为何这么久了也不托人送一封信回来?
理智提醒她应该相信宋煜,但是脆弱的神经又不断想起殷不悔说过的话。
还有这错综复杂的帝京,一切都开始天翻地覆了。
前路未卜,一切‘迷’茫不可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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